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二梦》第24章

”
“你真的相信这些吗？那么你看到法制报那些坏警察对冤狱犯人严刑拷打的时候为什么会咬牙切齿？为什么你会对那些失业工人报以深刻的同情，为什么你会幻想着有朝一日能够恢复过去的日子，让失业工人都能上班，然后自己重新过上先进国的先进主义的生活？为什么……（大胡子诡异地一笑）为什么你还私藏着五四式手枪，准备有朝一日去干掉某个或者某些贪官污吏恶警呢？”
听了大胡子的话，我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不相信神吗？少年？神是存在的。现在，我就要施展神的力量——预言术。”
“你这是唯心的骗术！”
“哦？烧香拜佛之类的也是骗术，可是你的妈妈和姥姥不也在做吗？少年，你要记着。不灵的是骗术，灵验的是神力。首先，我会看到……”
大胡子的眼睛，仿佛发出诡异神秘的光芒，照耀我的眼睛和心神恍恍惚惚的。
“首先，你的父亲会在半年内失业……”
30神棍
冬日黄昏下，花白头发的大胡子神父，显得是格外的诡异和神秘。
不能被唯心的骗术所迷惑，眼前的老头可是诱拐了姐姐的人贩子。我这样提醒自己。
“然后……然后你还能看到什么？”我抬杠一般地追问着。
“然后就是下星期的福彩中奖号码是666507。”眯着眼睛笑，大胡子神父用严肃地口气说道。
“你这不是算命先生的骗局吗？”
“是吗？很多人一开始都是这样那样的不信，但是到了最后，他们都会皈依于神的门下。在女神的庇护下永生。”大胡子神父手附在胸口上说道。
“总之，我不信我爸爸会下岗。你这都是胡说的！”
“是吗？那你可以试试看去买彩票，头奖可是30万呢！这算是我对你的见面礼。”大胡子神父笑道。
“先进主义战士不信这些歪理邪说！”
“哦，你只是害怕你爸爸将要下岗的悲惨未来吧。那么，就让我说的更具体一点。在1999年3月10日的时候，你爸爸所在的东方冶炼厂就会被内阁宣布破产。从处长以下的职工会全部宣布买断工龄后解除劳动关系。而你的父亲作为乡科级正职的干部将会在家受打击好长一段时间……”眯着眼的大胡子神父故作高深地说道。
“胡说！你都是在胡说！”
“真是脆弱而固执的少年呀，我真的不知道，女神为什么会看上你这样卑微而愚蠢的存在。难道是女神会对同一个人发两次慈悲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亮出了刀子。“但是，我要你把我的姐姐还给我。”
看到我亮出了刀子，旁边过路的女人拉近了自己的小孩，快步走的离我们远远的。
“浅薄，实在是太浅薄了。”大胡子神父的眼中露出了鄙视和……怜悯？
“是吗？别列科夫，快把我的姐姐交出来，不然我就宰了你！”我拿着刀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可以交出你的姐姐。”眯着眼的大胡子神父板着脸说道。
“真的？”
“你的姐姐现在就在离这里不远的惠民小区12号楼的672房间。如果你想找她，就可以把她领走了。”
“你！”犹豫一下这是不是一个陷阱，我转身就要向大胡子神父所说的地方跑去。
“在你去找柳德米拉之前，你做好了准备吗？”
“准备？”
“真是天真！少年，你想过吗？在这样一个国家里，一个没有身份证和户口本的21岁女人如何活得下去？你的父母，又会如何面对这个已经在官方记载中死去，但是在17年之后回到身边的女儿呢？那些只会饶舌的邻居们又会如何看待你们家，那些亲戚呢？比如那个张大川，难道你要让你的姐姐真的去做她的新娘吗？以后，你的姐姐又会如何谋生，难道就要靠手中的枪来抢银行，或者充当娼妓来获取嫖资吗？”
“你……胡说！再多说我就宰了你！”我挥动着手里的尖刀。
“是吗？自以为正义的人群，就可以以正义的名义去杀戮同类吗？这还真是人类的劣根性呢！胡英华，难道你就没有做错过什么事吗？”神父摊开双手问道。
“我做错了什么？”我心虚地反问着。
“你对文音应该有什么交待吗？文音现在已经怀孕3个多月了。难道你就要用‘被人胁迫’这样的借口来为自己开脱吗？”
“那不是我的孩子！谁知道那是哪个拜占庭人的孩子！”
“果然，胡英华，这是最恶劣的说辞。你和那些玩弄女性的坏男人没有任何两样。我为你感到羞愧。这也让我更加认识了人性的深度和神的伟大。即使是被神选中的人也有这样和那样的弱点和恶习。在神的面前，我们还真是渺小的存在！”
“你和你的神都去见鬼吧！”
“胡英华，记得，你迟早会为自己的浅薄付出代价。”
“我现在就让你付出代价。”眼前神父的【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让我很不爽，于是我就挥起了刀子向他刺去。
我的右手拿着刀子向他的腹部刺去，但是却被神父用诡异的手法别住了刀子的走向，然后神父的两只胳膊稀里糊涂地别住了我的右手，我的右手被别在了我的身后，然后我感到身后被人一绊，我仰面朝天地倒在了街头的雪地上……
完了……
倒在雪地上之后，我本能地感到自己会被打被杀了。
别列科夫，分明是罗马名字。
那些东罗马拜占庭人，人人都是有枪的。
我会死吧……
这个时候，我的大脑本能地被恐惧所停摆。
直到……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冬日黄昏已经变成了黑天。妈妈走下楼叫起了倒在雪地上的我。
1999年的春节，我注定会很不舒服。
31大年初一夜行记
想用刀子刺那个邪恶的人贩子，结果却被人贩子打倒在雪地上，看着万家灯火的天空。
然后很窝囊地被妈妈接回了家。
我想起别列科夫刚才的话了。
那些话，虽然很多都让我感觉听不懂，但是我还是听懂了某些话。
我的姐姐，就在惠民小区12号楼的672房间……
虽然是大年三十的夜里，虽然大家都在吃吃喝喝高高兴兴。
除了爸爸和大舅还有大表哥因为是保安和警察的缘故而不能在一起，但是剩下的人们还是很高兴。
老糊涂的姥姥不时地打岔，喝高了的老舅被表弟红着脸拉着怕丢丑的样子看起来很欢乐。
大家都在高兴，但是我却不是那么高兴。
我还在为刚才和人贩子别列科夫的战斗所挂怀。
忘不了她，也不想去回忆对别列科夫的女儿和小老婆做过的事情。
那太难为情了。
但是，别列科夫说过的一切。那苍茫而深邃的眼神。我能全部都忘得掉吗？
还有……
还有那个和姑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身影……
◇
半夜一点钟以后，春节晚会结束之后大家开始睡觉的时候。我再度走在姥姥家外面的街道上。
踏着街道上嘎吱嘎吱的积雪，穿着军大衣的我走向步行约20分钟的惠民小区。
在路灯的照耀下，依稀分辨着住宅楼侧面的号码。我找到了12号楼的6单元。
672房间……
应该是顶楼的中间的屋子吧。
在夜色中一步一步地走在楼道里，漆黑的楼道里，隐藏着莫名的危险。在小时候我甚至会认为黑黑的楼道里会藏着妖怪。
但是，现在，我只想找到她！
终于踏着沉重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前，我开始敲门了。
但是大门里面没有任何反应。
“姐姐，我是胡英华，开门呀！”
既然别列科夫说姐姐就在这个房间里，她也许真的就在这里。
因为我太想见到她了。
令人心酸的几分钟，在楼洞里面寒冷漆黑地等待过去之后，对于未来的不确知性达到了极点，心酸地害怕房间里面是空无一人的时候……
房间的门开了。
一声手枪击锤的咔哒声之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来的？”
“姐姐，我……”
“快进来。”里面的人影把我一把拉进了房间里。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黑暗中，女人的声音在房间里静悄悄地响起。
“是别列科夫，是他告诉我的。”
“别列科夫……他居然找到了这里……”黑暗中的声音显得很是消沉。“说吧，他还对你说了什么？”
“他……他还说了爸爸会在3月10日下岗，然后还告诉了我下星期彩票的中奖号码。”
“那个巫师……”女人用细细的声线咬牙切齿地说道。“现在关灯也没有用了。打开灯说吧。”
姐姐打开了房间的灯光，我看到了梳着短碎发，穿着绿色体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