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仙奇缘》第172章


朱传宗苦笑道:「吴先生还有嫂子都说我的不是呢。」他把他们的话说了一遍。
岳可人想了想道:「吴先生和嫂子都是有见识的人,我自然不敢比。可是我觉得,就算做得过分些,总比什么都不做好。有句话不是说吗,『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吴先生看的是大局,嫂子看的是相公的前途,我只知道,相公这么做,百姓是真的受了好处。相公为的不也是这个吗?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朱传宗听了这话,心情渐渐好些,搂着她的腰,道:「没想到,只有妳这么理解我。」
岳可人道:「我只是想起当初来京城告状的时候……要是没有相公,我都不敢想下去了。」说着又是甜蜜又是感激地看着朱传宗,眼圈渐渐红了。
朱传宗知道她又想起当初告状的艰辛,如果不是遇见自己,家破人亡是难免的了。而这不过是一个小小县府一时贪念就酿成的惨剧。贪官如此可恶,就算再重的刑罚,又有什么不应该的?朱传宗想到这里,心中释然了许多。
岳可人洗手做羹汤,亲自为朱传宗备了一桌子酒菜。朱传宗现在心情大好,两人说笑着吃完晚饭,当夜就在可人小筑歇息了。一夜缠绵,自不必说。
岳可人的一席话使朱传宗坚定了实行严厉刑法的决心。又经过了近半年的时间,整个大梁国的官场都被梳理了一遍,风气为之一清。起码从表面上,官员们都是兢兢业业,腐败的案件几乎绝迹了。
满朝文武都是心悦诚服,称颂不绝。朱传宗觉得自己的理想终于实现了,大是得意。他现在是百姓心中的青天,官员们最惧怕的利剑,同时也是天下读书人的楷模。尤其因为他是翰林院毕业的,翰林院的学士们对他极为推崇,简直崇拜得五体投地。
翰林院院长华文章亲自出面,聘请朱传宗为翰林院的名誉院长,请他去院里给学士们上课,讲解「反腐倡廉」的重要性,修身齐家治国的为官之道。朱传宗一想到翰林院的学士们将来都是要做官的,现在给他们上上课也好,因此便欣然答应。
朱传宗的课大受欢迎。差不多每说两句话,台下都要热烈欢呼一次。
朱传宗说道:「为官之道,以民为本……」
台下狂呼:「摄政王千岁!」
朱传宗说道:「对贪官污吏要严惩不殆……」
台下狂呼:「朱青天,朱青天!」
朱传宗说道:「今天有点小恙,来得迟了,请大家担待。」
台下依旧欢呼如潮。许多学士激动得流着眼泪道:「王爷说得太好了!」
课后学士们都觉得受益匪浅。一个学士这样写道:「这是一节团结的课,胜利的课。三个时辰里响起六次热烈的欢呼,每次都持续半个时辰以上。」还有学士写道:「王爷的话真是振聋发聩,我激动得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知道欢呼,欢呼!」
朱传宗在翰林院读书时,批他批得最狠,总是断言他在仕途上不会有什么作为的夏老师更是写了一本书,叫做《我以他为荣》,书一出版就受到广大学士们的吹捧。
翰林院学士们热烈要求,请摄政王大人经常抽出时间来给他们上课。朱传宗以前读书时,最讨厌听老师没完没了讲话,可站在台上威风凛凛,一呼百应,却也喜欢上这种感觉了,心想:『难怪许多当官的都爱长篇大论呢……』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
这天从翰林院讲课回来,朱传宗跟薛金线聊起此事,笑道:「看来人当官久了,都是会变的,我也不能例外啊。」
薛金线正做着活计,听了这话,若有所思,道:「可是有些事情,你是一点也没变聪明呢。」
朱传宗一楞,道:「什么事情?」
薛金线放下活计,白了他一眼道:「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我问你,你心里到底有公主没有?」
朱传宗愕然道:「当然有。娘子为什么这么说?」
薛金线叹道:「你没发现公主有心事吗?还有,你难道一辈子不想娶她进门了?我和可人虽然是你妻子,但毕竟只算外室,我们的地位配不上你。你还是明媒正娶公主的好。」
朱传宗笑道:「原来妳说的是这事,我怎么会不上心呢。只是最近因为整理吏治的事有些忙。不过我常常去看她,也没有听她提起过,她似乎也还没有这个打算啊。」
薛金线道:「你呀,就是大事明白,小事糊涂!公主性情那么高傲,怎么可能开口呢。我看她最近心事重重的,你若是不抓紧,将来会后悔莫及,到时候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朱传宗怔道:「女人怎么都喜欢把话藏在心里啊!」
薛金线嗔道:「什么话告诉你,你才去办,怎么显得出男人的诚心?要是爱一个人,就该懂得她的心思。」
朱传宗得了薛金线的提醒,第二天就急忙进宫来看望常乐公主。才刚进门,便远远听见一阵柔媚的琴声,常乐公主正在弹琴唱歌,只听她唱道:「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还顾望旧乡,长路漫浩浩。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
朱传宗心想:『这是悲叹相思的曲子。怎么我们日日都能见面,她却哀叹两人分隔遥远呢?』
这时常乐公主又唱道:「庭中有奇树,绿叶发华滋。攀条折其荣,将以遗所思。馨香盈怀袖,路远莫致之。此物何足贵,但感别经时。」
朱传宗觉得更奇怪了。因为这第二首,明明是离别时的感叹。
这时朱传宗已经走了进去。只见常乐公主坐在竹席上,纤指轻拨,微启朱唇,姿容绝美,只是面露悲戚,俏脸上柔柔的,挂满了泪珠。
朱传宗看了又是怜惜,又是心疼,走过去道:「喜儿,妳为什么难过?可以跟我说说吗?」
常乐公主看见朱传宗来了,想要擦泪掩饰也来不及了,身子一颤,脸上挂的泪珠就簌簌地掉了下来。她侧过脸去,微笑道:「我没难过,只是唱着唱着,触景生情罢了。我是这样的性子,你也知道的。」
朱传宗想起薛金线的话,见了现在的情形,越发肯定了薛金线说的对,道:「喜儿,都怪我不好,最近忙于国事,冷落妳了。要是我有什么不好,妳打我骂我都可以,只是别生闷气,累坏了身子。」
常乐公主听着他情意绵绵的话,泪水流得更多了。心里想着:『傻瓜,我就快要飞升回到天上去了,你还不知道吗?你这样被俗事烦扰着,心智都被蒙蔽,什么时候才能功德圆满,跟我在天上相聚呢?我们两世的情义,我却连你一天的妻子都还没做过呢!我的遗憾难过,你都不知道。』可是这些话只是想想,却没办法开口跟朱传宗说。
朱传宗见她泪流不止,只是不说话,急得心如火烧,却也是无可奈何。后来常乐公主哭得累了,就伏在他的臂弯里渐渐睡着了。朱传宗痴痴地看着她的蹙眉,只在梦里才舒展开了,心里更加心疼。心想:『紫纱,不管妳想要什么,我都会为妳办到。』
朱传宗从宫里出来,思来想去,还是不得要领。最后还是去找薛金线商量。薛金线思忖半晌,道:「我们虽然谈得来,但是公主的心思,我也捉摸不透。不过有一样,她希望早日跟你成亲,这是无疑的。」
朱传宗喜道:「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啊!我以前提过几次,不过那时候她因为太后的事正生我气,都是一口回绝,我也就不敢再提了。娘子,妳确定公主是这样想的吗?」
薛金线微微一笑道:「这还有错?我看得明白,公主虽然嘴里不说,其实心里时时盼着。就算是生你气的那时候,你要是真的筹备起婚礼来,我看她多半也就应了。只怪你不懂女人心事,光说不练,错过这么长时间,怪得了谁呢?」
朱传宗恍然道:「金线,妳这么了解,当初是不是也这么想的?刚开始不答应嫁我,其实心里早就乐意了。」说着就淫笑起来。
薛金线脸上一红,嗔道:「哪有你这么厚脸皮自夸的!」她见朱传宗这么欣喜若狂,自己还要帮他出谋划策去娶别的女子,心里难免也有些委屈酸楚。可是她是知道朱传宗与常乐公主前生今世的故事的,她本就不是寻常女子,胸怀跟旁人不同,因此一心希望这一对历经波折的情人能终成眷属。
朱传宗又道:「不如这样,我先不告诉她,等到万事俱备,再给她一个惊喜,岂不是更好?」
薛金线莞尔道:「这个主意不错。不过看你高兴成这样子,能忍得住吗?」
朱传宗笑道:「我除了特殊的时候,都很能忍的。」
薛金线道:「什么特殊的时候?」
朱传宗笑嘻嘻道:「比如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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