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人》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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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办法,洗牌,你去公安局报警,警察只要能抓到小广东,就会把我也逮进去。你就解脱了。”老星在出门之前对我说。
“警察迟早会抓到他的,十年,也许十天。也许明天他就把你做掉了呢?”我说,“放心,我会让你玩得尽兴的。”
在“creep”的歌声和齐娜的注视下,我按下了Delete键,删除了那八个文件。
七天后,当我来到学校拿毕业证书时,第一件事是别人拿着报纸告诉我,有一个关于大学生做鸭的报道出现在T市晚报上,而那个鸭的名字叫做夏小凡;第二件事是小广东消失了,令这桩本来就疑点重重的凶杀案变得更为扑朔迷离。
我们来到教学楼前面拍毕业照,很多人都没来拿毕业证书。我看了看。我们寝室只有我一个人在,感觉有点孤独。过了片刻老星从旁边钻了出来,站在我身边。
老星低声问我:“这几天你在哪里?”
“窝着。”我说,“你呢?”
“和你一样,找了个地方等消息,要是把小广东给抓住了的话,我想我就去投案自首算了。他还挺争气的,带着两只残手都能逃掉。”
“现在你只能指望他逃得越远越好了。”我说,“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做了个数学分析,发现你的损失比我惨重,我最多是被小广东干掉,而你呢,既要担心被小广东干掉,又要担心他被警察抓住了告你重伤,还得防着我去举报你。最无聊的是,小广东干掉你的几率比干掉我的大了至少十倍。我觉得你也不太像个程序设计者,你是一个把简单游戏玩复杂的人,怪物越多你越兴奋的自虐型玩家。”
“靠,竟然被你看出来了。”
摄影师半按快门。茄子。我们在齐声吟唱中结束了大学的生涯。
老星拖着他的旅行箱要走,我说送送他,我们穿过学校的操场,从边门那儿出去。六月的操场上已经长满了野草,我和老星在学校边门口抽了根烟。我说:“我就不送你过去了,你好自为之吧。”
老星说:“平时要联系吗?万一被干掉了,剩下的那个心里也有个数。”
“没必要,对你来说这算作弊。”
“也对。”老星说,“看来你这七天想明白了不少事情,真的是去面壁了。”
“输的人去面壁,赢的人去旅行,你自己说的。”
“万一我坐牢了,那就倒过来了。”
“也可能是我们都被小广东干掉。”我猛吸了一口烟,想了想说,“我曾经问过齐娜,是不是爱上了小广东。她说有可能爱上了他。假如我没有托她去偷那份资料,或许结果会完全不一样吧。”
“如果觉得太内疚就自裁吧。”
“不会,”我说,“我会去找小广东,这个玩复杂的游戏应该有一个简单的结尾。不过,依着齐娜的性格,也许她就喜欢复杂呢。”
老星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说:“她会为我喝彩的。”
“我想也是。”我说,“接下来去哪里?”
“还是去上海谋职,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干过。”老星说,“我也有一件事忘记告诉你,那天在屋子里暴打小广东,有一段我来不及录下来了。他说,你拿到那张软盘以后,他一直跟着你去了网吧,等你下楼以后,他进去了,网吧里就只有一个女孩子。那是家黑网吧,你经常去的吧?”
“是的。”
“你忘记删文件了,他让网吧的女孩打开你先前用过的电脑,在桌面上就看到了自己的业务资料。这个让他无比愤怒,你就算偷了他的业务资料,也不能随便乱扔,对不对?”
“对的,我太缺乏职业素养了。”
“实际上,他在先杀你还是先杀齐娜的问题上还犹豫了一下,最后他选了齐娜。想知道为什么吗?”
“说吧。”
“他说,你充其量不过是只猫,他已经杀过一次猫了。这次他要杀的是背叛他的人。”
我再次觉得莫名悲哀,“你们这些变态的想法真是古怪。”
“你会像我一样,变成一个自虐型的玩家的。”老星说,“真有意思,你总是能想出一些很形象的概念,连自虐型玩家这种词都能想到。很准确,很虚无,好像它们可以升华你身上的罪孽。反正,小心点吧,要是你先被他干掉了,我会很孤独的。”
“我等着他拎着你的人头来找我。”
老星点点头,带着点嘉许的意思,接着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到底找到小白了吗?”
“没有。”
“还打算找?”
“除此以外没事可干啊。总得把事情做完。”
“为什么不报警?”
“报警有用吗?”
“话虽如此,还是报警比较好点。”
“说来话长,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了。”我说到这里,有一辆出租车恰好从小路上开出来,是空车。老星举手拦车。我说:“走你的吧,屁也不要问了,成事败事都有余的东西!”
老星哈哈大笑,出租车停在我们身边,他把旅行箱扔进后备厢之后,回过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么疯狂的事情,在你嘴里说出来居然轻描淡写的,看来你是想通了。”
“我想通了,这件事倒还好,并不疯狂,只是有点怪异,有点残酷。但你的确是疯了。”他点点头,跳上出租车。就此无话,下辈子再嬉戏吧。
最后七天
那七天时间里我一直住在咖啡女孩的屋子里,本打算把自己关死在这里,但显然不可能,因为厕所和厨房都在外面,塑料袋里的包子也已被老星吃掉了一半,坚持不了七天之久,更做不到完全的禁断空间,也只能如此了。
勿需赘言我想到了些什么,无论神启抑或谵妄,那个思维的过程都是被隐蔽了的。事实上我什么都没想,我只是在屋子里躺着,抽烟,吃包子,喝凉水,插上耳机听音乐,打开窗户透气,偶尔出去一趟,像一个退休了的孤老,一切希望都已流逝,不存在梦想或理想只有一些呼啸而过的、噼啪作响的、嘤嘤低徊的记忆,既不度日如年,也不时光如梭。
我一天吃两次药,退烧片和抗过敏药一起吃下去,想看看两种药在肚子里会产生什么样的化学反应,会不会产生软件冲突的效果把我直接黑屏了,可是没有,它们很默契地完成了各自的任务,一天之后,烧退了,皮疹也不痒了,圣洁的光环笼罩着夏小凡,仅仅是消除了身体里的病痛我就有了一种超凡出尘的快感。我躺在床垫上,看着天花板上鳞片状脱落的泥灰,心想,到底是什么拯救了我。
我一直在等待着那个影子再次出现,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在我出神的片刻,在我入睡之后,在我插上耳机听音乐的时候,甚至是我出去上厕所的间歇。无论用什么方式,且让我印证一下咖啡女孩所说的究竟是幻觉还是事实,我会让那道影子进来,和它说话,说井,说猫,说加拿大一枝黄花,说死在夜路上的女孩,我所有的异色的记忆都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如此零碎,如此凝固,像意识流的齿轮卡在了生锈的地方。说完这些,任其宰割也无所谓。
我等了又等,经历了数度无梦的睡眠,醒来发现自己还在这屋子里。有时白天,有时夜晚。影子没有出现,它可能是把我忘记了,但更像是躲在某个角落里微笑着看我烂下去。它信心十足,早已预见到了未来的事情。甚至在我插上耳机听歌的时候,世界在音乐中被抽空了,假如没有这些音乐我大概就会从窗口跳下去吧。你意识到自己是个面向深渊的人,但音乐把推我掉入深渊的力量转换成了抚摸,那道影子隔着门缝窥探我,发出嘲弄般的轻笑,很多指甲落在窗台上,静静地继续生长。我想起梦里看到的自己,苍老地站在某一部电梯中,在倒退的时光中逆向死亡。
某一天,门被叩响。
“我差点以为自己跑错了地方。”女高中生大声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屋子里好臭!”
“我药吃多了。”我呆头呆脑地说。
“嗑什么药了?”
“退烧片,抗过敏药。”
“我还以为你抽了大麻呢。这两种药在一起能顶得上大麻?”
“请尊称它为叶子。”
她嗓门太大了,我怕她把邻居引出来投诉,再弄个警察来上门走访就太傻了。我让她进屋子。她说:“我是来看看你的,让你来找我的,你没来。哎,那个姐姐呢?”
“走了。”我说,“离开了,消失了。”
“也就是说你失恋了。”
“不,我只是一个人呆着。”
她怪同情地摇摇头。我发现她换了衣服,挺干净的白衬衫,身后的巨大背包也不见了。
“你还在流浪?”我问,“还是已经回家了?”
“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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