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月报 2013年第10期》第42章


肮尤皇腔贫购投寡浚 ?br /> 众人纷纷笑骂,都说这菜名太坑人。看各位笑得 前仰后合,王进财索性打开话匣子。说有道菜叫做 “波黑战争”,原来是菠菜炒黑木耳。另一道菜叫“火 山下大雪”,就是凉拌西红柿上面撒上白糖。某日他 吃饭点了道“悄悄话”,端上来一看,原来是猪舌头和 猪耳朵。还有一道菜叫“绝代双骄”,菜名很玄乎,却 只是青辣椒加红辣椒。另一道菜叫“红灯区”,说的是 辣子鸡丁。那个著名的“穿过你的黑发是我的手”,就 是海带炖猪蹄…… .
王进财不愧是美食家,他滔滔不绝一口气讲了一大串忽悠人的菜名,张处长李处长听得津津有味 笑声不绝,雅间里像过节一样欢声不断。
笑过了这一阵,王进财端起酒杯,频频向二位处长敬酒。敬毕,这才郑重其事地说:“今天能请到二位 处长,真是难得,非常感谢二位处长百忙中赏光。二 位处长也知道,今天我们是有事相求,就是关于荷花 集团公司上市的事,还请二位处长鼎力支持!”说着, 他将目光转向我,说荷花集团的胡总专程从浙江过 来,为的就是公司上市的事。王进财这么一说,张处 长和李处长一下将目光投向了我。虽然我早有准备, 但毕竟是冒牌的副总经理,此刻心情还是不免有些 紧张。不过,我还是极力为自己打气,镇定自己,然后 按照我这些天对荷花集团相关材料的恶补和了解。
将集团的大致情况和上市计划同二位处长作了汇报。毕竟是博士出身,十几年的求学和应试经历让我 身经百战,对恶补功课应对备考得心应手,自我感觉 对荷花集团的介绍基本不打磕巴、应对自如。
二位处长一边吃着菜,一边静静地听着,间或也 作了个别提问。我一一做了回答。王进财和高兴在一旁也不时插话帮嘴,大谈荷花集团的实力,希望二位
处长尽力帮忙,事成之后一定重谢。.王进财说完“重谢”两字,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道:“对吧胡总?”我赶忙附和说:“那是肯定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集团一旦成功上市,二位处长就是第一功臣,我们将百倍回报,这点请二位处长一定放心!”
张处长咽下一口肉,擦去嘴边的油腻,表态说:“这样吧,你们先将资料报上来吧,我们看了以后再说。只要你们集团的条件成熟,我们会尽力而为。”说完,不动声色地审视着我。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基本达到我本次宴请的目的,我心花怒放,端起酒杯向二位处长一一敬酒,连连道谢。为表达我的由衷谢意,平时滴酒不沾的我竞也将半杯茅台一饮而尽。酒被
强行咽下,我却被呛得龇牙咧嘴,不住咳嗽。
酒足饭饱,二位处长起身告辞。我连忙将带来的两份礼物——每人一斤冬虫夏草、一件高级红都衬衣交到他们手里,一边介绍礼物,一边说这是荷花集团总裁黄老板的一点小小心意。二位处长二话没说,一一笑纳。王进财和高兴也二话没说,双双起身送二位处长下楼。我本想跟他们一起送二位处长,不想服务小姐拦住我去路,笑呵呵地说:“对不起先生,您还没埋单呢!”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法下楼送客,不免尴尬。高兴马上说甭你送,我们送。我正想与张处长和王处长道别,却发现他俩早已转身下楼。出于礼貌,我在后面大声喊:“二位处长慢走啊!”却不见回音。
结账的时候,服务小姐送来的账单让我目瞪口呆:四千四百四十四点四四元!我脑袋嗡的一声巨响,像被谁撞了一下。我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儿眨了眨眼,定了定神,却仍然看到四千四百四十四点四四
元,准确无误!尽管如此,我还是心有不甘,虽然感觉内心怦怦狂跳,虽然感觉此刻脸上热血奔涌阵阵热辣,可我还是指着账单的这个惊人数字,傻呆呆、直愣愣地问那位原本漂亮可人的服务小姐:“这账单
……有……没有搞错?”大概是我此时的傻样很滑稽很可笑,服务小姐“扑哧”笑出声来,摇了摇头肯定地说:“这是电脑打出来的单据,不会错的。”这回答不出我的意料,但我还是盯着服务小姐,极力捕捉着她脸上可能值得怀疑的蛛丝马迹。我忽然发现,服务小姐原本那张漂亮可人的脸此刻已经彻底扭曲,那原
本迷人的笑靥此刻变得丑陋不堪。大概是我此时的表情过于吓人,服务小姐刚才的笑也僵住了,惊诧地看着我。
空气令人窒息,我感觉到呼吸困难、心跳急促。要命的是下楼送客的高兴和王进财并没有回来。我没有援兵,可我急于等待援兵。因为我知道自己的银行卡中的余额不足以支付本次餐费。那时候我还没
有手机,不仅我自己没有,高兴和王进财也同样没有,我不可能将高兴和王进财叫回来。我眼巴巴地盼望着高兴和王进财回来。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可他俩已经逃之天天。五分钟过去,他们连影儿都没有出现。服务小姐有些不耐烦了,催我赶紧埋单,我双腿发软,额头冒汗,结结巴巴如实相告:“嘿嘿,实在对……对不起,这么大一笔餐费,我带的钱可能……可能不够,您看能不能让……让我等等那两位同伴回来?”我边说边擦冷汗。
服务小姐睁大眼睛,满脸疑惑,“他们啥时候能回来?他们能回来吗?”
我悻悻地说:“应该能吧,实在是对……对不起,你再等等。”
“那得等到啥时候啊?我还得干活呢吲艮务小姐满脸不悦,她“哼”了一声,扭身走出雅间。我正纳闷,不知她要干什么,她却领来了一位穿着整齐、不苟言笑的中年女人,看样子是酒店经理,或者至少是领
班。中年女人见到我,不笑不恼,平静地问我:“先生,怎么回事?”我讪讪赔笑,极尽谦卑尴尬之态,涎着脸如实相告,“嘿嘿,实……实在是对……对不起,我带的钱不够……”
不容我说完,中年女人抢白道:“你带了多少钱?”
“我……我也不知道。”我边说边掏出钱包,将钱包里仅有的三百多元钱抠出来,又从钱包的小边袋中抽出一张工商银行卡,那是我的工资卡。
中年女人问:“是信用卡吗?”
我说:“不是,是工资卡。”
中年女人接过我的银行卡,瞧了瞧,道:“先查一查里面有多少钱吧。”说完,她让我跟着她来到一楼的收银台,吩咐一位留着长发的女收银员查我的银行卡。那位长发收银员接过卡,熟练地插进POs机查询余额,很快报出两千二百五十这个数字。就是说,我的银行卡只有两千二百五十元可供支付,距离四
千四百四十四点四四元这顿饭菜的消费还有近一半的差额。尽管我早已经预感到自己的银行卡不足以支付这顿饭菜的费用,但当预感变成现实、银行卡被报出准确金额,并且在眼前几位漂亮女人的众目睽
睽之下,我脑子嗡的一下,忽然间感觉像被当众脱光衣服,我恨不得立刻从地面上找个洞钻进去逃之天天。
中年女人见我尴尬,倒是安慰起我来,“你甭焦急,这也是常有的事。你打电话让朋友或家里人送钱来吧,努,这有电话——”她话音未落,那位长发女收银员已经将服务台上的电话机递到靠近我的台面
上。这一来,我倒也解除了刚才的尴尬,内心不免浮出几分感激。可我该给谁打电话呢,给高兴或者王进财?他们肯定还在回去的路上,再说他们没有手机,根本没法联系。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俩为何送走张处长和李处长就一去不返?为什么他俩不回来
等我结完账一起走?如果确实要先走一步,他们至少应该同我打个招呼啊!莫非他俩预感我带的钱不够付账,怕被我拖累帮助掏钱付账?可即使真是帮助掏钱付账,我也不可能不还他们钱呀!
真正的朋友,就是当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拉你一把。我现在正急需帮助,可谁是真正的朋友,谁能拉我一把呢?此时此刻,我脑子在放电影,像蒙太奇一样将记忆中可能伸出援手的朋友、同学、同事快速扫描了一遍,但很快一一否决。并非我不信任他们或他们不可能伸出援手,而是如此败走麦城的事,既尴尬又丢脸,何况为荷花集团股票上市找证监会的事,怎么说也算是商业机密,让外人知道总是不好吧?
思前想后,我找不出一个可供依赖的朋友,只得将希望寄托在自己妻子身上。当着酒楼几位漂亮女人的面,我将电话打给妻子,像做错事一样低声下气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她,让她无论如何速取
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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