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背后》第75章


“我们还需要再等几天。库房怎样了?”他把抽屉锁上。
“那边没问题。”
“工商局我有熟人,手续办理由我负责。”
“好的。”我说,“明天我准备搬进别墅。”
“你去忙吧,这两天不用过来。”他靠在高背椅上,身子转了半圈,面朝窗口,“徐强志找过你吗?”
“我们下午见面的,他让我使用一名刚刚离职的业务人员。”
“此人业务能力如何?”
“很强。”
“你的意见如何?”
“我需要考虑一下。”
老厂长笑起来,说:“你来决定吧,反正这家公司是你做主。”
“谢谢您的信任。”
老厂长摆摆手,换了一个话题:“晚上到家吃饭吧,把徐强志送来的好酒喝光。”
“改日吧,我今天要买些居家用品,不能让别墅太过空旷。”
“也好,我那里还有些上好的字画,如果你喜欢尽管拿走。”
我起身向他告辞,门口的秘书礼貌地朝我笑了笑,我让她帮我锁上办公室门,自己提前离开了工厂。
回到家我把重要的资料先送到别墅里,避免明日某些粗心大意的搬家师傅将其弄丢。途中我在家居店里买了一组简易的文件柜以及一张巨大的市区交通地图。
进入别墅正门时我被保安拦下了,那个保安面无表情,灰色的制服,灰色的脸,他一双小眼睛专注地看着我,但我感觉他的目光投在我的身后,我扭过头,车厢里什么都没有。
“你是在看我吗?”我降下车窗探头说。
“访客吗?”保安的声音有些发闷。
“我明天就搬进来了,最里面那栋别墅。”
保安的表情似乎略有变化:“那栋别墅空了两年多了。”
“没错。”我随声附和道,“住户出国了,大概过几年才回来。”
“你一个人住?”
“就我一个人,有问题吗?”
保安瞥了一眼岗亭,然后压低了声音说:“我总觉得别墅里不对劲。”
“怎么讲?”我有些紧张地问。
“我感觉这两年有人住在里面。”保安神秘兮兮地说。
“不可能。”我险些笑出来,“是我送住户去机场的,两年间她根本就没回来,怎么可能有人住在别墅里?”
“我知道,现在住在别墅里的人肯定不是她。”
“别开玩笑了,”我笑了起来,在后视镜中我看到自己脸上的苦笑,“你刚才说别墅空了两年多了,还没一分钟的工夫就改口了。”
保安板着脸说:“白天是没人。”
“你的意思是晚上有人住里面?”
保安点点头:“是的。”
“不会是进了小偷了吧?”我猜测道。
“小区在各个方位都设有监控探头,况且特制的防盗门一般人是打不开的。”保安僵硬地眨眨眼,我似乎听到了上下眼皮碰撞的声音,“所以,不会有窃贼,这个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掉。”
我无意中吸了一口凉气:“你凭什么说有人住在里面?”
“我听到说话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说什么了?”
“听不清楚,有时像是说话,有时像是哭。”
“你没看清她的长相?”
“我看不到。”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为什么?”
“因为别墅里没有开灯。”保安冷冰冰地说。
第十三章 哭泣的别墅
听到保安的话,我忽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的意思是她一直是黑着灯待在房间里?”我问。
保安麻木地点点头,说:“这两年来那里从未亮过哪怕是一盏灯,可说话声或哭声却没间断过一天。”
我盯着保安的脸,仔细辨认了一遍,很显然,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他完全没必要恐吓我。“别墅附近有坟场吗?”我硬着头皮说。
“没有。”他摇摇头,眼睛依旧看着我的身后。
“好了,我猜你是听错了。”我挂上前进挡,准备结束这个无聊的话题,“或许是旁边别墅的女主人。”
保安的嘴角动了动,看上去好像是在笑。他整理了一下制服,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两边两栋别墅没人住。”
我悄悄摘下前进挡,问道:“我记得别墅早就售罄了。”
“那两户搬走了。”
“为什么?”
保安好像又笑了一下,他说:“旁边两户人家受到了惊吓,所以他们搬走了。”
我觉得后背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看来保安说的是实话。
“你什么时候搬过来?”他问。
“明天。”
“明天我上夜班,有事可以找我。”
“好吧,再见了。”
“祝你好运。”这句话从保安嘴里说出来更像是一句诅咒。
我轰了一脚油,将车驶进小区,保安转过身,始终盯着车尾,我加快了速度,终于甩掉了他的眼神。
拐了几个急弯,穿过绿油油的草地和拱形小桥,我停在别墅前,抬头望去,建筑物死气沉沉地立在那里,窗户里面黑乎乎的,仿佛隐藏着一些不见天日的秘密。与昨日相比,别墅似乎变得无比邪恶。
我拉开后备箱,艰难地把文件柜挪出来,放到院子里。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然后取出钥匙把大门打开,一股阴风从里面飘出来,我好像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
小腿肚子忽然毫无征兆地抖了几下,是抽筋的前奏,我急忙弯下腰,用力摁住那几块上蹿下跳的肌肉。我半蹲在门口,趁机观察大厅,里面干干净净,所有的家具摆设都在原本的位置上。
休息一会儿后,我把文件柜搬了进去,放到墙角处,看上去很合适,其表面的木纹和大厅的格调很相配。市区地图贴在墙面上,虽然很困难,但我还是完成了,我后退七八步,眯起眼比较两个角的高度,我满意地点点头,它们好像在一条直线上。
我在厨房里把手洗干净,之后我认真检查了每一间房,没有人藏在里面。我像个疯子似的在别墅里胡乱穿行,保安的话如魔咒一般在脑子里不断地重现。最后,我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仰起头木呆呆地看着房顶。
除了我和老厂长外,没有其他人配有别墅的钥匙,所以保安的话根本就是一派胡言,或者他在夜晚时分出现了幻觉。
我猜保安是受了某种刺激,常常凭空想象出一些场景,他的那套言论可能说过若干次了,凑巧我今天成了听众。
我像傻子一样轻易相信了别人的胡言乱语,之后如小丑一般在别墅里寻找完全不存在的人。幸好没人看到我的幼稚举动。
我咯咯笑了两声,随后我的手摁在小腹上大笑起来,其实本来只打算草草应付几下,到后来便愈发不能自持了,笑声顺着喉咙绵绵不断地喷射出来,硬邦邦地在舌头上弹了两下,然后从两唇间一股脑地翻滚出来。
我对身体失去了控制,或者说身体拒不听从大脑的指令。
我被迫弯下腰,身子剧烈地抖动着,我趴在沙发扶手上,视线渐渐模糊了,眼眶被泪水塞得满满当当。
足足过了一分钟笑声才被我的意识击败,我的嗓子干涩并且隐隐作痛,肚子也像抽筋般难受,我擦干眼泪懊恼地瘫坐在沙发上,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笑得如此狼狈。
天色擦黑,屋内渐渐暗下来,四周静得很不真实。据说昼夜交替的时刻往往会产生某种奇异的力量,会让许多人做出怪诞的事情或产生怪异的想法。
我显然在给自己编造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个还说得过去的借口。好了,不要再想了,这只是生命中的小插曲而已,任何人都有可能出现偏差。
别墅里过于空旷,我坐在昏暗的屋内感到心神不宁,一楼有几扇落地窗,我神经质般地瞥了一下,总担心有人在监视我。
果然,我身后那扇窗户上站着一个人。
此人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此前的失态举动被他一览无遗。
关键是,这个人是在屋内还是在屋外?
我没敢轻举妄动,因为我不想让对方知道我已经发现了他,我在回想刚才进屋的过程,应该是关门了,但我不十分肯定。
眼前连一个玻璃杯都没有,手心渗出了汗,我悄悄取出手机,狠狠地抛出去可能会延缓对方的第一轮进攻,下一步该怎么办?我不知道,只能听天由命了。
我慢慢地拧过身,准备接受最惨烈的事实,可是,窗前的人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盆高大硕壮的巴西木。
怎么会是这样?难道是我眼花了,把一盆普通的巴西木当成了人?
我起身走过去,探头向外张望,小区里的路灯已经亮了,黄澄澄的连成一片,小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两侧的别墅黑着灯。
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别墅像是建在真空里。
此刻,我感到惭愧万分,保安的鬼话竟然让我失去了理智。
我在厨房里洗了洗脸,冰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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