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背后》第55章


我有些慌神,抬眼看到孙岷佳正绷着脸严肃地看着我,不过他越严肃我就越想笑,负责开怀大笑的神经细胞正在我体内酝酿着一场绝地风暴,趁风暴来临之前,我明智地离开了站台长。
“知道吗,你差点让我出洋相。”出了大门我抱怨道。
“说句老实话,您还真不像董事长,怪不得站台长鬼头鬼脑地打量你。”孙岷佳开玩笑说。
“别逗笑了,接站人呢?”
“肯定在正门外,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没过多一会,一辆黑色小轿车高速开过来,一脚刹车停在我们面前。孙岷佳同车里的人说了几句话,对方立刻下车疾步走过来和我握手,嘴里反复说请马厂长务必支持他们刚起步的业务。
重新回到厂长的位置上,我感到无比亲切,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说了些让对方舒心的话,当然,我的话可不是现场编排出来的。
孙岷佳站在旁边为我们作介绍,来者姓孙,是几个月前签下的经销商。孙经理说首批货不久前刚进入市场,他正盼着厂里来人指导工作,没想到把厂长盼来了。我说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只要是能办到的我绝不拖延。我们在冷风中聊了一会儿,直到孙岷佳提醒,我们才上了汽车。
“先去宾馆存放行李,然后我就近给您接风。”孙经理在车上客气地说。
“不麻烦了,我俩随便吃点就行了。”我对商业应酬不大习惯。
“那可不行,我都安排好了。”孙经理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在这个问题上僵住了,谁都不愿让步。
“这样吧。”孙岷佳打圆场说,“饭照吃,不过要简单些,我们坐了一天火车了,想早些休息。”
孙经理同意了他的建议。
酒店不算高档,但在当地也算是头牌了,我们开了两间普通客房,孙岷佳这个人有洁癖,我无论如何也不愿和他住一起。
我们在一家特色餐厅里吃饭,由于之前有言在先,这顿晚宴确实比较简单,孙经理如坐针毡,总问我要不要加菜,孙岷佳说你再絮叨我们就走了,孙经理这才闭上嘴。
我一直在暗中留意孙岷佳,他果然是个难得的业务人才,能言善辩,头脑灵活,怪不得徐强志偏偏让他陪我出差。不过我肯定要辜负他的好意了,就算我独立创业,也不可能挖走厂里的骨干。
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的号码,我迟疑了一下,然后接起来,对方先挂断了,我以为是拨错了,就没有在意。
晚宴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孙经理将我们送到酒店门口,握着我的手反复说了一堆感谢的话,我想这是他和孙岷佳喝酒的后果。
回到客房,我把孙岷佳叫到我的房间,沏上两杯茶,天南海北地聊起来,我在火车上昏睡了半天,现在好像是上满了发条。孙岷佳绘声绘色地讲了许多奇闻轶事,他的脑袋里仿佛装满了各种各样的故事。
电话铃声又滴滴答答地响了,我烦躁地拿起它,让我没想到的是屏幕上竟然显示出曾文书的号码,这个时间打过来肯定没有好事,我把电话塞回口袋里,但扰人的铃声影响了我们聊天的氛围。
我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直截了当地说:“有事明天再说吧。”
“请问你是马源先生吗?”竟然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
“我是。”我第一反应是曾文书把电话丢了,好心的路人在试图联系失主,“这是我朋友的手机。”
“这么说你认识曾文书?”对方谨慎小心地说。
“当然认识,请问你是哪位?”我猛然想到了火车上的预感,那件恐怖的事已经发生了,只不过没有出现在我身上。
“我是他酒吧里的服务员,现在我不知该怎么办了!”对方的声音急促起来,像是受到了某些惊吓。
“别着急,慢慢说,”我平静地对她说,“曾文书在哪里?”
“就在我身边。”
我松了口气,看来事情并不严重。“请让他接电话。”
“他恐怕接不了。”
“难道他喝多了?”我有些纳闷,曾文书是一个控制力很强的人。
“他好像……”服务员好像说不出口。
“他怎么了?”我追问道。
服务员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他好像疯了……”
第十一章 目击者
对方已经挂断了,我还在木木地举着电话,话筒里嘟嘟响个不停,像藏着一个微型发报机。
我不断回味着服务员的话,脑袋里一片空白,过了好久才逐渐恢复过来。我吃力地站起来,走到通体玻璃前,窗户开了一条缝,喧杂的声音顺着这条缝隙悄悄钻进屋内。酒店前是一条热闹非凡的步行街,两侧的商户装饰得红红火火,像过春节般,年轻的店员们脸上挂着笑意在门口迎来送往。
此刻我可没心思欣赏夜幕下的街景了,我的双腿绵软无力,微微颤抖,随时都可能倒下去。我用胳膊撑在墙壁上,尽量不让孙岷佳看出异端来,我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他一下,发现他正迟疑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索性坐在窗台上。显然这件事与蒋梅绣有关,但究竟什么事能让曾文书发疯,我一时想不明白。
电话里那个服务员言简意赅,唯一的目的就是让我尽快赶过去,她不知道我现在出差在外,我当然没有说明,这件事可能牵扯到蒋梅绣的真正死因,无论如何我也不能有任何拖延。
我忽然有了一个想法,刚才的电话会不会是某人别有用心的圈套呢?是因为我的偏执的调查而引起了凶手的不安?
我冷静地想了想,应该不会有这两种可能性,我平时疏于防范,如果有必要的话,对方会随时向我下手,完全没有理由使用如此笨拙的办法。况且我的调查根本没有产出结果,甚至连个嫌疑人都没有锁定,凶手在此刻绝对不会打草惊蛇,自露马脚。
音乐声在房间里团团乱转,搅乱了我的思绪。我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连夜赶回去,尽早与曾文书见面。
我无意识地抽出一支烟,塞进唇间却忘记了点燃,孙岷佳举着打火机走过来,我又把烟放回了烟盒里。
“马厂长,出了什么事?”孙岷佳站在我旁边关切地问道,“您脸色可不太好,要不我陪您去医院看看?”
我摆摆手,说:“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您说吧。”孙岷佳绷紧嘴唇,略显紧张地说。
“是这样,我市里有个朋友出了一些状况,事情很急,我恐怕得立即赶回去,一刻也不能耽搁。”我问,“您觉得妥当吗?”
孙岷佳没有表态,他转过身拨通了前台电话,询问对方夜间票务的情况。看到他的举动,我也不再犹豫了,趁他通话的工夫我把行李箱收拾妥当,我们刚到酒店,行李几乎没有动,拉起箱子就能马上离开。
“不是好消息。”孙岷佳放下电话,遗憾地说,“现在只有慢车了,至少会增加一倍时间。”他低下头,俨然一幅愧对我的样子。
“客运汽车呢?”我问。
“晚上七点以后就停运了。”他提醒我说。
我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看来只能等明天了。“办法也不是没有。”孙岷佳说,“只不过有些风险。”
“什么办法?”我立刻来了精神。
“我可以向当地的朋友借辆车,您一个人开回去。”
“方便吗?”
“没问题,他是我的战友。”孙岷佳担心地问,“您开过夜车吗?”
“你放心,我在司机班工作过一年。”交通工具解决了,我又担心起来,“孙经理那边恐怕不好交代吧,人家刚请我吃完饭,一转眼我就回去了。”
“没事的,我明天向他解释,谁家还没点急事。”孙岷佳补充道,“您过两天最好再来一次。”
“肯定要来,你先替我道个歉吧。”不管怎么说,我心里还是感到很愧疚。
孙岷佳再次拿起电话联系他的战友,随后我们拉着行李箱坐在大堂里等,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车送到酒店门口。我向孙岷佳的战友道谢,对方客气地说让你们久等了,他刚才去加油站了。
我上了车,嘱咐孙岷佳请他的战友吃饭,随后便开车驶向高速路。这辆车有八成新,速度很快,在高速路上风驰电掣,我想这个速度不会比火车慢多少。副座上放着一个塑料袋,我用手摸了摸,像是罐装饮料,打开阅读灯,看到两听咖啡饮料。
高速路上的车很少,地面上的白色的隔离标志连成了一条线,我连开了四个小时,觉得眼皮开始发麻,为了绝对安全,我把车驶入紧急停车带里,喝了一罐咖啡,抽了两支烟,然后继续赶路。
天蒙蒙亮时,高速路上的货车多了起来,我不得不放慢速度,在那些庞然大物间来回穿梭。
早上八点整,我终于到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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