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女法医之人体农场》第20章


剧。他说了些话,你知道,像是他正在看着埃米莉骑她的自行车。可这事之后的事……所以根本不可能。但另一个年纪较大,他说还没结束。”她又喝了些酒。
“还没结束?”我问,“他还说了些什么?”
“我不记得了。”她将眼睛闭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马里诺问。
“就在发现她的尸体之后。发现她在湖边。”她又伸手取酒,却将酒打翻了。
“我来处理。”马里诺立刻起身,“我得抽根烟。”
“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我问她。
“我知道他指的是已经发生的事,值得是谁对她做了这种事。我想他是说坏事不会就此结束。好像隔天我就发现了袜子。队长,或许你可以帮我弄片吐司,抹点花生酱或奶酪。我的血糖好像降低了。”斯坦纳太太说。她对椅子边茶几上倾倒的酒杯和酒渍似乎不以为意。
他再度离开客厅。
“那人破门而入,掳走你女儿时,”我说,“他说话了吗?”
“他说如果我没有依照他的吩咐做,就杀了我。”
“那么你听过他的声音了。”
她边晃动摇椅边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我。
“听起来像你刚才说的那个电话中的声音吗?”
“我不知道。有可能,但很难说。”
“斯坦纳太太……”
“你可以叫我德内莎。”她的眼神很犀利。
“你还记得什么?关于那个破门而入将你捆绑的男人?”
“你在想他会不会就是在弗吉尼亚杀害那个小男孩的凶手?”
我没有搭腔。
“我曾在《人物》上见过他和他的家人。我当时还想,真可怕,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若是男孩的母亲会如何。梅丽·乔夭折已经够令人难受了,没想到如今我又会遭遇这种事。”
“梅丽·乔是你那个因婴儿猝死症而夭折的孩子吗?”
她眼睛一亮,仿佛对我知道这种细节感兴趣或好奇。“她死在我的床上。我早上醒来,发现她就躺在查克①身旁,身体冰凉。”
“查克是你丈夫?”
“我原本以为是他在夜间翻身时不小心压到了她,但他们说不是,是婴儿猝死症。”
“梅丽·乔多大?”我问。
“刚满周岁。”她擒住泪水。
“那时候埃米莉出生了吗?”
“她是一年后出生的,我就知道她也会出事。她体弱多病,医生们都担心她会窒息而死,所以我在她入睡后必须常去探视,确定她在呼吸。那时候我每天都昏昏沉沉的,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好。睡睡醒醒,夜复一夜,活在可怕的恐惧中。”
她眉头深蹙,闭上双眼,双手紧握扶手,在晃动的摇椅中陷入一片哀伤。
我忽然意识到马里诺一再离开,不是和我赌气,而是不想听我问
①Chuck,查尔私的昵称。
斯坦纳太太问题,他已坠入情感的漩涡,我担心他无法继续侦办这个案子了。
斯坦纳太太睁开双眼,只是我的眼睛。“他已经杀死很多人了,如今他就在这里。”她说。
“谁?”我因为分心,一时未能回过神来。
“邓波尔?高特。”
“我们不确定他在这里。”我说。
“我知道他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的埃米莉出了这种事。同样的手法。”一滴泪水滑落她的面颊,“你知道,我应该担心他接下来会对我下手。但我不在乎,我已经一无所有了。”
“我很遗憾。”我尽可能亲切地说,“你能否将那天的事说得更详细一些?十月一日那个星期天?”
“当天早晨,我们像往常一样去了教堂和主日学校①。午餐后,埃米莉在她房内练习吉他。老师说,我看到她的时间不多。”她睁大眼睛回忆着。
“你是否记得她提前出门参加青年团契的聚会?”
“她回来之后呢?”
“我们吃饭时,”她眼睛一眨不眨,“她闷闷不乐。后来她要将袜子抱进屋里,但我不准。”
“你为什么认为她闷闷不乐?”
①又称星期日学校,指星期日为儿童进行宗教教育的学校。
“她看起来与平日不大一样。你知道孩子们在闹脾气时会怎样。然后她又回到自己的房间,过了一阵便上床了。”
“告诉我她的饮食习惯。”我会想起弗格森原本打算在从匡提科返回时问斯坦纳太太的问题,他应该没有来得及问。
“她很挑食,挑三拣四的。”
“她星期天晚上参加聚会回来后吃完晚餐了吗?”
“我们吵了老半天,多少也与此有关。她不停滴将食物推开,还闹脾气。”她的声音哽咽,“总是闹很久……我要她吃饭,总要费尽心思。”
“她常常腹泻或反胃吗?”
她将眼神移向我。“她经常不舒服。”
“不舒服有很多种含义,斯坦纳太太。”我耐心地说,“她是否经常腹泻或反胃?”
“是的。我已经告诉马克思?弗格森了。”泪水再度滚滚而出,“我真不明白,为什么要没完没了地回答这些问题,这只会勾起伤心事。”
“很抱歉。”我温和地说,以掩饰我的惊讶。她是什么时候告诉弗格森的?他在离开匡提科之后打了电话给她?如果如此,她想必是与他生前交谈过的最后几个人之一。
“她不舒服并不是这种事发生的原因。”斯坦纳太太哭得更伤心了,“你们应该问些可以逮到他的问题才对。”
“斯坦纳太太,我知道这很不好受,但请告诉我梅莉·乔夭折时你们住在哪里。”
“哦,上帝,请帮帮我。”
她以手遮面,尽量控制情绪,抽泣的肩膀不断起伏。我漠然地坐着,等她慢慢冷静下来:先是双脚,然后是双臂、双手。她缓缓抬头望向我,眼睛里投出意思怪异的模糊冷光,令我莫名想起了入夜的湖边,想起了黑得不真实的睡,顿时也如做梦般焦躁不安。
她低声说:“斯卡佩塔医生,我想知道你认识那个男人吗?”
“哪个男人?”我问。马里诺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吐司做成的花生果酱三明治,一条餐巾和一瓶白葡萄酒。
“杀死那个小男孩的男人。你和邓波尔·高特说过话吗?”她问。马里诺将她的酒杯扶正,斟满,将三明治摆在一旁。
“我来帮忙。”我从他手中接过餐巾,擦拭溅在桌面上的酒渍。
“告诉我他长什么样。”她再度闭上眼睛。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高特的身影和他锐利的眼睛,淡黄色的头发。他的五官很立体,体格健壮。不过关键是那双眼睛,我永远无法忘记。我知道他杀人不眨眼,而且就是用这双蓝色的眼睛凝视着他们,将他们杀害。
“对不起。”我忽然想起斯坦纳太太仍在和我说话。
“你为什么让他逍遥法外?”她像是在指控,接着再度饮泣。
马里诺让她去休息一下,说我们告辞了。上车后,他的情绪很糟糕。
“高特杀了她的猫。”他说。
“我们不能确定这一点。”
“我现在可没兴趣听你说得像个律师似的。”
“我是律师。”我说。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也拥有这个学位。我老是忘了你是一名医生兼律师兼印第安酋长。”
“你知道弗格森在离开匡提科之后给斯坦纳太太打电话了吗?”
“见鬼,我不知道。”
“他开会时曾提起要问她几个饮食方面的问题。依照斯坦纳太太刚才所说,他好像问过,也就是说他死前不久和她谈过话。”
“也许他从机场回家后曾打电话给她。”
“然后立刻上楼,在自己的脖子上套了根绳索?”
“不,医生,他上楼去解决。也许与她交谈,是他‘性’致勃勃。”有可能。
“马里诺,埃米莉喜欢的那个小男孩姓什么?我知道他叫海伦。”
“干嘛?”
“我想去看看他。”
“如果你不了解小孩,我可以提醒你,现在快九点了,明天还要上课。”
“马里诺,”我心平气和地说,“回答我的问题。”
“我知道他住在离斯坦纳家不远。”他将车子停在路边,打开车内灯,“姓马克斯韦尔。”
“我想到他家去。”
他低头翻查笔记本,然后望着我,疲惫的眼神中不只有怨恨。他正痛苦万分。
一片可以眺望湖泊的树林中,坐落着马克斯韦尔的家,一栋现代化的小木屋,或许是组合屋。
我们驶入一条碎石车道,泛光灯照亮了夜晚道边的花树。天气转凉,杜鹃花的叶子开始卷曲。在回廊上等人应门时,我们呼出的气息凝结成团团白雾。门打开,一个年轻瘦削的男人站在我们面前。他穿着深色羊毛长袍与拖鞋,瘦脸上戴着黑边眼镜。我暗忖这座小镇十点之后是否有人尚未就寝。
“我是马里诺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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