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雕美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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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我这一番阐述,傅洋的脸色变得很深沉,他叫道:“叶未央,别跟我装糊涂,那起案子我可是重要的几个法医之一。我了解过了,那一次,如果不是得到你小子的提点,估计这案情真不好破,凶手对犯罪可是了如指掌,他比我们刑侦大队里大部分人还懂得刑侦破案。嘿嘿!你别看陆队因为这事对你有些成见,他其实还蛮看好你的。”
这已经是陈年往事,提起来我都有些不好意思,脸上火红如霞,看来我从加入刑侦大队到现在一直不受陆酷待见的缘故在这儿啊!我感到有些吃惊,陆酷的心胸真有那么狭小吗?两年前,我不过是做出一些假设而已,反正我自认那案子被侦破是没有我的事。我跟傅洋说:“老傅,我有那么厉害吗?你可别损我。”
傅洋说:“你小子到底有多厉害只有你自己才清楚吧!有才华的人一向都很低调,我知道你在学校里面的成绩不是特别的好,有能力的人与成绩无关的了。而且除了十二人命案之外,你还协助局里破过不少的案件,英雄从不留名,是不是?猫大侠。”
我有些汗颜,这事他怎么会知道呢?高中开始我便十分迷恋各种悬案、诡案、黑案的研究,一发不可收拾的我曾以“猫大侠”这个名字给公安局写过不少的信件,信件内容是如何破解他们这些年积累下来的悬案。
当然,这点不需要质疑我,因为那些年,我那位当刑侦员的父亲还没有离开我。当年,父亲是个超级工作狂,一心一意爱着刑侦破案,正因为他这股热情,母亲被他冷落了。他和母亲离异之后,我判给了他,每逢他下班,他总会喋喋不休地念叨他手上那些破不了解不开的谜案。这些事情已经是很多年以前的了,大学之后,我变得很沉默,感觉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帮助刑侦大队那些人破案遭受魔鬼的诅咒?“猫大侠”已然是过去,我有时候都快忘记了,傅洋居然知道这个名字。
我说:“怎么了?这并不说明什么?”
傅洋说:“猫大侠出现的时候,我还是个热血青年,我挺崇拜它的。嘿嘿!我一直在关注它,它消失之后的几年里,我下了一个决心,我要找到它的真实面孔。”
我无语了,居然遇到了一个网上所谓的“脑残粉”,我不想再谈及这些事情,作为一名菜鸟刑侦人员,过去一切都是浮云。
我说:“好了,开门见山吧!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我这算是默认了,傅洋显得有些得意,他把手里一直拿着的那份尸检报告递给我:“死者的名字叫于航柳,今年63岁,他是咱们沙罗市颇有名气的一位骨雕艺术家,他没有任何的亲人,一直陪着他工作生活的是他的门徒袁潇。我亲手检查了于航柳的尸体,死之前四肢被牢牢捆住,凶手几乎是活生生地刨开他的胸腔,手法很快,下刀极准,我想,他老人家死之前一定痛苦无比,那种痛苦,简直就是无间地狱。致命的伤害是他的心脏被刺穿,凶手手法熟练,行事残酷,估计跟这个老头有着深仇大恨。”
我一边听他说一边看尸检报告,这跟我想的差不多,凶手应该是一名训练有素的杀手,雇凶杀人吗?我问傅洋:“有没有可能是熟人下的手?”
傅洋回答说:“于航柳死亡的时间大概是在凌晨两点半,他唯一的一个门徒袁潇今早失踪了。”
我说:“这么说来,袁潇极有可能就是行凶者,我想我们得以最快的速度把袁潇找到,不然的话……”
傅洋说:“怎么?”
我说:“万一袁潇不是凶手,他也许见过凶手,他如今逃跑了,我们不找他,凶手自然会找他。”按照我的想法,袁潇如果是凶手,这个很正常,按照于航柳的死相,绝对是他认识的人下的毒手,袁潇整日跟他待在工作坊里面,袁潇恰好命案发生后消失了,他自然而然成为了头号嫌疑人。那么,杀人者不是袁潇的话,他为什么逃遁呢?他整日和于航柳待在工作坊之中,于航柳被害的时候,他很可能就在案发现场,他目睹了整个过程。正因为害怕,他忘了报警,他选择逃之夭夭。到此,我的脑袋不由得有些阵痛,傅洋看到我满脸的痛楚,他问:“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他说:“那行,有事再找我呗!我去忙我的了,希望你早日将凶手逮住,期待你的庆功宴。”他伸手拍拍我的左肩,嘴角显出一丝淡淡的微笑,说完之后便往法医室去了。看着他的背影,我只是笑笑而已,这个家伙,他到底想干嘛?他似乎对我了如指掌,对于这种人,我戒备心一向很高。再看一遍手里的尸检报告,我满脸的疑问,这件案子极不平常,背后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支撑着它。
下午的时候,同事小熊提议买些鲜花水果去医院看望陆酷,我有些想笑,人还没有醒过来有啥好看望的呢?小熊说,我们要让大队长感受到我们给他的温暖和支持,每天给他鲜花水果直到他醒来,看到兄弟们这么给力,他一定会感动至死。
小熊出馊主意倒是第一,鲜花水果买回来后,他第一个说家里有事,最后大家都跟着家里有事,唯独我没有成家,送鲜花水果这项艰巨的任务落在了我的身上。说实在的,我有些反感,说什么感动至死,陆酷这种没心没肺的人他会感动才怪,像他这种从来不会体恤下属的队长,我想不通大家为什么那么在乎他?作为刑侦大队的小弟,破案机会是很渺茫的,做跑腿的绝对很繁忙。
拎着大袋的苹果香蕉和提着新鲜的满天星、马蹄莲、唐菖蒲、紫罗兰混合花篮,我打的来到离公安局八九里路的市第二人民医院,找到陆酷的医疗室,刚刚推开门,一位长得很白皙面貌姣好的护士正在给陆酷擦身子。我心里一阵郁闷,陆酷平时凶巴巴的想不到艳福不浅。看到我进来,女护士微微一笑,她说:“你是他的同事吧?你好,我叫尤雪倩,陆酷队长住院都将由我照料。”
我颔首笑笑,看来陆酷还在昏迷,我把花篮水果放到一边的桌子上,我问尤雪倩:“他大概什么时候醒过来?”
尤雪倩摇摇头说:“他睡得很酣甜,我也不知道他啥时候醒过来,你应该去问王医生。”
我有些震惊地说:“该不会变成植物人吧?”我想,这个还不至于啊!根本就没有遭受任何的意外和刺激,他怎么说成植物人就植物人呢?当然,我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尤雪倩咯咯笑起来,她说:“你不必担心,陆队长福大命大,他不会一直昏迷不醒的,我观察了一下,他好像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他的心率、脉率、呼吸频率啥的都很正常,他现在就好像被催眠了一般,一睡不醒。”
“催眠吗?不是什么巫咒就好,他是福大命大,都成这样子了还有那么漂亮的护士陪着。对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务必通知我一下。”我说完叫尤雪倩记下我的手机号码。
我很想知道陆酷这是在玩什么?怎么平白无故地一直睡下去?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难不成“魂艺”骨雕作坊那堵墙背后的小房子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陆酷这种人,为了案子不吃不喝不睡好几天的事迹在局里一直有流传,他是一位怪探,虽然脾气暴躁,办案却比一个文静小姑娘还细心、谨慎。这些年,沙罗市发生的大小案件大多是由他侦破。像他这种人,根本就不该死猪一样躺在病床上酣睡。
我跟尤雪倩告别之后,打的来到了“魂艺”骨雕艺术作坊,这家开在一条僻静小巷末端的店面,一向以经营骨雕艺术为主,于航柳是个艺术名家,酒香不怕巷子深,他的顾客应该不会很少。除了袁潇有重大嫌疑之外,于航柳的顾客显然也会被列入黑名单。
其实,发现于航柳尸体的也是他的常客,那时候,于航柳已经死亡十几个小时。那位女顾客吓得脸色苍白,报警之后,某位女警安抚了她一个晚上她才得以轻松。说实在的,血淋淋的现场,尸体惨不忍睹,不说寻常人,即使是我,我也有些不适应。工作坊已经被封锁,四周的人听说这里死人基本都避开了。推开工作坊的大门,一股血腥的恶臭扑鼻而来,看来局里清洗血迹的工作做得不够好。
我用手捏着嘴巴鼻子走进店面,于航柳尸体摆放的地方画着一个白色圈圈,那姿势很别扭,死亡前的挣扎,面临死神的一霎,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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