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女法医之人体农场》第26章


“他们已经证明她就是当天的闯入者吗?”
“他们拥有所需要的证据,法兰克,问题就在这里。我不确定他们会花很大心血去还她清白,如果她是无辜的。”
“如果?”
“我不想有先入为主的偏见。”我端起咖啡,又放下,因为不想再让身体受更多的刺激,我的心跳加速,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
“我可以和局长谈一谈。”罗德说。
“我只希望有人在幕后确保这件事能彻底调查清楚。开除露西,他们不会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办呢,而她又只是一个大学生。老天,他们怎么会在乎?”
“我倒希望联邦调查局能多关心这件事。”他说完,紧抿着双唇。
“我很清楚官僚体制,我这辈子都在这种体制中工作。”
“我也是。”
“那你一定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没错。”
“他们要她到里士满和我同住,直到下学期开学。”我说。
“这么说,那就是他们的裁决了。”他再度端起咖啡。
“正是如此,那对他们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但露西怎么办?她才二十一岁,可她的梦想就此破灭。她该何去何从?过完圣诞节之后回弗吉尼亚大学,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听着,”他亲切地抚着我的手臂,这种亲切感总会令我希望他是我父亲,“我会在避免干预行政作业的原则下尽力而为,你能信得过我吗?”
“当然。”
“同时,不知你是否介意我向你提供一点个人忠告?”他瞥了一眼手表,向服务员招手。“我迟到了。”他转头望着我,“你最大的问题是家事。”
“难以苟同。”我坦诚地说。
“是否同意,悉听尊便。”他笑着接过服务员递来的账单,“你和露西情同母女,可你想如何帮她渡过这个难关?”
“我认为我今天已经在做了。”
“而我认为你今天这么做是因为你想和我见面。对不起。”他向服务员示意,“我看这不是我们的账单,我们没有叫四道小菜。”
“我看看。糟糕,哦,真抱歉,罗德参议员。那是另一桌的。”
“既然如此,就叫肯尼迪参议员一并付了吧——他的和我的。”他将两张账单都递给服务员,“他不会反对的,他信奉纳税与花费。”
服务员是个肥胖的女人,身穿黑色套装与白围裙,头发齐肩向内翻卷。她笑着,对自己所犯的错误总算松了一口气,“遵命,先生!我会这么告诉参议员的。”
“告诉他,再多付一笔慷慨的小费,米苏里。”他在她正要离去时说,“告诉他是我说的。”
米苏里已年逾七十,几十年前搭乘北上列车离开南部老家来到这里。这些年来,她目睹了参议员的盛衰荣枯、起落浮沉、情场得意或政坛失意。她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打岔上菜,什么时候该添茶或告退。她知道这个美好的餐厅内那些掩饰得当的秘密的真面目,因为要对一个人做出最准确的评断,就是在没人观察时看他如何对待像她这样的人。她喜爱罗德参议员,这从她望着他柔和的眼神以及听到他名字时的神情看得出来。
“我只想督促你多花点时间陪露西。”他继续说道,“别急着替别人解决难题,尤其是她的。”
“我不相信她可以自行解决。”
“我想,你不用告诉露西我们今天的交谈,也不用告诉她我一回办公室就会替她打电话,如果你觉得需要有人告诉她,就由我来开口。”
“好的。”我说。
不久之后,我在罗素大楼外拦了一辆出租车,前往联邦调查局总部外的半圆形广场。我和韦斯利约好两点十五分在此地碰面。他正坐在一条长椅上,津津有味地读一本小说,但我知道在我开口打招呼之前,他早已注意到我了。当一个参观团与我们擦肩而过时,韦斯利将书合上,放进外衣口袋,站了起来。
“旅途顺利吗?”他问道。
“加上前往机场和离开机场到达市区的时候,乘飞机与开车相差无几。”
“你说乘飞机来的?”他替我拉开大厅的门。
“我让露西用我的车。”
他摘下墨镜,替我们俩各取了一张来宾通行证,“你认识刑案实验室的主任杰克?卡特赖特吗?”
“见过面。”
“我们要到他办公室展开一场快速又令人讨厌的讨论,”他说,“之后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一个很难前往的地方。”
“本顿,你再这么神秘,我可别无选择,只能说拉丁语来报复了。”
“你知道我最痛恨你说拉丁语。”
我们将来宾通行证插入一个旋转门内,沿着一道长廊走向电梯。每次来联邦调查局总部,都会令我更不喜欢这里。很少有人正视你或微笑,每件事或每个人似乎都隐藏在各种白色或灰色的百叶窗后。实验室间的走道错综复杂宛如迷宫,如果我独自行走,一定会迷路。更糟的是,在这里工作的人似乎也不认路。
杰克?卡特赖特办公室的景观不错,阳光照在窗户上,使我想起了当年埋首工作,兢兢业业的美好时光。
“本顿,凯,你们好。”卡特赖特与我们握手,“请坐。这位是乔治?基尔比,这位是希斯?理查兹,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你们见过吗?”
“没有,你们好!”我和那两人打招呼。他们都很年轻,神情严肃,衣着朴素。
“有人喝咖啡吗?”
没有人喝,卡特赖特似乎也急着谈正事。他看起来很迷人,而他那令人肃然起敬的办公室似乎也在向人证明他的办事方式。每份文件,每个公文袋和电话留言都井然有序地放在固定位置,一个笔记本上摆着一支老旧的银色派克钢笔——只有极度守旧的人仍在使用。窗边摆有盆景,窗台上还摆着他妻女的照片。外面阳光普照,车水马龙,小贩在叫卖T恤衫、冰激凌和牛奶。
“我们一直在侦办斯坦纳的案子。”卡特赖特开始了讨论,“目前为止有很多相当有意思的发现,我先从或许是最重要的开始,即在冰箱内找到的皮肤。虽然DNA分析尚未完成,但我们仍然可以确定那是人类的生理组织,血型呈O型阳性。我相信大家都知道,受害人埃米莉?斯坦纳也是O型阳性血。那块生理组织的大小,形状也与她的伤口相符。”
“能确定那块生理组织是用什么器具切割下来的吗?”我问道,同时记着笔记。
“一种单刃,锐利的切割工具。”
“这几乎囊括了所有刀具。”韦斯利说。
卡特赖特继续说,“根据凶手切割时划在肌肉上的第一个点判断,是一种有尖端的单刃刀。目前只能将范围缩小到这里。还有——”他望向韦斯利,“在你送来的刀具上找不出任何人类的血迹。呃,就是从弗格森家送来的那些。”
韦斯利点点头,面无表情。
“下面谈微物证据,”卡特赖特接着说,“这就开始变得有趣了。我们在显微镜下找到了被害人尸体和毛发上某些不寻常的物质,鞋底也有,经查为若干与她床铺上的毛绒相符的蓝色亚克力纤维,以及与她穿去教堂的那件绿色灯芯绒外套相符的绿色棉纤维。还有若干羊毛纤维,出处不明。我们也找到了若干尘土,来源广泛,无法确定,但也不是到处都能找到。”
卡特赖特从他的旋转椅上转身,打开身后柜子上的放映机。画面上出现了四个不同角度的切片,是一种略像细胞的物质,让人想起蜂巢,但有些地方沾上了琥珀色。
“各位所看到的,”卡特赖特告诉我们,“是一种称为接骨木属黄耆的植物组织切片,它是生长在佛罗里达州南部海岸平原和礁湖间的一种灌木。最有意思的是这里的黑点部分。”他指着污点处,“乔治,”他望向其中一个年轻的实验员,“这是你的专长了。”
“这些是丹宁囊。”乔治?基尔比靠近我们,加入讨论,“在这个辐射状切片上看得更清楚。”
“丹宁囊到底是什么?”韦斯利追问。
“是植物茎部用来传送物质的运输管道。”
“什么物质?”
“通常是细胞活动产生的废物。各位也知道,这是植物的髓,就是植物的丹宁囊所在处。”
“你是说这个案件的微物证据是髓?”我问。
乔治?基尔比点点头,“没错。商业上称之为髓木,虽然就专业术语而言它并不存在。”
“髓木有什么用途?”韦斯利问。
这时卡特赖特回答,“通常用固定精细的机器零件或珠宝首饰。珠宝匠和钟表商或许会将小耳环或手表的齿轮插在髓木上,以免这些东西在桌上滚动或被甩落,但现在大家都改用泡沫塑料了。”
“她身上留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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