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贵叔正说着,二捶却突然说道:“福贵叔,有火柴什么用,咱们也没什么可点的东西,你们看咱们身上还有什么东西是能点着的。”
“不用你小子说,我心里也有数,要不然你叔我活了这么多年不就白活了吗,我早有准备。”说着,福贵叔就把那个用来装工具的布袋拿了起来,然后把里面的东西悉数倒了出来。
从布袋里倒出来的除了我们所带的那些工具,还有一堆干枯的松针。这些松针从松树上脱落之后,又经过太阳的曝晒,十分干燥,用它们来生火,那是最好不过的了。我惊讶地说:“福贵叔,你这是啥时候准备的啊,这下咱们可就能生火了。”
“啥时候?就在你俩看那‘葫芦精’的时候,我找了棵松树,将它下面那些没被雨水冲到的松针全部装到了布袋里。我就知道咱们能用得着。”福贵叔还不清楚“葫芦精”的原委,直到这时还认为那白猴是葫芦精变的。我心里暗自庆幸,幸亏福贵叔当时没注意那白猴,要不然我们这会儿就只能挨冻了。
我们当即生起一堆火,将身上的湿衣服脱下来,一一地烘烤,同时还拿出几个窝头一起烘烤。过了一会儿,衣服渐渐干了,窝头也烤热了,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我们正要开吃,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稀稀拉拉”的声音。久历险境,我们分外的警惕,顿时转头看去,只见一团白色的东西慢慢地从洞中爬了出来。我觉得那东西十分的古怪,透出一股邪气,福贵叔却突然说出了两个我想不到的字:“仙家!”
第二十一章 噬魂兽
福贵叔突然说出“仙家”两个字,我和二捶都吓了一跳,以为福贵叔看到了神仙,眼珠子不禁就瞪大了。
那团白色的东西渐渐爬入我们的视野,原来竟是一只刺猬!
这刺猬生得十分奇特,全身的硬刺光亮如针,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我们,毫无畏惧之色,更奇怪的是,它竟慢慢地爬到了那堆篝火前,眼巴巴地望着我们手里的窝头。我们惊得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在民间,“刺猬”被视作是仙家,据说它们都会一些隔空取物的法术。只要把仙家伺候好了,那一家人就会从此吃喝不愁,但要是伺候不好,仙家随时都会走掉。我曾听福贵叔说起过,有一年村里的一家贫困户给儿子办婚宴,本来村民们都以为这家人的席面肯定会非常寒酸,去了之后却发现酒席上已经摆满了大鱼大肉。要知道摆这样场面的一个婚宴,就是村里的大地主恐怕也舍不得啊。不过村民们倒也不是太奇怪,都以为这是主人家为了绷面子而豁上了老本儿了。在举行了拜堂的仪式后,大家伙就坐在酒席上大吃大喝起来,席上的鱼肉菜肴味道鲜美,众人吃了之后都是赞不绝口。有了好菜肴,众人的酒兴就浓了,结果喝到最后,竟然把主人家预备的酒都喝完了。众人意犹未尽,却也不好意思再喝下去,正准备拍屁股走人,却见主家端了一壶酒走了出来,将酒壶交给陪客的本家人,然后说道,今儿是儿子的大喜,一定让众人喝个痛快,今天这里有一瓮酒随便大家喝。听了主人家的话,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眼前明明是一壶酒,主人家却硬是说一瓮,这不是打肿脸充胖子吗。主人家说完就回屋了,大家就又吃喝起来,大家都以为那一壶酒最多每人一盅就没了,后来才发现那酒壶中竟然像是有倒不完的酒一般。众人喝了一盅又一盅,直到所有的人醉得动不了的时候,那酒壶中的酒却还剩了足有大半壶呢。自此之后,大家就知道了,原来这家人中住着仙家在帮助他。
传说中仙家有五种,其一就是刺猬,剩下的则是狐狸、老鼠、黄鼠狼和蛇,合起来被称作“五大仙”。刺猬叫做“白仙”,其他的分别为“狐仙”、“灰仙”、“黄仙”、“柳仙”,俗称“灰黄狐白柳”。
在蒿岭村,人们最为崇拜“白仙”,也就是刺猬,因为刺猬从来不主动攻击人,也不伤害家畜,这是其它“四仙”所不能比的。
寻常的刺猬见了人之后都会溜着街角跑掉,而且极少会在白天出现,但眼前的这只刺猬却反常得很,一不怕人,二不怕光,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们手里热乎乎的窝头,似乎是要我们分它一块儿。福贵叔从自己的窝头上掰下一块放到了刺猬的身前,这刺猬也不客气,趴在地上吃了起来。
我们也都饿了,虽然觉得刺猬的行动怪异,但是也没有多想,掰着窝头就吃了起来。
洞外,大雨滂沱,击打在山上的岩壁上,发出稀里哗啦的声响。
我们吃完窝头,身上也被火烤暖了,一股疲乏之意席卷全身,我们三人都是昏昏欲睡,火光闪烁中,只见那只刺猬竟也卧在火堆旁打起盹来。我们谁也没在意,全都靠在石壁上睡着了。
睡梦中,我看见林海燕在一片荒野之中大叫着救命,在她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黑影狂追不舍,眼看黑影猛然向她扑去,我着急万分,伸开双臂前去阻拦,就在这时,只听“嘭”的一声,林海燕的身体竟然爆炸了!
我瞬间从梦中醒了过来,惊出一身的冷汗。洞外雷声轰隆,雨势更大了,听着哗啦啦的雨声,我心里竟莫名地紧张起来。林海燕的身影还在脑海中萦绕,心里满是忧虑。
我望了一眼福贵叔和二捶,发现两人还在沉睡,已经起了轻微的鼾声。我身体一侧,躺在地上。想接着睡会儿。就在我闭上眼睛的瞬间,忽然看见那只刺猬像人一般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没有动,眯着眼睛想要看看它到底想做什么。
刺猬没有觉察到我已经醒了,抖了抖全身,只听“叮当”一声,一枚绿幽幽的铜钱掉了下来!我心里一惊,刺猬的身上怎么会有古铜钱?
接下来,那刺猬又从身上抖落了数枚铜钱,然后就向着洞内慢慢地爬去了。我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铜钱,随即唤醒了福贵叔和二捶,二捶还没睡饱,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埋怨道:“让不让人活了,我这才睡了多大会儿的工夫就把我叫醒。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我没有理会二锤,指着那几枚铜钱说道:“你们看,这是那只刺猬留下的!”
福贵叔和二捶看到地上的几枚铜钱,愣了一下,同时问道:“怎么回事?”
我把刚才的经过跟二人说了一遍,二捶拾起那几枚铜钱把玩了起来。福贵叔点起旱烟,一边抽一边说:“看来,咱们这次碰到的刺猬,是真的仙家,它吃了咱的窝头,所以留下几个铜钱报答咱们。”
一听到报答二字,二捶就听不下去了,说道:“哼,报答我们就用这几个破铜钱?都什么时代了,它怎么不给咱们几斤粮票呢?”
“你小子还想要粮票,你怎么不要肉票、布票呢?”我对二捶满眼不屑。
“那多不好意思,我们就给了他那么点窝窝头。”
“你还知道不好意思啊,我可告诉你,牛二捶,别看这些铜钱小,它们可是包含着无价的历史价值。历史价值你懂不懂?”
“行、行、行,我不懂,你懂,那这玩意儿你趁早拿走,你要是能花出半个去,那我也服你。”二锤说着就把手里的铜钱塞到了我手里。
我拿着这些铜钱打量起来,只见上面铜锈斑驳,虽能隐隐约约看出上面有字,但却无法辨认出来。这几枚铜钱看起来年代已经非常久远,会是什么朝代的呢?那刺猬的身上又怎么会有年代如此久远的钱币?
我正想着,外面又是一阵电闪雷鸣,雨下得更大了。
福贵叔也想到了林海燕,他望着洞外的雨势,喃喃道:“雨下得这么大,不知道海燕这女娃咋样了,唉……”
说起林海燕我就心焦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奔到外面去找她。二捶看了我和福贵叔一眼道:“要去找林海燕,最早也得到明天早上,现在这雨越下越大,外面又黑咕隆咚的,咱们要这会儿要出去找人,一不留神就会滚下山。”
二捶说得没错,在这样的雨夜,我们不但很难寻到林海燕的踪迹,自己也很可能会遇上泥石流。当下我们一合计,决定接着睡,等到天一亮,不管雨停没停,立刻就去找林海燕。
福贵和二捶躺下去后没多久就睡着了,我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听着外面的雨声,心里愈加感到烦躁。突然,山洞的上方响起一阵像是石头滚落的轰隆声,我心中忐忑起来,不会是泥石流爆发了吧。我脑海里才刚飘过这个念头,一块巨石就从山洞上面滚落下来,“轰”的一声巨响,一下在山洞上方砸出一个窟窿,雨水瞬间淌了进来。
福贵叔和二捶立刻从地上蹦起来,说道:“咋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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