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传说》第11章


逃得出去,你也逃不了的。”
宫成飞好像并不在意,反问道:“你就不认为是我带来的人?”
那女子没有回答他,又转向窗外看去,良久才听她幽幽道:“三年了,还是有人能找了来……我已经多活了三年,上天对我也算不薄了。”
宫成飞虽没能看到她神情,却也听得出在她话语里所含的苦涩与凄凉。甚至连他都有些不忍了,不由地也长叹一声。
他这声长叹刚刚发出,徒然已见那女子的身形疾闪,瞬间已纵到他的面前,素手一挥便将他提了起来,叱声道:“走!”身子急纵,几个起落便带着宫成飞掠出阁楼外面。
外面月明星熙,两人还未着地,眼前数道寒光耀目,不知多少柄长剑已夹着风声刺了过来!
正文 第七章 夜光血影
上官迟等人赶到湖边时,天色已暗。公孙羽虽不明所以,然见上官迟的神色也已知事关紧要,便不多问。三人连同上官迟的几个属下撑一艘小舟就向湖心渡去。
一行人到得那岛上时,夜已入二更。几人赶上岸去,上官迟带路转过了几处丛林,不远处就已见得一片阁楼屋宇的废墟。
他们一边走一边借着熹微的光亮往地上看去,不由越看越是心惊!却见满地的血泥,横七竖八不知躺了多少具死尸。尸体死状极惨,有的甚至已被利器削作两截,血腥气弥漫得整个荒岛如同鬼窟。尸体都还微温,有的甚至还没死透,只剩得半个身子在地上微微颤动,形状说不出地骇人。饶是风临清这等久经生死的人,也不禁蹙眉道:“出手取命,毫不留情,这般手段当真匪夷所思!”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眺向远处,喃喃道:“这片荒岛却也是人间恶土,实不知这里的土地还要饮多少人的血才肯罢休!”
公孙羽神色间也是一阵黯然,关于这湖心岛上“极乐楼”的那段传说,他也久有耳闻的。
上官迟在前,余人随其后延着地上死尸向前找寻。公孙羽也不知为什么,每前行一步,心里便有一份难言的紧张。越到后来,地上的尸体死得惨状越发让人不忍目睹了,有的竟是被削去了半个脑袋,还有的是被从头到尾直劈成两半,脏腑流得满地都是!
天色更加暗了,上官迟俯下身摸索着地上的尸首继续向前找去,他的那几名手下已忍不住就要吐了出来。
公孙羽心下在颤抖:这是怎样的一种愤怒,怎样的一种绝望?在江湖的争斗仇杀中,杀人原本是最平常不过的事,可杀人能杀到这般手段的,又有几个?他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痉挛,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他这一吐,那几名跟在后面的人也大吐起来。风临清以长袖掩了口鼻,不住地摇头叹息。
上官迟在地上摸索了好一阵,终于颤声道:“她……还活着!”
公孙羽吐了好大一会儿,这才直起腰来问道:“谁?”
“白清清!”
小舟漂出了有里许的时候,湖面上追来的几人已经被白清清杀得干净。宫成飞眼看着她把最后那人的脑壳齐眉削去,脑浆四溅时,终于再也忍不住,张嘴就向水里吐了出来。这一吐直把胃里能吐的东西都吐得干干净净,只差没把肠胃也一起吐掉了。他伸手掬了些湖水将口中秽物洗净了,才转身坐回船舱,只觉得肚里空荡荡的,竟似已三日不曾进食。
他喘息良久,再睁眼看时,却见白清清已抱膝坐在对面。剑已回鞘,那剑上竟不见一丝血迹。她把脸深深地埋在缕缕青丝之下,身子却如风雨中的秋叶,剧烈地颤抖着。
宫成飞担心她是受了伤,不禁探身上前问道:“你……你没事吧?”
白清清缓缓地抬起头,宫成飞这一看之下几乎被吓得魂飞魄散——那张本来清秀绝伦的容颜此时竟已变得惨白,白得简直就像被吸干了血了死尸!
她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宫成飞吓得直向后退,半个人已悬在水上。
良久,白清清重又低下了头,声音微微地颤抖着:“我又杀人了,我又杀人了……为什么?为什么……”当她问到最后一个“为什么”时,两行泪就流了下来。
直到此时宫成飞才发觉,眼前的这个人也是孤独的。无论是杀人魔也好,绝代佳人也罢,她始终都是孤独的。宫成飞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子,第一次从内心里生出了一丝悲悯,为她,也为自己。
也许只有孤独过的人才会明白,孤独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白清清把头又埋了回去,颤抖的娇躯在广阔的湖面上显得那么渺然无助。谁能想到,仅在先时的那一瞬间,多少生命已惨死在她剑下;谁又肯相信,那样地残酷得令人发指的杀戮,竟然就是出自她那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云纱已被鲜血玷污,有几处粘在了她的身上,风吹得紧却也不能让其如先时那般飘舞自如,只在她身上拼命地挣扎着,似是不屈于那份羁绊。那一头青丝本是何其美丽的,此时也被那暗紫色的血污掩盖了所有的飘逸,只留下在风中撕扯着的那份凄冷与无助。
宫成飞看了有些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蹭过身去,鼓起勇气伸手碰了碰她露在外面的一条手臂——触手冰凉!他大吃了一惊,再也顾不得害怕,一手把她揽住,另一只手便忙着去探她鼻息。这一探之下才暗自吁了口气,只觉她的身子抖了抖,竟没有醒来。
秋夜易寒,湖面上的风更加冰冷。宫成飞只得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先时还觉她尤在颤抖不已,待到后来就渐渐止了,终于沉沉地睡去。
小舟就在水上漫无目的地漂泊着,因为夜黑难辨方向,也不知漂到了什么地方。宫成飞想着这一天的奇遇,不由轻叹了口气。白清清的身上已经不似先时那般冰冷,一张失了血色的面颊也恢复了几分红晕。宫成飞看着那张惊艳绝伦的容颜,那副娇柔瘦弱的身躯,心里想着:如果这天再也别亮起来,这小舟就在这水里永远漂流下去,自己就这样抱着她永远沉浸在这平静的醉心湖上,永远地离开那血腥的杀戮,永远离开那动荡的江湖,平平淡淡地过完此生——该有多好!
他的遐想没有持续多久,一阵阴凉的风掠过,小舟四下里的湖水突然变得激荡翻涌。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见四周的水面上刹时间掀起了无数道水墙,水势疾卷着冲天而起,直欲将小舟倾覆开去。宫成飞大惊,一手揽住白清清另一手急去拿桨稳住小舟。那冲天而起的水势带起无数道疾劲的水箭射向小舟,宫成飞只得用身子护住白清清,却觉被打中处火辣辣地痛。
他顾不得去闪躲,拼命撑住小舟,一时忙活得不可开交。却闻数声长啸声中,那几道冲天而起的水墙猛然间爆破开来,十余名黑衣男子在满天水阵里纵掠出来,一时间湖上竟似刮起一阵怪风,小舟被抛起数丈来高重又平平落下,险些被水面击得碎裂。宫成飞在小舟上连珠价叫苦,浑身上下已被那几人带起的水劲激打得七荤八素,又被这么猛得从空中摔下来,更是差点把骨头都架散了。
他正不知如何理会之际,那几声长啸已过,怪风顿息,湖面上的水势也渐渐平稳。待得稍稍回复了些平静,他才得隙向四下里看去,这一看不禁又吓了一跳!却见那十余名黑衣汉子已团团围定了小舟,这到不足为奇,奇就奇在他们都没有乘船,竟是徒步立在水面上!但见这些人只鞋底沾着水面,整个人就那样浮在水上,而且还在随着水的波动左右起伏摇摆着。若非亲眼所见他们的出现,亲耳听到他们的啸叫,宫成飞直欲以为这些人都是纸做的。眼见他们虽从水里冒出来,全身上下竟不见一处沾湿,长袍随风猎猎嘶吼,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副择人而噬的神情。
当先一人嘿声怪叫道:“教主太多心了,把我们全都派了来,这女娃子早就不行了!嘿嘿……嘎!”
宫成飞听到他说话的声音就已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待听到他那声笑更是不自禁地打了个突。他笑得难听倒也罢了,可笑着笑着却“嘎”地一声停住了,好似那笑声被人凭空用剪刀给狠狠地剪断了一般,让人觉得异常难受。
却听另一人怪声急叫道:“先杀了再说,撕碎他们!哈哈……”一双星眼好像饿狼见肉一般紧盯着宫成飞,直要扑上去把他给撕了。
宫成飞见他那满脸的兴奋,不知怎么心里竟生出一丝悲凉——这世上真的有那以噬他人性命为快的人!
这时,一个嘶哑的声音怪声叫道:“小兄弟,把那女娃子手里的剑拿过来给我们,我们就给你留个全尸,怎么样?”听他的口气委实已做出了最大让步,因为他们虽见白清清已昏死过去,却还是不敢冒然出手,否则以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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