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女孩子》第19章


宜珍全身湿淋淋,一边用毛巾擦着一面疾步向前面走。
“蓬!”宜珍自知莽撞,走路却没看路,道了歉才抬头一看。
被她撞着的,是一个皮肤黑亮亮的大男孩,身材十分健硕,全套白色网球运动装,手上拿个网球拍。百分之一百运动员的样子。
“糟糕!我把你的运动装都弄湿了。”
“没关系,”他一笑,牙齿白闪闪,齐齐的一排,人虽不英俊,但是很有男子气概,“衣服一见太阳就会干。”
他真是一点也不介意的走了。
人与人之间,真是讲缘分的。
运动中心,六时便休息了。
宜珍换上了衬衣、西裤,把泳衣塞进运动袋里。
她由更衣室出来,便看见刚才被她碰到的人。
他也换了网球装,穿了件自T恤、白长裤。
手上同样提个运动袋。
他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他一眼。
他笑笑;她也笑笑:“衣服干了没有?”
“早干了!夏天常出汗,运动装一定要买好的,泳衣也是一样,料子越好,越容易干。”
“你是这儿的会员?来这儿打球?”宜珍边走边问。
“不!这运动中心专供会员运动的。会员都是富商或他们的家人、亲友,我没有富商亲戚。”他看了她一眼,“我和你一样!”
“我?”宜珍实在不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
“你是这儿的游泳教练,不是吗?”
“我是。但你怎么知道?我们只不过下午碰了一下,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每次到网球场,一定看见你在泳池教人游泳。而且这儿的教练,都要穿白色制服,你是穿白色泳衣的!”
宜珍想起他也是穿白色网球衣:“你也是这儿的网球教练?”
“不错!”他笑,又展开一排雪白的牙齿。
“奇怪,我还是第一天见到你!”
“要到网球场,捷径是绕过泳池的石板路,我每次经过,你都忙着教授。所以我看见你,你看不见我。”
“啊!原来如此!”
走到运动中心的停车场,他问:“你住哪儿?”
“九龙。”
“我也是,你有没有开车回来?”
“我还差半个月才满十八岁,连学车的资格也没有,就别说开车了!”
“我送你回去!”他开了一部小小日本房车的车门,“反正顺路!”
宜珍也不客气,谢谢一声上了车。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甘宏泽,你呢?”
“陶宜珍!”
“年纪轻轻为什么不念书?”
“不是不想念,今年大学没考上。大概我太喜欢运动,功课一直不算好,我们同校的四个女孩子,只有两个考上了。要敲开港大之门,实在不容易!”
“继续努力,明年再来。”
“或者!”宜珍指了指前面,“我到家了。”
“我明天早上九时来接你回运动中心。”
“好的!”宜珍觉得反正大家住处不太远,甘宏泽回家必然经过她家,一个人坐车,要用那么多汽油,两个人又不会加倍。既然无损于他,又可以找个伴,何必客客气气,扭扭捏捏?
大家每天一起上班,一同工作,一起下班,两人发觉彼此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第一:大家都喜欢运动。
第二:两个人都直性子,说话不会转弯抹角。
第三:性格爽朗、不矫情。
第四:两个人没有什么嗜好,就是喜欢吃和运动。
宜珍知道甘宏泽的事,越来越多。
甘宏泽的爸爸在美国一家富户当厨师,他赚的钱,便养活了一家数口:生活一向安定。
十年前他大哥也到美国当厨去了,跟着全家便办理移民手续,他的哥哥姊姊也先后去了美国。其中有些还在外国成家立室。,
在香港,只有他母亲、一个妹妹和他。
因为一九九七的问题,父亲急电召母亲到美国去。而他母亲也怕得要死,去年十月便准备全家移民美国。
但是,甘宏泽不肯去,他认为一九九七没有什么大不了,他从来未担心过。此外,他已经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他不能半途而废,因为他只差一年便大学毕业了。
甘宏泽的父母可生气,甘家一向重男轻女,。甘宏泽又是幼子,父母对他,一向宠爱有加,儿子不走,留下他一个人,父母无论加何不放心。他妈妈跟他说尽好话,他就是坚持到底。他妈妈见软的不通,便硬来。声言如他不肯立刻移民往美国,便停止生活费和教育费。
甘宏泽并没有妥协,他认为有手有脚,只要肯干,饿不死的。
他妈妈没有办法,本来房子卖出了,又央求新业主给她宝贝儿子留个房间。
她也答应以后按月汇钱给儿子,但要他大学毕业马上去美国。
香港住的问题难解决,那房间,甘宏泽倒是接受了。但每月寄来的美汇,甘宏泽都退回去。
圣诞节甘宏泽进入运动中心工作,由于要上课,因此只能在星期六和星期日做兼职,晚上做家教,替孩子补习,收点学费。
“学校放假,我进来做全职,收入好多了。本来可以储点钱,现在,最麻烦的还是那部车。”
“现在养一部车不容易。”
“车子是我哥哥留下的,想把它卖掉,减轻负担,但是上家教跑几个场子,地区又不同。自己没有车,很不方便。迟到家长会不高兴,所以怎样辛苦也要支撑着,幸好不用交房租。”
“吃的问题呢?”对单身男子来说,这是个大问题。
“早餐和午餐在运动中心的餐厅吃,晚餐通常都很随便,上快餐店、吃汉堡。”
“每天不停运动消耗不少,晚餐应该特别注意营养,绝对不能随便。”
“也没有办法,每晚吃一百几十的牛排,我负担不起。”
“来我家吃!”
“那不好。”他摇了摇头。
“你不用跟我客气。”
“我不是跟你客气,但是,我连你家也没有到过,就答应每天到你家吃晚餐,也许你的家人不喜欢我,又或者我不喜欢你的家人?”
“这样吧,反正你每天要送我回家,今晚你到我家里坐,如果大家还谈得来,那就在我家吃晚饭,我会跟妈妈说:我坐你的车子上班下班,你来我家吃一顿,公平,而且也可以减轻你供养汽车的负担,你认为这方法好不好?”
“可以一试。”到运动中心,各自拿了运动袋到更衣室,开始一天的工作。
宜珍和宏泽既不像情侣,也不谈情说爱。但是,他们感情很好,宜珍的事,宏泽知道,宏泽的事,宜珍也知道。
他们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这种男女间的友谊,是非常特别的。
发薪的第三天,宏泽照常去接宜珍。
他突然问:“今天晚上有空吗?”
“有什么事?”
“想请你到外面吃顿饭,不上快餐店,”他笑笑,“吃牛扒!”
“好阔气啊,我吃很多的,你要破产了。”忽然她皱起眉头:“不行,昨晚茱莉打电话给我,她说好寂寞,希望我今晚到她家陪她吃晚饭。”
“本来可以请你的朋友一起去,”宏泽盘算着,“可是三个人吃得丰富,最少要一千元……改期明晚吧!”他把车驶进停车场。
“好,明天陪你。”宜珍拿了旅行袋正想走。
宏泽在后面叫住她:“宜珍!”
“什么事?”她停下来。
宏泽跑到宜珍的身边把个盘子送给她。
“无缘无故干嘛又送礼物又请吃饭?”
“打开看看!”
是一条很别致的镀金项链,链坠是个计时器。宜珍本来已经有个计时器,上星期掉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
“非常合用。”宜珍马上套在脖子上:“我正想买一条。”
“防水的。”
“棒极了,”宜珍抚着计时器,“可是为什么送我礼物?”
“今天你生日。”
“是我生日吗?怪不得妈妈今天大清早给个红包,我已经感到疑惑,但妈总是笑,想不到今天是我的生日,”宜珍又奇怪了,“你怎么会知道?”
“昨晚伯母偷偷告诉我你今天是十八岁。她叫我别作声,让你惊喜一下。”
“妈妈!”宜珍眯眼笑起来,忽然她说:“茱莉可能不是要我陪她,袁巴利可以陪她。晤,对了!她们一定在茱莉家为我开生日会,今晚你和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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