《过诫》第24章


遣环攀帧?br />
放屁打饱嗝碰了点,王老蔫从外面回来看了个正着,他冲进屋跟店小二撕打起来。五十多岁的人哪是店小二的对手?被一掌推倒摔在地上,他爬起来一头向店小二的肚子上撞去,店小二回手一拳打了他个满天星。王老蔫瘫在地上半天没捯过气来,眼睁睁地看着店小二甩着膀子晃出去了。这才是犯夜的拿住了巡夜的,王老蔫和彭氏气得一晚上谁也没睡着,眼巴巴地看着月亮怎么掉下去,太阳怎么爬上来。
店小二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把店里店外清扫得干干净净的。王老蔫青着一只眼圈进了店,看见店小二什么话都没说,他把店小二摘下来的栅板一块一块全部按上后转身出去了。店小二想问没敢开口,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找到了彭氏,他问:“今儿不开张了?”
彭氏说:“不开了。”
“为啥?”
“不为啥。”
“世上哪有不为啥的事?”
彭氏不说话里里外外一趟一趟走个不停,店小二靠在墙边看着,这女人冷眼看不打眼但是禁得住看,柳叶藏花给点儿风满眼睛都是景致。
店小二问:“东家干啥去了?”
“摸牌。”
“想得开!”
彭氏收拾完了,拿着针线笸箩坐在门口缝衣服,太阳照在身上懒洋洋的,她不时停下手里的活看着墙角愣神。店小二想,女人天生水性杨花,眼皮子浅,过去她不上手,一是怕被人撞见,二是没有尝到甜头,尝到甜味果子里的虫子自己就会钻出来。人怕眼里有火,店小二眼里动了火,左看右看,怎么看彭氏的眼神和举动都是在有意撩拨他。
店小二叫了声:“大娘。”
彭氏麻耷着眼皮不看他。
店小二问:“生我的气了?”
“你又不是我儿,我犯不着跟你生气。”
“大娘的嘴像刀子。”
“一刀剜去五十两银子的是你。”
“枉担虚名。”
彭氏不说话,眯着眼睛对着太阳光穿针,连着两下都没穿过去。
店小二说:“我给你穿。”
彭氏手一甩说:“我还没老眼昏花。”
“那是,大娘春心正盛,大爷血脉已衰。”
彭氏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这话不是你应该说的。”
“活着为人,死了为神,你跟他连个子孙都落不下,百年之后,谁给你上坟烧纸?”
他的话触动了彭氏的心事,一针走偏差点扎在指头上。
店小二叫了一声:“大娘!”
“我没死不用你叫魂。”
店小二叹了一口气说:“要是能跟大娘有半天的恩爱,‘救命的菩萨’我不惜念上它一万遍。”
“我不是菩萨,念经给我听没用。”
“以后我手脚勤快点儿。”
“那是你应该的。”
店小二看着她咬了一下牙说:“年底我少要你十两银子。”
“我这么不值钱?”
“二十两。”店小二狠了狠心说。
“五十两!”彭氏的口气很坚决。
“大娘,你这才是狮子大开口。”
彭氏说:“我在娘家恪守闺训,嫁过来也未败坏过门风,我这一身的清白不值五十两银子吗?再说了,这五十两银子是你跟我要过去又还回来的,我吃亏你不吃亏。”
店小二被她说得有些犯懵,眨巴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反过味儿来了。
“你是吃亏的人?上回求你买布帮我做件衣服,布买了,裁剪得也很合身,你还用剩下的布给王老蔫做了一双鞋。”
彭氏笑了,说:“那点布头抵不过我的手工钱。”
店小二说:“大娘,你眉毛会说话,头发都是空的,谁叫我喜欢你呢?便宜给你占我不心疼!”
听他说得痛快,彭氏反倒较起了真,她要小二进屋给她立字据。店小二欲火攻心,按照她的意思匆匆写下了字据。彭氏要他按手印,店小二不干,说:“睡了再按手印,若是现在按了,你不跟我睡,我就赔大发了。”
彭氏说:“我跟你睡了你不给按手印,我不但赔了钱还赔了一世的清白。”
店小二赌咒发誓说:“你不信我,我这就给你咬个血牙印出来。”
彭氏说:“咬出血直接按在字据上。”
店小二一怔说:“大娘是条活鱼,一抓满手滑。”
彭氏冷笑了一声说:“哄你傻爹也就罢了,怎么连我这不戴帽子的女人也哄?”
店小二赌咒发誓,彭氏只认字据不认话,两个各自一条舌头搅和不清。彭氏不再逼他,把字据折起来揣进怀里,说:“想好了叫我,我去把领口上的那朵花绣出来。”
彭氏抬脚往外走,店小二扯住了她,嬉皮笑脸地说:“胡萝卜就烧酒仗个干脆。”
彭氏一下翻了脸,从怀里抽出剪子:“你要我剪了你?还是捅了我自己?”
看彭氏不像是开玩笑,店小二忙松开手说:“大娘,你干啥这么认真?”
“事关钱财,不能马虎。”
店小二让了一步,他说:“你脱了衣服,我就按手印。”
彭氏说:“你先脱,你脱了我就脱。”
看到彭氏妥协了,店小二顾不上多想,心急火燎地脱衣服,他脱一件扔一件,扔得很准,每一件都落在彭氏脚下。这时候院门被“咣咣”地擂响了,王老蔫在门外面扯着嗓子大声喊:“大白天的插什么门?快开门!”
彭氏吓得一哆嗦,慌了手脚满地打转,她冲店小二说:“你快出去!”
“祖宗,我出不去了!”
“开门啊!你耳朵聋了?”王老蔫越喊声音越高。
彭氏不敢拖延,撩着衣裙跑出去,跑了半截想起什么又急匆匆地跑回来,屋里空着,店小二不知道躲到哪去了,脱下来的衣服还扔在地上。彭氏急忙把衣服卷成一团,塞在门外的柴火垛里。她出去打开了院门,王老蔫走进来,他身后跟着李十万和四个小伙子,一行人直接进了上房。彭氏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王老蔫指着地上的躺柜说:“抬走吧!”
彭氏问:“抬哪去?”
李十万说:“老蔫输了钱把躺柜押给我了。”
听到这话,彭氏急了,说:“这是我娘家的陪嫁!”
“押给他,先押给他,一两天就赎回来。”王老蔫说。
彭氏哭着骂道:“横肚肠,烂心肝,短命贼种!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嫁给你十几年,我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干,得到的就是这个结果?”
王老蔫火了,梗着脖子骂道:“贼婆娘!你连朵花都开不出来,还想结果?我五十岁的人了,就是日日快活,到八十岁也只有三十年了,大半辈子辛辛苦苦挣了这些家底,身后却没有个儿子来继承香火。你苦还是我苦?再啰唆,我把你拎着腿到集上卖了!”
王老蔫从来没这样对她说过话,彭氏吓得噤了声。
李十万说:“街里街坊的,嫂子,我也不想要你的陪嫁,你要是有私房钱就把柜子赎回去。”
彭氏抹干眼泪问:“多少钱?”
“三十两。”
王老蔫脖子一拧瞪着李十万问:“不是二十两吗?”
李十万说:“一时一个价,连本带利长了。”
王老蔫急了:“李十万你就是阎王也不能乱索屈死鬼。”
“三十五两了!不赎还往上长。”
“他娘的我还不赎了,有本事你烧了它!”
“这是你说的,别以为我不敢烧!伙计们,给我往坟茔地里抬,我把这躺柜当棺材,烧给我那找不着尸首的看家狗!”
“你烧!不烧你就是我的重孙!”
四个小伙子用绳索套住柜子的两头,把杠子塞进绳索中,屈腿猫腰把杠子放在了肩上,彭氏急了一屁股坐在躺柜上。王老蔫把她拉下来,她又扑过去趴在躺柜上。王老蔫把她拽起来,对李十万大声喊:“滚!赶紧滚!”
四个小伙子就要往起抬柜子。
彭氏说:“他把柜子押给你了,你把柜子里面的东西给我留下!”
李十万说:“他把柜子里的东西也全都押上了。”
彭氏气得脸都白了,她怕丢了柜子里面的东西,急忙拿了把锁把柜子锁上了,四个后生吆喝了一声把躺柜抬了起来。
其中一个叫道:“娘哎!这柜子怎么这么沉?”
李十万说:“金银细软能不沉吗?赶紧走!”
四个小伙子抬着躺柜急匆匆地往外走,彭氏连哭带喊地追了出去,王老蔫拉她,彭氏疯了一样跟他撕扯。
王老蔫说:“你哭个啥劲?他还真能把那柜子烧了啊?”
李十万说:“我的柜子,我想烧就烧!”
王老蔫说:“我还真不信你敢把柜子点火烧了!你是真敢烧,以后我追着你叫爷爷。”
听他这样说,李十万索性在路边的店里买了一大包香烛纸钱拎在手里。他说:“你还是管我那只死狗叫爷爷吧。”
王老蔫气得七窍生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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