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心暴君》第14章


“你满能取悦我的,别搞怪,目前我还不太舍得毁掉你。”她的声音慵懒娇嗔,酥媚入骨,可也只有跟在她身边的人才知道花姑是不讲情面的,她能在上一瞬间对你柔情万种,也能在下一霎间让你下地狱。
钱昭的淫笑扭曲了,这女人根本是蜘蛛精投胎的黑寡妇,他非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应付她不可,毕竟人财两得的机会不是常落在他身上。
“小娘子,我的忠心不贰可昭日月,你瞧!我又给你弄了个鲜货回来。”他讨好地干笑,像头哈巴狗般地巴结着。
“我不是告诉你婴儿的利润高、风险低,一本万利,瞧你给我带什么回来?”她是女人,可不做逼良为娼的事。
“我是有原因的。”呸!都是肮脏钱还白沟黑渠地分清楚,假正经!
“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别拖泥带水的。”她的精明干练,犀利简洁,教人连找藉口的机会都没有。
吃软饭的男人最善察言观色,他的声调放得更软了……
“你跟我提过,跟一个叫戚宁远的男人有嫌隙,这女人就是他的小妻子哩。”硬拗喽,总不能说真的货品被截走,牢里的女人是人家不要的。
花姑水汪汪的眼突然不一样了,她技巧地甩开钱昭的占有,盯住面貌全非的区可佟。“凭她也配!”
这是不可能的。那个伤了她最初和最终感情的男人,他回来了……
那个不想爱人,也不想被爱的男人也会娶妻?她宁可相信天会下红雨。
她高不可攀的表情蒙上难以言喻的喟叹。不!她没爱上那个薄情男子,她恨他,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恨不得将他的骨头一根根拆下再丢下悬崖去喂狗。
对!这才是她活下来的理由!
柔情在她脸上只是昙花一现,冷若冰霜的表情再度覆盖于她的面容。锺情已是旧时伤,当时惘然,如今,不再是了。恨他!是的,她——恨——他,那个叫戚宁远的男人——
“下去!买主要的货品已经齐全,这趟货你负责去押送。”可怜天下父母心,拜他们所赐,她的生意日益兴隆。一手交钱,一手交婴儿,居中赚得的利润让她不愁吃穿,还能豢养像钱昭这种吃软饭的小白脸,安抚她空虚的心灵,哈哈哈,何乐而不为,何乐……
两行清泪从她浓妆艳抹的玉颊滑了下来,全无征兆的。
“花姑?”钱昭诧愕地喊。
对花姑言行不一的举动他看多了,当众落泪却绝无仅有。
花姑狠狠地偏过头,瞠大她原来妩媚,如今梨花带雨的黑瞳。
“滚!想花我的钱就给我干活去!”
钱昭扁了扁嘴,温驯地退下,整个阴暗满是发霉味的地牢只剩眼泪干了又湿的区可佟。
至于牢头,在很早以前就退回他该有的工作岗位上,不发一语。
花姑沉下脸孔,挑剔地俯瞰着可佟。被泪水洗过的颊留下两条不规则的粉痕,在光线蒙胧的地牢里显得既诡异又可怕。
很久很久,她才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和脸庞。
“这么说,他会到这里来才对……呵,我这身打扮怎么见他?不行,我得回房梳妆打理才行……对对,就这么着。”花姑喃喃地跃上石阶。
然而,她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朝昏聩的老人甜甜一笑……
“老吴,我们的水牢空置太久没人住,送她到那里去!还有,用脚镣手铐替她‘增重’,她太瘦了,待会儿客人来若嫌我没尽到主人的义务,我可是会唯你是问哟。”
除敌务尽,只要是她认定的敌人,绝不容情。只有赶尽杀绝才能杜绝一切可能的障碍。哈哈哈哈——
第七章
地牢里好歹有稻草可御寒;寒气逼人的水牢,只有从大海引进的冰水伺候。
区可佟被强迫进入见方大的水窟里,冷死人的水堪堪淹到她的下巴。
“老……丈。”
“我啊,年纪一把了,吃人家的饭,听人家的吩咐,小姑娘,你就听天由命吧!”牢头将她双手铐在由墙面垂下的铁铐里,无能为力地表示。
她不想死啊!连情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糊里糊涂地一命呜呼,没道理嘛!
牢头看任务完成,施施然地关上铁门,走了。
“什么听天由命,我……咕噜。”水位上升的速度超过她的想像,一时半刻便没至她的嘴巴的高度。
无法可想的区可佟开始在水中跳跃,能多挣得一时就多一丝活命的机会,即使因为这样让硬冷的铁铐磨破手腕上的皮肤,以致鲜血淋漓,她还是不肯认输。
尽管她不懈地努力着,身子却益发沉重,无情的水淹过她失去感觉的耳朵、眼睛。终至……没顶……
从清澈的水中直可看见区可佟飘扬四散的一头乌丝,她脸色苍白,眼睑紧闭,了无生息——
凄清的街道飘起新雪,时缓时遽,冷然入骨。
街瓦房檐,深沟横渠,积雪盈尺,平时热闹的街市如今却是空无一人。
“谁教你跟来?”戚宁远一头被霜雪染点得成了白发白眉,长袍鼓得像被风吹饱的帆,纵行跳跃问,移动如电光。
“我讨厌走屋顶,咱们打个商量,换条路走吧?”和戚宁远保持半步距离的戈尔真出口抱怨。好好的街弄巷道不走,爬什么屋脊,还有这瓦片滑不溜丢的,叹!自找罪受嘛!
大海捞针够他呕的,一个老大不掉的跟屁虫更令人受不了。戚Jar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с○m宁远瞪着和他御风同行,又不停抱怨的戈尔真,气在心头。
“那,是那间大宅第!”大雪覆盖了一切,戈尔真却口气坚定地指着远远的一栋豪宅。
戚宁远转过身子顿住疾箭一般的身影,迫视戈尔真。
“你——最好给我把话说明白。”他知道区可佟在哪里?为何不早说?
戈尔真没想到戚宁远忽地打住,急忙跟着煞住自己的身形。
“哦!‘白’呀,你看大地不全是一片雪白?”他表情皮皮的,看不出戚宁远怒上心间的奔腾火焰,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
“你知道她在哪里,对不对?”
“谁?”要装蒜就要装到底,否则会死得很难看。
“好,算你狠,我记下你了。”戚宁远阴恻恻地狠声道。“我现在会容忍你胡闹,是我有急事要办,你最好开始祈求娃娃脸平安无事,否则你会知道招惹我的下场。”
那个怎么捉弄他都不会生气的珍珠龙戚宁远,竟会指者鼻子骂他!这头睡狮醒了。戈尔真笑得相当难看,他赶紧安抚道:“别发火嘛。”不过,他干么要站在这里背黑锅,出馊主意的人是大家耶。
“哼!”戚宁远歪着一边的眉,要笑不笑。“发火?这只是警告……”他不是爱计较的人,但是谁敢愚弄他,他也会一报还一报,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好——“你的脸好恐怖,像要吃人一样!”戈尔真愤慨地指控。
“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会要你陪葬的。”地动天惊地咆哮完毕后,戚宁远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老三……”戈尔真这回被吓得厉害,忘了追人,傻不楞登地站在原地,结巴地呢哺着。
好……好有魄力的老三。
“怎么会是这里?”似曾相识的门扉,松柏参天的积雪长廊。金鸡伫足在青琉璃瓦的飞墙上……戚宁远不由得疑惑不已。
远远,有筝声传来,如泣如诉,有人扣弦而歌: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锰舟,载不动许多愁!”
筝声隐隐,曲曲折折,一曲未了,戚宁远已然来到长亭。
袅袅檀香中,只见花姑捻指慢弹,抬起精雕细琢的芙蓉面孔。
凌波仙子生尘袜,水上轻盈步微月,含香体素欲倾城,她莲步移向戚宁远。
“戚郎,好久不见。”
“别再这么叫我。”戚宁远没有久别见故人的喜悦,完全面无表情。
他往后飘飘退了一大步。呛人鼻肺的香气使他觉得难受,便又再退一大步。
“我偏要!我是你名正言顺未过门的妻子,为什么不可以?”她紧紧捕捉戚宁远久违的容貌,将他拿来和记忆中的模样相互比较。
“花姑,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不想再看见这个女子,一字字饱含着忍耐。尘封的记忆因为看见眼前的人,如狂沙翻倒般地涌上。
天下父母老是百玩不厌那套指腹为婚的把戏,他的婚事在他还懵懂无知的时候就被决定了,任性的长辈完全不管晚辈们的意愿。
在他的心里,他是愤慨不平的。
而女人呢,在无法挣脱、也无意挣脱的框框里,认分地以为自己可以爱上从未谋面的男子,进而跟他共度一生。
花姑的确是他年幼时指腹为婚的妻子,但那只是老人家一厢情愿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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