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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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湘被安了个杀人的罪名，连公堂都没有上，就直接进了大牢。“我是无辜的！快放我出去啊！”萧湘使劲的喊，但是没有人理他。喊得累了，只得倚在粗糙的墙壁上，满脸失望，但是嘴里还在碎碎念着：“我真的是无辜的！”
“小伙子，歇歇吧！”突然，牢房里传来另一个声音。萧湘刚才不停地喊都没注意到这牢房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萧湘看过去，原来是一个白头老翁，双目倒是炯炯有神。老翁看着他，停下手中的毛笔，微笑着说：“歇一歇吧！那些个捕快狱卒，不会听见你喊的，也不会理会你喊的！”
“老先生，晚辈有礼！”萧湘做了揖，“可是，这也太不合礼法了！怎么可以这样随便捉人呢？我只是吃了一碗面没有还钱，我一定会还的，怎么就把我捉进来了，这还有天理么？”
“小伙子！这世间已经没有礼法，也没有天理可讲了！”老翁笑着说，“当今世道，不正甚歪，天子专权，百姓如畜，官似豺狼，炎凉世态，人心若铁！”
“真真就是这样！”萧湘感觉老先生说的正是，不禁心生尊敬。
“小兄弟，看你喊得口干舌燥，来，喝一杯水。”老翁递过来一杯水，面露慈祥。
萧湘忽然就觉得。为什么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会被关进来呢？于是问道：“老先生，你为什么会被关进来呢？”
“因为这个！”老翁拿过几子上的一本书递给萧湘，“十几年前我就在写这个东西，后来被官府盯上了，被捉了起来，安了个蛊惑百姓的罪名，然后就被关到这里来了。”
萧湘仔细看了书上的内容，书上所写，对社会的现状，句句真实不失偏颇，对世道的评点，句句精辟，令人叹服，对天子的指责，不卑不亢，句句扣人心弦，对百姓的体恤，句句沁入心脾，暖流涌动……萧湘不禁感叹道：“好书！”
“好书！但是天子朝廷可不这么认为！”老翁嘿嘿地笑着！
“老先生如此博学，被关在这里真真是天子瞎了眼！”萧湘说，“老先生有朝一日出去了，定能领导一番革命！”
“革命！这都是你们后生的事啦！入狱十几年，再来个十几年，我这把老骨头就化掉了，呵呵！”老翁还是笑着。
“入狱十几年？”萧湘非常惊讶，“老先生已经入狱十几年？”
“是啊！刚刚我已说过。”
“十几年，再来十几年，就一辈子了，啊，我会被关在这里一辈子的……”萧湘惊呼。
08断头饭
萧湘惊呼：“啊！我要在这里关上一辈子吗？这是多么的不幸啊！父亲娘亲，孩儿真真对不起你们啊，先是死了，现在竟要在这里被关上一辈子，赴考高中，衣锦还乡，一去不返了……”萧湘越说越激动，慢慢地变成自责，懊悔……
“在这里其实没什么不好，小兄弟！”老翁说，“外面的世界那么险恶，还不如这里面来得称心如意！”
“你当然说好！你在这里半辈子，半点都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你已年过七旬，想必无儿无女，也没有牵挂，当然是好！”萧湘说着，竟满口气话，忽然感觉自己说的不妥，便怯怯低下头，眼神里渴求老翁的原谅。
老翁并没有说什么，之是轻轻一叹，“你还是不够了解……”便没有再说什么。
萧湘也不敢在说什么，只得蜷在角落，感觉自己的明天就这样黑漆漆的了。
萧湘没了希望，在这牢狱之中竟不知日月，只是终日闷闷不乐，若有所思，时而念念四书五经，时而又想起那首诗，读到“青丝白发度何年？”的时候，泪如雨下。
天气渐渐变凉，秋天怕是已经过去了，冬天已经来临，大约便是11月中旬了，再有半月便是冬至，冬至，便是京考之时。萧湘蜷在角落里，没有动弹，之时想到不能上京赴考，衣锦还乡，就眼角微动，嘴唇抽搐，这时的他，看起来竟像是老翁的模样了。
老翁每天写书，不时念出来自己细细品尝，实则，说的都是让萧湘听的。老翁说：“人应有志，不应受缚，俯首称臣，不如一世清闲，一国之事，天子何能左右，左右之，民也！百姓也……”
这时，狱卒送饭来了，老翁一如既往转身取饭在分一部分给蜷在角落的萧湘。忽然发现，今天送来了两份饭菜，一份跟往常一样，一份却是酒肉丰盛，老翁立即明白了，但是不说，只是取回自己的饭回到案前。
萧湘终日无精打采，不知在想些什么，竟没有听到老翁和狱卒们的声音，只是这时老翁没有送饭过来，他便奇怪了，终于动了动，挪到牢门旁边，见是酒肉，已经二月不知肉滋味的他抓起就吃，嘴里嘟囔着：“哇！好吃！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啊！老先生，你也来一点吧！”
老翁微笑着：“好，给我一点！”
萧湘把一只鸡腿递了过去，谁知刚到一半，仿佛瞬间失去了力气，将鸡腿掉在了地上。“吃的真高兴，待会上断头台看你高兴不！走，先喝两盅去，待会再来押他！”萧湘忽然听到狱卒在谈论着，他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断头饭啊！
老翁看出萧湘已然明白，轻轻地说：“生死虽不能由自己掌控，机遇却是可以的，小兄弟还不会死！”
“老先生如何知道？我都要上断头台了！”萧湘低落地说。
老翁找了快破布，把几本书放了进去，又把一个铜牌放了进去，铜牌上面不知刻了什么东西。老翁把东西包好，扔给萧湘，又把案几一挪，在墙角处，有一块木板，拿开木板，竟是一个通口。
老翁说：“小兄弟，但愿这两个月来你有听进去一些东西，这个洞连通外界，你快逃出去吧！出去之后，日夜兼程上京赴考也好，放弃官爵的机会回家也好，那是你自己能掌控的了！”
萧湘还有些惊讶，但是马上会意了，说道：“老先生为何不跟我一快逃出去？”
“呵呵！才不！我在这里面可以静心写书，又没有人打扰，还不用为生计操劳，有时候乏了还可以出去外面透透气，把我的书送到外面，这样的生活已经知足了。”
萧湘一听，不禁又多加了几分崇敬。向老翁道了几声谢，便钻进了洞口。
09生天
萧湘钻进了洞口，只觉一片漆黑，分不清东南西北，用手四处一摸，只觉坚硬无比，原来是厚厚的岩石，萧湘想，老翁是怎么打通这条地道的呢？莫非老翁是神人，有神力，但是转念一想，老翁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家，怎么可能会有神力，也许这一切就是因缘巧合，萧湘摸着岩石，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前进。
萧湘前进着，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丝亮光，萧湘高兴地加快了脚步，他终于可以逃出生天了。
萧湘往那亮光跑去，那亮光越来越大，突然一瞬间包围了萧湘，萧湘感觉虽然冬天来临，但是这亮光却是如此的温暖。萧湘贪婪的沐浴着这温暖的阳光，慢慢睁开眼，他看到那片青草地，跟之前在竹林旁看到的一模一样，青波翻滚，轻轻跑到脚下，舔舔你的脚尖便消失了；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萧湘好好地享受了一番，只觉重获新生一般，第一次感到，原来这个战火纷飞的世界还有如此美好的所在。
忽然萧湘就想，那些狱卒待会去拿人发现我跑掉了会怎么对付老先生呢？又想，如果老先生因此受了累该如何是好？他可是好人啊！
萧湘不禁担心起来。转过头看到了老翁给他的包裹，打开一看，一块古旧的铜牌，依稀刻着几个字，正是“山中愚人”，“山中愚人！”萧湘想，这老先生谦虚了，什么个愚人，是大智若愚吧！
又再看时，萧湘发现了一封信，打开一看，萧湘不得不佩服老翁的未卜先知，信中说到：小兄弟，知道你出去之后肯定会担心我的处境，请不必担心，我自会处理好，你还是尽快逃走，快马加鞭，越快离开西安城越好，不然被再次捉到恐怕就是即刻断头之险。
萧湘心中知晓，便起身准备离开。忽然发现一匹马，萧湘大喜，“老先生真是神机妙算，足智多谋，连马匹都为我准备好了！”
于是萧湘上前牵了马，一蹬一跳，哟呵一声“驾”，皮鞭一甩，快马便直直向前冲。萧湘想，哈哈，我这了总算逃出生天了！
谁知，这草丛中竟有另外一个人。那人从草丛中跳出来，一手抓着裤子，一手指着远去的萧湘，大喊着：“给我回来，你这盗马贼！”
原来，这马竟是这个人的坐骑，也许刚刚这人忽然感觉腹中疼痛，便把马栓在一边自己跑进草丛中方便去，谁知一个萧湘跑出来，把他的马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