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陵:康熙、咸丰、同治皇帝与慈安太后墓葬盗掘真相》第42章


沈淑铮却不正面回答他,忽然将那碗鸡蛋面推到云一彪面前说:“面已经快凉了,快点吃吧!”
云一彪困惑地望着爱妻,一时很难猜测到她的用意。
天色渐亮的时候,起风了。户外再次飘起大团大团棉絮般的大雪。就在云一彪睡意正浓的时候,忽然有人来叩门。沈淑铮急忙披衣开门,只见浑身是雪闯进门来的正是侦察员国如剑。
“出了什么事?”睡眼惺忪的云一彪急忙披衣下床。
“俞枫同志请你马上到局里去,有非常紧急的情况!”国如剑说:“看起来咱们是非得按照俞枫副局长的意见办不可了。”云一彪急匆匆地与他出了房门。户外北风怒吼,大雪漫天飞扬。沉睡的蓟县小城还没有醒来。刚刚睡到三个钟点的云一彪望着心事沉重的国如剑说:“你是说我们小分队目前必须将侦察的重心转向追踪土匪?可是,我已经在会议上提出了反对的意见……”
国如剑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欲言又止,只是对云一彪说:“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也许我们的侦察方向真的从一开始就走入了歧路!”
他们在风吼雪舞的小街上走了一程,就来到了蓟县公安局。
“一彪同志,没有想到吧,昨天咱们在会议上还对侦破方向存在分歧,今天就有了新的进展。”俞枫不再是昨夜被他问得张口结舌的模样,而是变得信心十足,以胜利者的口气对随同国如剑走进办公室来的云一彪说道。
云一彪困惑地环顾着办公室,见到除了俞枫以外,陈树基、黄健、崔大栋等也都已坐在那里,便问道:“我不明白,什么进展可以证明我们的侦察方向是错误的……
“已经有了人证?”俞枫说。
云一彪大吃一惊。
俞枫嘿嘿地笑着,说:“是这样,就在昨天夜里,有一个曾经被土匪利用的无辜群众,主动来到行署公安局找侦查员反映情况。他已经证实,盗窃景陵的确是一伙十恶不赦的土匪!”
“有这样的事?”云一彪听了俞枫的话,越发感到吃惊,但一时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便问道:“那个作证的人现在哪里?我可不可以见上他一面?”
“当然可以,他现在就在局值班室里休息!”俞枫拍拍云一彪的肩说:“一彪同志,在任何案件的侦破过程中,谁也不能保证不出现失误,也不必太在意,能够认真对待就好!”
云一彪的内心里充满了迷惘、困惑的复杂情绪。莫非真是自己判断失误吗?清东陵特大盗掘案件是中共冀东党委和行署所交办的一件大案,如果小分队当真在侦察方向上出现了问题,那可是不容忽视的错误。云一彪一边想着,一边跟随在俞枫的身后,来到局里的值班室。进门一看,床上果然睡着一个陌生人,身上盖着一件绿色大衣,鼾声大作。
俞枫见云一彪欲上前拉醒那人,急忙拦住了,对云一彪说:“昨夜风大雪大,这位老乡从那么远的山路过来,到我这里已经是凌晨4点多钟,报告了情况以后,才睡下!……”
云一彪还是无法相信:“这个人当真掌握土匪盗陵的证据吗?”
“岂止是掌握土匪盗陵的证据!他本人就是个活证据呀!”俞枫见云一彪仍然对活生生的事实将信将疑,有些不满地高声说道:“他被土匪强迫参加了盗陵,还被掳进了山里,后来冒险逃脱才专程赶来报案的!”
“啊——?!”云一彪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
正在这时,躺在床上大睡的报案人被两人的说话声惊醒了。那人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睁大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打量着面前的云一彪和俞枫等人。他揉着惺忪的睡眼,神色有些惊恐地说,“同志,你们吵什么?莫非我反映的情况……有些什么错误吗?”
“不!你反映的情况很重要,很及时。”俞枫俯下身来对那人和蔼地说,“请不要误会,我是负责侦破此案的云局长,他很想亲自听一听你的情况,要说得详细一点……”
一旁的云一彪定睛来看眼前的这位报案人。那是一张可怕的脸孔,黑黝黝的面皮显然被烈火烧过,两颊留下了点点疤痕。一只左眼已被烧瞎,凹下去的眼窝像一只可怕的无底窟窿。头发也被大火烧掉,刚刚长出短短毛发稀疏地分布在头顶之上。
那人见云一彪以审视的眼光注视着他,浑身微微一抖。但他旋即恢复了常态,挺直了腰身供述说:“那好,我再说一遍!那是秋天的一个晚上,我正从景陵边上经过,就被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给逮了进去。到了陵区以后,我吓了一跳,只见满地里都是人!我是马兰峪附近长大的人,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陌生的人。当时我被那人拉进隆恩殿,看见几个人在喝酒,为首的那个人我有些眼熟,小时候就在附近见过,后来才想起来,他就是从前在这一带挺有名的胡匪头目马福田!”
“胡说。”云一彪厉声叫道,“马福田早在1928年就被谭温江部下打死了!……”
“云局长,哎,您说得对!”那疤脸人说,“我从前也是早就听说马福田被打死了!还有人说当年见过他的尸首呢!可是说归说,见归见呀!百闻不如一见,我可以以人头担保,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伙土匪领头人的不是别人,就是他奶奶的马福田!他就是烧成灰,我也能认得出来!”
云一彪说:“好,就算马福田他还活着。那么你被拉进景陵以后都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振振有词地继续他的谈话:“云局长,你说马福田他们在陵里干什么?他们是挖撬康熙爷的景陵呢!他奶奶的,绑我去干啥?原来是要我进地宫去,替他们用斧头把死人的棺材劈开!我当然不干,马福田非逼着我干!他还说,如果我不干的话,就让小土匪们将我剥了皮,点天灯!天呐,吓得我快没魂了……”
“我问你,那股土匪有多少人?!”云一彪打断那人。
“哎呀,这个嘛……”那人对这个问题似乎猝不及防,翻了翻眼睛说,“大概……我想总有一二百人吧!”
“您那脸和头发是怎么搞的?”
“您听我说呀,云局长。”那人喋喋不休地说道,“当时,我只得听从马福田这个老惯匪的吩咐。我被几个小土匪拉下了地宫,又给我一把斧头,让我劈棺材!人到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呢?我被逼无柰,只好抡起斧子劈。哪知康熙爷的棺材里有个暗机关,喷出火来,将我的一只眼睛活活烧瞎了!唉,面皮和头发也烧坏了,奶奶的,疼得我死去活来在地上打滚。可是马福田那伙土匪根本就不理睬我,他们守在棺材前抢走了金银财宝呀!我的命好苦啊!”
云一彪说:“我想知道的是盗开景陵以后,那些被你说成土匪的人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人道:“我来报告的就是这个呀!云局长,你听我说,马福田这伙土匪洗劫了地宫里那六口棺材以后,又将匪徒们集中到隆恩殿里去分赃。在天亮以后,他们就忙不迭地朝他们的老巢盘山方向逃跑了!”
云一虎双眉紧锁。那人的话无懈可击,有时间有地点,还有盗陵头目的姓名,而且人数也与他们所掌握的情况一致。特别在所说的土匪们逃跑的方向——盘山,确实是一个令人可信的地方。盘山是蓟县西北部偌大一片林海深山,有“京东第一山”之称。那里虽然山峰嵯峨,密林幽深,景致秀丽,但是却很少有人进山。所以,神秘莫测的盘山地区很有可能在战争期间隐匿大股或小股的散兵流匪!如果惯匪马福田在1928年与孙、谭的军队火拼时侥幸生存的话,隐匿在盘山为匪也不无可能。云一彪想到这里,不禁自问:莫非前一阶段在马兰峪一带的侦察方向真的发生偏差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哪村的人?”云一彪问。
“我叫关增会,是裕大村的人!”
云一彪在裕大村走访的时候确实没见到这个人,但仍然狐疑未消,说:“关增会,既然你是被土匪马福田逼着劈棺材的,你又为什么在景陵被盗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一直不向我们报案呢?”
“云局长,哎,这话是我正要说的,可让您给问着喽!”关增会披着行署公安局副局长俞枫给他的那件棉大衣,绘声绘色地说道:“为啥到现在才来报案呢?那是因为我关增会没有分身之术啊!你不知我到底受了多少的苦!自从那天夜里被马福田那股土匪逮住以后,我始终没得自由呀!马福田盗了景陵以后,为防止我在事后向政府报告,就将我押到盘山去了。”
云一彪问:“关增会,你说说,马福田的匪股藏在盘山的什么地方?”
关增会一怔,但他很快就又坦然自若,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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