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的闲散日子》第119章


但是御前她是去不得的,虽说师父已对外宣称她是他的徒弟,可她也只能留在居处做些准备事宜,给皇上看诊她是不允许跟随的,所以与简之联络的事,还得师父孤军上阵。
思及此,灵歌不由又深觉自己没用,不仅帮不了自己所爱的人,甚至连陪伴师父左右这种小事也无能为力。
钟岐察觉出灵歌的失落,安慰道,“师父知道你有心,也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有些事,徒弟还是不如师父的,所以该师父出马的事,你也代劳不了。”
灵歌勉强一笑,“多年不见,师父哄人的功夫倒是长进不少,这一点,徒弟确实望尘莫及。”
钟岐闻言大笑,拍了拍灵歌的肩膀,此时门口传来敲门声,有太监在门外急喊道,“钟大夫在吗?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乍闻皇后也在行宫,灵歌心念一动,忽然就觉得柳暗花明了。
由于皇帝病重,皇后为方便照顾,索性就在皇帝寝殿的偏殿住下了,每日前来诊脉的御医皆要去偏殿向其汇报皇帝的情况,只是往日皇后只是听完关心几句也就罢了,甚少主动宣召御医,毕竟帝后之间恩情早已不在,皇后选择留下也只是为了顾全自己的身份,以免落人口实,此时特地派了太监来请钟岐,委实让众人觉得奇怪。
不少御医听闻消息,纷纷来到偏殿门前候着,只为了瞧一瞧这让皇后破例的大夫是怎样的三头六臂。
钟岐当然不知这内在的乾坤,只一边思索着临行前灵歌所说的话,一边随小太监进了偏殿,对四周御医打量的目光视而不见,毫不在意。
偏殿内,满室檀香,皇后正居于首座闭目捻珠,钟岐按规矩行了礼,皇后这才睁开眼,淡淡一笑,“钟大夫来了。”话落又遣退了两旁的侍从,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钟岐这才觉得,事不寻常。
“本宫虔心礼佛,早已不想管身外的俗事,但再大的佛,也比不过自己的儿子重要,本宫这般说,钟大夫可明白?”
皇后的语气很淡,却是非一般的严肃,钟岐这才相信灵歌所言,为了太子,这确是一个可以不惜性命的女人。
钟岐颔首揖道,“回皇后娘娘,草民明白。”
皇后点头,“那就好!擎儿说你医术高超,为人可信,那本宫问你一件事,你给本宫一个实话,皇上的病可有治愈的可能?”
钟岐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回皇后娘娘的话,草民为皇上把过脉,脉象虽凶险,却也非无药可救,若草民尽心医治,治愈不敢保,但苏醒是可以的。”
皇后默然。半晌才轻舒了一口长气,轻道,“早上杀了一个大夫,你可知道?”
“草民知道。”
皇后又道,“那你可知,为何要杀他?”
钟岐摇了摇头,低头不语。
皇后淡笑了一下,“你是个聪明人,不可能猜不到,他也是个名医,相信医术也不会在你之下,你能让皇上苏醒,他也能,但是本宫决不能让他邀功,因为这后果,擎儿与本宫都担不起,所以,他必须死!”
钟岐闻言,忙跪了下去,虽仍一言未发,但已以此明示,自己不会步他人之后。
皇后走上前,亲自搀起了钟岐,温和道,“钟大夫不必如此,擎儿既然信任你,那本宫就不会对你有所怀疑,本宫此次找你来,一是问皇上的病情,二来,还有一件要事相托,此事若成,则天下安,此事若败,那你我都得死,钟大夫可有这勇气?”
钟岐没有犹豫,俯身淡道,“请皇后娘娘明示。”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擎儿果然没有看错人!那本宫就实话实说,本宫留在行宫,无非是想看着皇上的动静,太医院的太医在本宫的暗示下,一拖再拖,只等皇上龙驭殡天,擎儿继承大统,可丞相却说动太后,让你们进宫医治,丞相一直想让宣妃的儿子登上皇位,为此还以孝道为名,让太子御前侍疾,这样一旦皇上出了什么事,擎儿就脱不了弑父的嫌疑,本宫虽为擎儿争取了些时间,但也拖不了太久,如今一个人的出现,更是让一切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只能背水一战,所以本宫想让你开一副药,此药可以要人性命,但却查不出来,你可懂?”
钟岐想了想,俯首道,“想配药不难,只是草民有一个疑问,皇后娘娘所说的那个人,可是宣妃的哥哥,王猛王将军?”
背水一战(2)+大结局
皇后闻言着实有些诧异;钟岐所知晓的或者说所洞悉的事情超乎她的意料,但她一直未言语,既不否定;也不承认;在钟岐的角度看她;似是在想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的沉默而已。
半晌,皇后微微笑了一下,道,“钟大夫心思敏锐,本宫想,即使本宫不说,钟大夫也能理解,有些人有些事,在你还未全然了解之前,是确实不好乱下结论的,但未雨绸缪总比大难临头时毫无准备要好得多,你说是吗?”
钟岐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皇后话中之意,事关朝政与帝位之争,有些事即使她知道,也不会与他人说起的,不过从皇后的态度上,钟岐已可断定,此人必是王猛无疑。
钟岐忙颔首称是,又借口配药退了出去,回去灵歌自然又是一番追问,钟岐只得将所有谈话和盘托出,灵歌听完却久久不语,神情也逐渐变得沉肃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灵歌都甚少说话,只是默默地帮钟岐做一些分内之事,钟岐也忙于配药,从精选药材到拿捏各种配方的分量均需万分仔细,是以虽然对灵歌的沉默有些疑惑和担心,也暂时顾不上了,师徒二人各怀心思,却也配合得相当默契。
四天后,药终于配成了,原本平和的气氛顿时紧张了起来。灵歌看着手里那只小巧精致的瓷瓶,心下一时间百味陈杂,小到一个人的生死,大到一个王朝的更替,居然只被这一个小小的物件左右着,这到底是悲哀?还是讽刺?
钟岐微叹了一口气,从桌边的凳子上起身,道,“时候不早了,为师也该去复旨了,我会找个借口让皇后准你离开这里,你在这里不过是我的一个小厮,我想皇后是不会为难你的,你出宫后立刻回山上,我稍后去找你。”话落,便要去拿灵歌手中的瓷瓶。
灵歌忙闪开了,将瓷瓶藏在了身后,道,“师父,论医术我确实不如您,但论生存之道,尤其是在皇宫里的生存之道,您是远远不如我的,您以为我不知道吗?您这一去,根本就是有去无回,弑君是多么大的罪,你我都清楚,皇后为保这秘密永不泄露,是绝不会让您活着离开这里的,即使有岳擎保您,皇后为保万全,也会不择手段,就算以后岳擎追究起来,皇后即便有千错万错,也不过是个爱子心切的母亲,岳擎是不会为了您杀了她的,您的一条命不过换一个歉疚而已,但我不一样,就算皇后想下毒手,也会顾忌岳擎,所以我绝不会让您去冒险,如果要去,也是我去!”
“可是皇后并不知道你的身份!”钟岐满脸的不赞同。
灵歌笑了笑,“我一个小厮,如果不亮明身份,又怎能进入到皇帝的寝宫呢?您放心吧,皇后如果知道是我,她一定会同意让我去做这件事,一来,我会是她信任的人,二来,我是一个已死之人,没有什么身份会比这个更有利了。”
见钟岐仍在迟疑,灵歌给他倒了杯茶,又道,“师父,这本就是皇宫中的争斗,我脱不开是我的命,但您原就是局外人,把您卷入其中,我已是满心歉疚了,既然是我们的事,那就留给我们自己去解决吧,别让我一生都活在对您的愧疚之中,好吗?”
“不行!”钟岐只喝了一小口便放下茶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此事太过凶险,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何应付,还是师父……”然后话未说完,便骤觉手臂一阵刺痛,继而浑身麻软无法控制,连嘴也难张开了。
灵歌忙收妥手中暗藏的银针,上前扶住站立不稳的钟岐,道,“师父,您制药用的麻佛散我私自留了一些,您的茶里放了些,这针上也沾了些,徒儿为保完全,只能双管齐下,对不住您了,我知道您固执,但有些时候,我比您还固执,您也累了那么多天了,还是去床上好好歇歇吧!”
此时的钟岐纵使千万个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了,只能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灵歌的背影在视线中慢慢模糊,直到彻底失去意识。
殿门处,守卫拦住了灵歌,只道无旨意不得擅自出入,灵歌只微微笑了一下,淡道,“那你去向皇后娘娘请旨吧,就说元美人求见!”
皇帝的寝殿外,御前侍卫层层把守,严阵以待,气氛非一般的紧张。浓重的药味从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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