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女法医之人体农场》第51章


“我脑中一片茫然,浑浑噩噩。”我说,“创伤过后的压力与诸如此类的症状稍后才会显现,并不能因为是医生而免疫。”
“你要好好保重,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休息。”
“罗德参议员,我们该怎么帮露西的忙?我想替他洗刷冤屈。”
“我相信你已经做到了。”
“不尽然。联邦调查局知道扫描进门系统的不是露西的真正指纹,但还不能完全证明露西是清白的。至少这是我得到的信息。”
“不是这样,完全不是。”罗德参议员翘起脚看着我。“或许有一个消息在联邦调查局内部流传的问题,我是说闲言闲语。因为邓波尔·高特也涉及此案,所以有很多事情无法公开讨论。”
“所以露西必须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而不能将真相公之于世。”我说。
“没错。”
“那么,有些不信任她的人会认为她不应该待在匡提科。”
“也许会有这种人。”
“这样处理不够好。”
他耐心的注视着我。“你不能保护她一辈子,凯。让她自己去疗伤止痛吧,她会因此而获益,只要别让她触犯法律。”他笑了笑。
“我会尽全力做到这一点,”我说,“她仍背负着醉酒驾车的罪名。”
“他是遭人追撞,甚至是蓄意谋杀的受害者,我想法官对此应该会有不同的看法。我建议她主动从事社区服务。”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我知道他又,否则他不会提起。
“不知她是否愿意再回工程研究处?我们不清楚犯罪人工智能网络遭高特篡改的情形有多严重,我想建议局长让露西通过这套系统替联邦调查局追查高特的手脚,看看有何补救措施。”
“法兰克,她一定很兴奋。”我内心充满感激。
“我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他继续说,“那也会让她有复职的机会。她并没有做什么措施,只是未能作出明智的判断。”
“我会告诉她。”我说。
我从罗德的办公室出来之后,到威拉德宾馆住宿。我太累了,不想回里士满,只想飞往纽波特。我想去探望露西,哪怕只待一两个小时。
我想告诉她罗德参议员为她做了什么,她已经清洗嫌疑,前途一片光明,以后将会万事顺利。我要告诉她我有多爱她,我想知道自己能否将这难以启齿的字眼说出口。我一向掩藏感情,因为我担心一旦表达,这段感情就会离我而去,就像我有过的几段感情。我又打给母亲。
我打电话给多萝茜,无人接听。我又打给母亲。
“你这次又到什么地方了?”她问。我可以听到旁边的流水声。
“我在华盛顿。”我说,“多萝茜呢?”
“她来我这里帮忙做晚餐,我们在做柠檬鸡和莎拉——你应该看看那棵柠檬树,凯,葡萄柚也好大。我一边打电话,一边洗莴苣呢。你如果可以偶尔来探望你母亲,我们也可以一起吃饭,家常便饭。我们可以像一家人。”
“我想和多萝茜谈谈。”
“等一下”
咔的一声之后,多萝茜的声音出现在电话那头。
“露西在埃季山的辅导员叫什么名字?”我劈头就问,“他们应该为她指派辅导员了。”
“那不重要。露西不在那边。”
“请再说一遍,”我说,“你刚才说什么?”
“她不喜欢那种治疗,跟我说想离开。我不能逼她,她已经是成年人了,何况她又不受什么约束。”
“什么?”我大感震惊,“她在那边吗?她回迈阿密了?”
“不,”多萝茜很冷静,“她要在纽波特待一阵。她说这时候回里士满不安全,诸如此类的废话。她也不行来这里。”
“她一个人待在纽波特,头部受伤,又酗酒,你却不闻不问?”
“凯,你还是老样子,反应过度了。”
“她待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她只说她想四处逛逛。”
“多萝茜!”
“我提醒你,她是我女儿,不是你的。”
“那是她今生最大的悲剧。”
“你能不能就这一次不要管别人的狗屁闲事?”她厉声说道。
“多萝茜!”我听到我母亲说到,“我不懂你说脏话。”
“我告诉你吧,”我用想杀人的冰冷语气说道,“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为你是问!你不只是一个可怕的母亲,也是一个可怕的人。我真遗憾你是我妹妹。”
我挂了电话,拿出电话簿,打电话给航空公司。如果抓紧时间,还可以赶上一班飞往罗德岛首府普罗维斯的班机。我出了门,一路跑过威拉德宾馆高雅的大厅,引来路人侧目。
门僮替我拦了辆出租车,我告诉司机如果他能尽快送我到机场,我可以给付加倍的车钱。他飞驰狂飙。在广播里播出我的航班即将起飞的消息时,我赶到了机场。找到座位后,我满腹心酸,眼泪差点夺眶而出,极力将泪水往肚里吞。我喝了些热茶,闭上眼睛,茫然地想该如何在陌生的纽波特投宿。
乘出租车从普罗登斯前往纽波特时,司机告诉我这趟行程要花一个多小时,因为正在下雪。我透过布满水痕的窗户望着路旁一座座黝黑高耸的花岗岩墙壁,墙面的水滴已结冰,从车底灌进来的风又湿又冷,令人难受。大片雪花飘落在挡风玻璃上,像柔弱的甲虫,紧盯着看会头晕。
“你能不能推荐一家纽波特的旅馆?”我问出租车司机。他说话的神情标明自己是个典型的罗得岛人。
“马里奥特旅馆是你最佳的选择,就在水边,去购物和去餐厅都只需步行。山羊岛上还有一家双数旅馆。”
“我们试试马里奥特吧。”
“好,女士,就去马里奥特。”
“如果你是一个年轻女性;想在纽波特找工作;你会去什么地方?我有个二十一岁的外甥女想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向一个陌生人提出这种问题似乎太蠢了,但我已一筹莫展。
“首先,我不会挑这个季节。这时候的纽波特死气沉沉。”
“恰好她就挑中了这个季节,学校放假。”
“嗯......”她沉吟着。我静静聆听着挡风玻璃上的雨刷声。
“也许会去餐厅?”我试探地问。
“哦,当然。有很多年轻人在餐厅工作,水上餐厅的收入不错,因为纽波特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是观光客。不要听信别人说是靠捕鱼,这年头一艘载重三万吨的渔船只能捕获三千磅鱼,那已经算丰收了。”
司机继续说着什么,我只想着露西,思忖她会到什么地方。我试着进入她的思想,设法了解她的想法。我强忍着泪水,压抑着内心深处的恐惧,默默祈祷。我已无力应付任何悲剧。它不能发生在露西身上,我也不能失去她。
“这些地方大都营业到几点?”我问。
“什么地方?”
我才意识他刚才一直在谈白鲳鱼,一种用来当猫饲料的鱼。
“餐厅,”我说,“现在还在营业吗?”
“没有,女士,大都打烊了。现在都快凌晨一点了。如果你想替外甥女找工作,最好明天一早再出门。大部分餐厅都十一点开门,供应早餐的会早一点。”
他说得没错,我这时只能先就寝,设法睡一觉。我入住的马里奥特旅馆可以俯瞰港口,从窗户望出去,海水一片漆黑,渔船的点点灯火在遥远的天际隐隐晃动。
早上七点,我已起来。没有必要再待在床上,我整夜未眠,怕做噩梦。
我点了早餐,拉开窗帘。铁灰色的长空,水天一色,难以分明。远方野雁列队飞行,有如战斗机的分列式。原本下雪的天空开始下雨。我虽然知道这时还没有多少商店开门,但仍忍不住想试一试。八点,我带着从服务员那里打听来的热门客栈,酒吧,餐馆的名单离开旅馆。
我在船埠上走着,身穿黄色雨衣雨裤的船员陆续走过。我停下来与每一个愿意聆听的人交谈,我的问题一成不变,而他们的答案也千篇一律。我描述露西的特征,他们都不确定是否见过她。在港口边工作的年轻女性不可胜数。
我没拿雨伞,一路走着,围在头上的领巾滴滴答答落着水滴,我走过用厚塑料板包围以安全避冬的鲜艳帆船与游艇,走过一堆堆破旧锈蚀的大锚。行人不多,有很多商店却已开门营业。看到一扇橱窗后的妖魔鬼怪时,我才意识到今天是万圣节。
我沿着泰晤士街的鹅卵石路走了几个小时,商店橱窗里展示着五花八门的商品,从贝壳制品到手工艺品都有。我转到梅莉街上的英汤旅馆,向服务员打听露西,他没听过这个名字。在克莉丝蒂餐厅也问不出所以然来,我干脆坐在这家餐厅内可以俯瞰纳罗甘雪海湾的窗边喝咖啡。码头湿漉漉的,众多白色海鸥点缀其间,面朝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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