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第60章


荣雍的目光中露出了怀疑。
镜月并不在意,道:“而且,与镜月在一起,不开心么?”
荣雍烦躁的瞟了对方一眼,道:“但我并心悦之人,非汝。”
周遭的空气仿若凝窒,沉默半响后,镜月终是转开身、背对着荣雍,道:“三日后,他便回归来。”
“多谢。”
镜月: “……不用……”
果如镜月所言,三日后沉醉终于都城周遭的偏僻之地归来,这次,为了围剿那处作祟的妖兽,着实费了些功夫。甫一回殿,他猝不及防便被抱了个满怀。
荣雍的身形较之沉醉高大许多,沉醉被对方牢牢箍在怀里,险些被憋过气了。
看着回抱着自己的荣雍,千言万语中化了一句:“我,回来了。”
荣雍傲娇道:“哼,你还知道回来。”
尽管知道对方脸上委屈的表情尽是假装,但沉醉还是的抱以一笑。
数息之后,已是霜华漫天,荣雍贴心的拿出几样亲手做的小点,温上两盏热酒。
沉醉吃了盏酒,脸皮顿时有些发热,却不肯吃了,只是吃上桌上的小点,荣雍发现,对桌上的某一小点的甚是喜欢,夹杂着细碎的小咸肉。
“荣雍,我确实有一情人”,月亮高悬,沉醉缓缓道,“不过,早就五年前就死连渣都不余下了。”
低垂的眼,他继续道:“这事儿,忘不了。”
荣雍将酒盏中的酒饮尽,故意道,“她,可真是幸运。”将对方围困,他看着他,“也不知是何家女儿!”
“女儿?”沉醉疑惑,抬头,复想起荣雍是看到了满室的衣裳,反应过来,道,“他是男儿身。”
“所以,你将我当成了他的替身?”
“你是你,他是他,怎可相提并论?”沉醉嗤笑道,话说,对方如此骄傲之人,为何第一反应却想到的是替身。
眼极窗外,灰蒙蒙的雾气已逐步笼罩上来,橘黄色的灯光晃荡开来。
“那你心中,可曾有……” ,荣雍的未语之言彻底被吞并在喉间,眸间,尽是沉醉光洁额头、明亮的双眼,还有唇上柔软的触感。
沉醉如蜻蜓点水般吻了吻了荣雍,抽身而出、趁着对方怔楞之间,说:“荣雍,不要问。”
荣雍微笑,俯身而上,复述了方才沉醉的行为。
荣雍这几日心情大好,连带去兆阁的次数也不复往常那样勤快。
“镜月。”
“殿下?”
“以后唤我的名吧。”
“好。”
“这段时间,再多‘陪陪’沉醉吧”,他知道,沉醉能对其敞开心扉,里面多有对方的功劳。
“好。”一如既往的熨帖顺服回复。
“以后,有什么事,派下人禀明罗伊便好。”
“好。”尽管知道对方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自己,但是镜月一点都不想拆穿他。
“殿下”,对方的眼神随即让他改了口,“荣雍。”
“恩。”
他笑了,真正的笑了,额间火红的印记越发娇媚,镜月道:“荣雍,今夜留下可好?”
但对方的沉默给了的他答案,镜月苦笑只得在心中一遍复一遍的念着对方的名,口中却道:“若是为难,就,算了吧。”
荣雍沉默,听看着镜月呼唤着他的名字,看着对方固执的想要从他的嘴中得到的回复,“好”这个字却是在三缄其口后被吞入腹间。
镜月低下眉梢。
第六十一章 
今夜,却是月末。
镜月低下了眉梢,虽已是秋天,但他的身上还是穿着那身单薄的牡丹单衣,好似,从见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前,他总是这样的打扮,从来就没有变过。
这样的镜月,尤显脆弱。荣雍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到了嘴边的话却始终不能吐出。
“殿下”,镜月手中落下最后一子,手低的棋局已至末路,再无回生之法,他抬起头,依旧是笑意缱绻,“您去吧。”
镜月说完,便将目光从荣雍脸上移开,昏黄的光线将他白皙的面庞渡上了一丝浅淡的橘色,恍如未至丰收之日坠下的硕果。
荣雍眉梢难得皱起,这一刻,他想起往昔残存与世、最为古老得祭师许下的预言,那祭师道:“大人,您曾辜负过一人,但亦是如此,您将同样辜负另一人。”
“这是您无论怎样弥补,都不能改变的结局。”
那时的他,是不屑,但也不知出于何因,他道:“可有破解之法?”
祭师摇了摇头,缘起缘灭,一切终有定数。万物终归是有定律,想如行骗蒙蔽的谎言者,说不定终被蒙蔽的只有自己罢。只不知,眼起的这个年轻人,何时方会明白。
这日夜晚,荣雍还是栖在了国师殿中。
“你该多陪陪他”,沉醉拆开胸前血迹斑驳的绷带,道,“他是真心喜欢你。”
荣雍沉默,随即怒道:“你明明知道……”
沉醉转首,任由对方将换好的绷带系好,继续道:“荣雍,前行之路,我和他,你终是要做出选择。”
这一刻,荣雍不明白沉醉之言。当时他想到的是,要是在沉醉与镜月之间做出选择,答案不是明摆着么。沉醉原比镜月能力强上很多。但却不成想,正是这份盲目的自信,终酿成了不可挽留的悲剧。
流光不可追,荣雍还是喜欢纠缠中着沉醉,却不知从何开始,这丝纠结之间,蒙上了一层名为的疏离的薄纱,沉醉拒绝的他的次数愈发频繁。
“荣雍,你应该多陪陪他。”
荣雍仔细的打量的他,但失望的是,他只看到了一双平静的眼眸。
“他快要死了。”
荣雍一顿,这件事,药师从未禀明与他。
“魂灵之伤,无药可救。”
“所以,你要我去怜悯他?”
沉醉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他是我,重要的朋友,却亦是,这棋局中最为重要棋子。”
“你会懂的!”
这日后,荣雍去往春城,渐渐拉开与沉醉的距离。对于自己的行踪,他亦不会瞒上沉醉。
秋末时分,红火的枫叶坠满了的枝头,仿若孱弱蝶翼,微风一吹。便会刷拉拉的全部从枝头跌下。
这日,荣雍照旧去往的春城,可这次,阁楼外的侍童挡住了他,说是主人正在会客,紧接着,便是尖锐的碎声传来。
不顾侍童的劝阻,匆忙入内,狼藉房中,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沉醉残碎的光影。
但转瞬之间,沉醉的身影消失,镜月的身影映入眼帘。
心中一惊,他急忙掀开珠帘,入了内室。
还是熟悉牡丹镶袍,但镜月蒙在遮掩在额头的双手却迟迟未取下。直到荣雍上前,不容反抗的擒住他手,这才渐渐露出真容。
瞳孔急剧的收缩开来,眼前的镜月,虽还是原本的模样,但额间鲜红印记却发生了变化,原本的黄泉之花被茶蘼取代,这洁血了一般印记被对方惨白的脸忖得分外鲜明,但却不知为何,这妖冶的印记却将镜月整个都活灵活现开来,这样的他,让人觉得分外熟悉,额间的血丝顺着他的右颊,蜿蜒曲折、攀岩之下,织结成一张血丝的蛛网。
荣雍的手禁不住抚上镜月的茶蘼印记,双眼之间似乎泛起了一丝朦胧之色,恍惚中之中,暗金之色衣闪而过,随之入内的罗伊和侍从见势纷纷退去。
镜月清明了眼,抬眼,不解道:“殿下?”
回过神,荣雍这才发觉他正磨砂着手低熟悉的印记,道:“已经说过了,唤我的名吧。”
“荣雍!”
“镜月?”
“恩?”
“我们,从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镜月的眼神未见丝毫波动,道:“您,记错了。”
荣雍的神志清明,看着对方额间的痕迹,道:“他,伤了你?”
他,便指沉醉。
镜月摇了摇头,但后也不解释,只吩咐侍从奉水,清理掉周身的狼藉。
药师恭敬地对荣雍道:“殿下,他一直压抑着魂灵之伤。”顿了顿,斟酌道,“现下,有人刻意加重了他的伤。”
而当再次见到沉醉,荣雍质问着对方伤及镜月的的缘由。沉醉看着荣雍,半响,道:“我不曾伤他。”
“那会是谁!”荣雍道,当时现场只有他们两人除了他,还能有谁!
沉醉缄默,并不回答,而他的这种反应,在荣雍看来,相当于便是默认。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还真没想,梁朝堂堂国师,气量竟然如此。”临走,荣雍只留下一言。
沉醉定定的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于夜色之中,没有解释、没有挽留,身后,瓷白的玉瓶之间,五色的并蒂之莲怒放开来,双手无意识攥起,连花带着玉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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