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经残卷》第182章


,哭声就在这库房里面啊!我吃惊地叫木清香过来确认,这回肯定没错,我的耳朵不会那么背。这一回,就连木清香也感到意外,哭声果然就在库房里,想否认都不成了。
这间库房只有一扇门,没有一扇窗户,不晓得库房是不是都这么设计的。我跟随手电的光柱,打量这间阴森森的库房,它用了厚实坚固的黑风木,历经千百年也未被腐蚀。库房是封闭的,那扇门没有锁,但我试着要推开时,却怎么都推不开。木清香伸手拉我退了几步,接着用手电照着那扇黑风木门,叫我仔细看上面的字。
那是两个古字,扭得像麻花一样,要认出来挺费神的。秦汉往前推,他们的文字都属于上古汉字,比起唐宋以后的难认,可又比甲骨文简单点。(称为上古汉字,只是一个现在的学术称呼,当时自然不叫汉字)我感觉认识这两个字,看了很久又认不出来,于是就问木清香那两个字到底说了些什么。
“是禁止。”木清香立刻答道。
“禁止?你没开玩笑吧,汉朝时有禁止这个词了吗,不是现代才有的?”我质疑道。
木清香奇怪道:“你不是说,你的专业是中文吗,难道没读过司马迁的〈史记〉?”
那种无味的古书我怎么耐心看完,看个开头就扔掉了,倒是看过《金瓶梅》、《西厢记》等书。木清香不懂我选书的目的,也没有深究,认真地对我说《史记》记载了上自中国上古传说中的黄帝时代,下至刘彻(汉武帝)的历史传记。《史记·循吏列传》就曾提及:“世俗盛美,政缓禁止,吏无奸邪,盗贼不起。”
由此可见,“禁止”一词早在西汉时就有了,其他典籍也有这个词。至于与现在的词义是否一致,那不需讨论,总之差不了多远。我问木清香怎么知道那么多,《史记》都能背出来,她说这是在深山大宅里的一本书,以前读过一次而已。我心说该不是吹的吧,看一次也能记住,怎么不去记别人的银行密码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禁止”也有不许别人出入的意思。我听着那阵哭声,心里毛毛的,莫非古船当时就关了女鬼在里面,要不没事写个“禁止”干嘛。听着断断续续地哭声,木清香也说出里面关了什么东西,愣头愣脑地想去推门,完全不顾忌库房里是否真的有鬼。
我见状就大叫:“你疯了,把门打开,难道不怕鬼?”
木清香对我说:“你以为几块木头就能关住鬼吗?放心吧。你刚才不是推了门,没推开吗?”
我点头说是啊,门上又没锁头,难不成门是从里面锁的。如果真是如此,那门被锁上以后,里面的人不是出不来了吗。正琢磨库房里是人是鬼,哭声嘎然而止,古船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卷五《蒙顶神香》40。冰精
事到如今,叫我离开古船,恐怕办不到了。如果不弄清楚库房里关了什么东西,我一辈子都会睡不安稳。我趁哭声停止上,使劲推那扇黑风木门,甚至撞了几下,但结果们没撞开,反倒把我胳膊撞得肿了起来。
看到我不服气地又想撞过去,木清香叫住我:“别撞了,没用的。”
我丧气道:“想不过几块破木头,比铁还硬,干脆放把火把这艘古船烧了,省得祸害别人。”
木清香对我摇摇头,像是嫌我耐不住性子,我正想瞧瞧她有什么本事,却见她转了个身,走回第一层船舱了。我哼了一声,心说还以为她多厉害,最后不也落荒而逃了。我紧跟着木清香走上去,一出来就觉得很暖和,仿佛暖春早一步来临了。过了一会儿,我才注意到这是一种错觉,外面的温度并没有变化,依然是那么寒冷。出现这种错觉,是因为第二层船舱太冷了,我下去时没有发觉,当走出来后才体会到两边不同的温度。
世人都说鬼魂出现时,周围的温度会变低,夏天里也能打寒蝉。我还以为木清香也害怕了,想要逃离这艘古船,可她走上来后就从木箱里抽出断掉的青霜剑。那把剑虽然断成了两截,但剑身依然锋利,要砍到人头并不困难。我想要说这把青霜剑拿不得,否则要被扔到牢笼里的,千万别贪这种便宜。
木清香动作利索,握着断掉的青霜剑,风似地又下到第二层船舱里。我被弄晕了头,跟着走回去,要看这女人玩什么把戏。很快地,我就明白木清香要干什么了,她拿出青霜剑是想劈开用黑风木建造的库房。这把剑不知为何断开,可用它的残剑劈黑风木,那肯定轻而易举。我一想到库房里的东西要跑出来了,于是马上拾起木清香放在地上的手电,然后把手中的两支手电都对准那间阴气弥漫的库房。
几声巨响过后,木清香挥动残剑将库房劈出了一道口子,奇怪的是她并不是朝门劈,而是朝木墙劈的。我乍舌地在一旁看着,同时在心里嘀咕,这女人下起手可真狠,以后绝不能惹她生气。当库房被劈开后,那道口子就流泻出一股寒气,穿得再厚都没用,似乎南极的寒冷也不过如此。
我还没来得及把手电递给木清香,甚至没回过神,她人就已经钻进了库房里。那里面不见天日,我怕她会出事,急忙也从劈开的口子挤进库房。我紧张地用两只手电照了照库房,这面空间不大,但里面的情况却叫人甚为不解。
原来,门后有一座冰山似的东西挡着,难怪我怎么都推不进来。库房里除了那座小冰山,还有几只四川金丝猴,两只大的,一只小的。两只大的已经没气了,它们抱着那只小的,可能不想让那只小金丝猴被冻死。刚才可能是金丝猴哭的,尽管没人知道金丝猴会不会哭,哭得像不像女人,但这里除了它们就没别的东西了,总不可能是冰山在哭。
冰山稳稳地挡在门后,这种冰山像冰又不像冰,就如一座透明的水晶假山一样。死去的那两只金丝猴虽然很大,但也只有五岁小孩那样大,要推动这么一座冰山十分困难,人类都不一定办得到。这三只金丝猴大概是一家人,森林里的危险逼得它们逃进古船,并吃力地将冰山顶住木门,不让危险跟进来。
我心惊肉跳地想,到底是什么危险,为什么森林的野兽都落得如此下场。看着那两具尸骨已寒的金丝猴尸,我不停地感慨父母之爱,临死前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就连这么大的冰山都能推动。可怜的小金丝猴被吓坏了,父母死后它一个人抱着尸体哭个不停,刚才木清香强行闯入,吓得它一直哆嗦地盯着我们。
库房里太冷了,我怕小金丝猴会冻死,于是就抱起它放到外面去。可是,小金丝猴不肯离去,直到我把它父母的尸体抱给它,它才想把父母的尸体拖走。小金丝猴身小力弱,哪里拖得动,无计可施的它又哭了起来。
我看了就难过,而且猴子的哭声很吓人,索性就帮小金丝猴把尸体抱出古船,放到古河道的旁边。小金丝猴终于不哭了,一个劲地抱着那两具尸体,似乎希望父母还能活过来。我看了一眼小金丝猴,又叹气地走回库房,木清香还站在里面,视线没离开过那座神秘的冰山。
我怕木清香走火入魔了,于是抛出个话题:“刚才的哭声是金丝猴的,那六声求救……会不会也是它们?”
“哭声是它们,但六声求救不是。”木清香对我说,“不过凡事无绝对,也许发明六声法的人,就是从金丝猴那里学到的。”
“你还真会自圆其说啊。”我笑道,随即又问,“这里这么冷,那两只金丝猴是不是被冻死的?”
木清香说道:“有这个可能,但我觉得它们逃进这里时,那两只猴子已经快死了,它们用了最后一口气,推动这座东西压到门。”
我又一次被父母之爱温暖心窝,它们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耗尽所有的生命,物尤如此,人何以堪。我不愿意再联想到自己,只好逼自己转念去想那座奇特的冰山,仿佛这间库房阴寒刺骨,全是这座冰山在捣鬼。古人用运河运送冰山,还把它锁在黑木风建造的房间里,想必这才是他们最看重的东西。
冰山与冰无异,我隔着手套摸了它,居然就像没戴手套似的。搞了半天,库房里居然只有一座冰山,我不禁感到失望,还以为库房里不是鬼就是怪兽。不过,它肯定不是一座普通的冰山,否则这么多年过起来,冰山早就该化成水了。黑风木虽然坚硬无比,但没听说它能当冰箱使。木清香手里还握着青霜剑,一刻都没有松开,也没有向我要她的手电。我看她眼神有些奇怪,便问这座冰山有何来历,古人为什么要把它收在库房里,而青霜剑却被丢在外头。
“这是冰精。”木清香幽幽地说,并伸手去摸了那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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