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戈》第88章


直到茶盏敲击玉桌之声再次传来,南笙下意识抬头,猝不及然间,撞入的沉醉的目光中。
这一刻,她变得和沉醉一样僵硬。沉醉知道,他知道了,他知道她对她心爱之人的暴行了!
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南笙宛如锋芒在背。
不,即便沉醉知道了,那又如何,她腹中孕育着的,是沉醉一直想要的筹码!
沉醉一把将手中夏花捏得粉碎,问道:“此为何城?”
“弘城。”
“此为何地?”
“尧虞。”
“此为何时?”
“X时。”
“汝为何人?”
南笙张了张嘴,熟悉的答案似要脱口而出。
一只白皙的食指挡住她的唇角,风过,少年的鸦黑色的长发宛如黑絮一般飞舞,远远看去,像极了不食烟火的妖灵,南笙心中一阵震颤。
沉醉将手收了回来,看着怔楞在原地的典狐,微笑着离开。既然眼前之人执迷于一场美梦,那就,索性让这梦继续下去。
但似乎,将美梦之人拖入痛苦的现实,这才是沉醉擅长的。
而眼前发生的这一幕,也并未瞒过荣雍的双眼。
“今天,你似乎很开心?”
“恩。”点点头,沉醉冲着荣雍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他似乎知道了荣雍为何会选上那典狐,为何还要不开心。既然,对方能用那具混杂真神之血的身体孕育他们之间骨血,那他,为何不能点破她,她追溯子召而去的神灵便是真正能解救她心爱之人的“解药”。
沉醉倒是想看看,曾经睚眦必报的帝女,是否还秉持着恋人的初心:奉出自己魂灵换得心爱之人,与他人的长相厮守。
荣雍的手磨砂着手中的玉石,这玉石,是今日赴宴所赠,原本是想送给沉醉的,但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必要的。
“今晚,留下?”
“恩。”
时光似乎又回到了那段从未被人打搅的岁月,沉醉还是沉醉,荣雍还是荣雍,一切都未曾改变。
但沉醉还是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心中一直疼痛着。
这点,直到的南笙的快要临盆之时,发展到了极致。
第九十二章 
这一日,沉醉将半朵白洁的呈上,见着荣雍讶异的神情,他有些无奈道:“暮时的帝女并没有那么脆,且,我无需这位药材。”所以,现在应将此物物归原主才是。
荣雍的眼深深的看向沉醉,接过对方手中的六卜之花,半响,道:“你,没有什么想要问我的?”
沉醉摇了摇头。他从不骗他,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只要是对方想要的,他都会双手奉上。
“不过,我这里倒是有另一桩事情想要问你。”
“何事?”
“我的孩儿,”荣雍侧首,听得对方继续道,“当真无转圜余地?”
荣雍的手拂过手中的六卜之花,柔软的花尖在手中颤动开来,他道:“那东西,如这六卜之花一样。”是福亦是祸,所以,他从未想过让其现世。
“就算,是我求你。”
荣雍的身体微僵,沉醉,这个看似柔软的少年,居然在求他,为着那祸患!
沉醉从对方冷酷的目光中得到了答案,心中方燃起的火苗彻底熄灭了。而同时,荣雍亦觉察到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开始开始走向不可修复的崩塌。
不管是沉醉、亦是镜月,他们,从未求过他什么。
荣雍的思绪散漫开来,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如斯地步,沉醉,曾经那个光华的少年,为何会变成如此。难道,真是的是自己错了。
“荣雍,你从不信我”,沉醉打破这一厢沉默,“我自愿将第三味药材给你,放过那孩儿吧。”
荣雍眼含风暴,信任,他居然和他谈论这个,如果当时,自己心中对着沉醉有些一丝一毫的信任,也许,他们就可能至于如此境地,但,他也必定永世出不了罗刹之森。
荣雍承认,他对沉醉是动了情,由此,他舍不得沉醉死去,但,也不并代表着他亦会由此放弃自己的自由。将信任托付与另一人,这无疑是给自己束上枷锁。
“休想。”
“那放我走吧。”
“休想!”他怎可让沉醉轻易选择逃避。
沉醉看着那双熟悉的黑金之眼,揉着酸痛的脑仁,道:“荣雍,我们之间,真的需要时间思考彼此的问题。”现在这个状况,对任何一方来说,都是一条路摸黑到底,谁也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荒谬的结局。所以,他们彼此之间的都需要的冷静的时间和空间。
而南笙腹中的那个孩子,原本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不要再逼我了!”
“咔擦”一声,荣雍将手低檀木椅倚捏了个粉碎,道:“我不会动那孩子。”
沉醉心中默笑,他确实用不着做什么。他们心中都清楚,这孩子,等不到正常出生。
荣雍将手中的六卜之花递回给沉醉:“三年。”
??
“这花,可保活尸三年!”
沉醉一把佛开的荣雍的手。
“沉醉,你说他长大之后,我们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南笙摆弄着手中的小物,目光灼灼。
沉醉颇有些的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颇有些无奈,方才他问及的并不是这个,但还是认真思索上了对方的问题。忽而,想到了这孩子的母亲是名副其实的妖怪,张开便答道:“小妖?小怪?”
南笙的目光宠溺而有无奈:“这是我和你们的孩子,怎可这样随意?”
你们的孩子?沉醉觉察到了怪异,抬眼,油碧的色叶子中间,几只小小的青桃冒入眼际。
南笙随着沉醉的目光,也看见了树上的那几只青桃。
“不如,就叫夭夭吧!”
“桃之夭夭,其华可灼的‘夭夭’。”沉醉认真道。
南笙忽而展颜一笑,万物为之失色:“确实,是一个好名字。”
“以后,就叫你夭夭了。”
月圆当空的,沉醉见着熟睡的女子,眼中尽是默然一片:“子召,你还是原谅的狐女。”
南笙的善念回归肉身,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子召”,听见沉醉的呼唤,女子张开了尽是眼白的瞳孔,转而,像木偶一般,起身,恭敬的向着沉醉施礼,沉醉道:“七日后,这孩子会‘不得不’降生。”顿了顿,继续道,“届时,便是你彻底摆脱这具身体的最后时机。”
伸手,一小瓷瓶出现在狐女面前:“但一旦脱离这具肉身,等待你的便是真正的魂飞魄散。”
“你还要继续你的选择么?”
但曾经骄傲的帝女只默然接过,沉醉似见得那双青白的手似乎颤抖了下。
沉醉转身离去,而身后,荣雍沉静的睁开眼,将嘴角溢出的黑血擦净。
再次睁眼之时,眼中尽是冰冷一片。
七日之后,南笙尸骨尽腐。沉醉冷笑,绝不过会让自己的孩儿出事。既然他肯放他孩儿一条生路,即使是这种损敌一千,伤人八百的招数,他也在所不惜。
“沉醉,为何要骗我!”明明他们之间可以重来,为何,他还会选择如此。
沉醉嘴角抽动,最终未言。他们之间早已没有转圜之地。他早已失去了一心。南笙,从清醒的一刻开始,便配合着沉醉为的荣雍编著的一条美好的网。而现在,是流淌着沉醉血脉、并可取代异心的孩儿不存在了,荣雍当是如何。
但沉醉还是低估的荣雍,犹带着漆黑色的光晕不祥之力笼罩开来。荣雍吊着微红的眼角看着他:“你,又在骗我不是!”
南笙腐坏肉身在这片光晕之下,忽而化成了干尸,随即便化为风中的飞灰。
沉醉的脸雪白开来,只因出现在荣雍手中的,却是紧闭着双眼的婴儿。
“不要!”眼看中自己的孩儿在在荣雍的手中渐渐地痛苦挣扎,渐渐失去活力,沉醉想要阻止对方。但奈何苗白的手紧紧抱住他的腰,令他动弹不得,“求求你,不要的伤害他。”
荣雍脸上的冷漠之色愈重,此时此刻,他内心再也被愤怒吞噬,那还想得起其他。
婴孩渐渐停止了动作,原本只有七个月大小般的他如何虾米的蜷缩的身体,渴望着来着血亲的救赎,但是,现在他唯一的血亲,除了眼睁睁的看着他从出生道衰弱,什么也做不了。
沉醉满脸泪水,奋力想要挣开苗白的束缚,而苗白,除了尽力将的沉醉带出包围圈之外的,还要分神注意周边的环境。最终是心有力不足。
最终,被攻击之人插了空子,而沉醉也挣脱了束缚,向着荣雍的方向而去。
快了,就快了,我的孩子,沉醉在心中默念道,只要,他的孩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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