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婚姻,右手爱情》第19章


我瞅着那些可爱的虾在酒里蹦跳,浑身掉鸡皮疙瘩,心中十分不忍,对蒋杰说:“我吃不下,太残忍了吧?”
蒋杰叹道:“唉,多好的东西你不吃,世界上的规则就是这样的,你这样恻隐难免将来要吃亏。”说着把服务员叫过来,“把醉虾给撤了吧。”
我赶紧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蒋杰笑道:“我怎么也得成全你那点小小的恻隐之心啊?”我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于是我们这两个专程来骆马湖吃醉虾的人却没有吃上醉虾。
下午蒋杰领我去了马陵山,他说马陵山属于半开发的公园,因为地处偏远小城,所以没有多少游客,因此污染也很少,很值得一看。
果然,一路没有多少人,视野也很开阔,有驻军也有庙宇,山与山中间还有湖泊,水清得可爱,四周除了偶尔的鸟鸣之外没有别的声响。走过一条幽静的小道,路边开满了各色的不知名的小花,散发出一阵阵清香,拐到一处园子,看见一个人守着好几匹马在那,过去一看才知他养马是为了给游客骑挣钱的,因为游客少,所以他的收入也不是很好,整天很清闲。蒋杰挑了一匹最高大强壮的,说我们就选这一匹,养马人说可以,我牵着你们走,蒋杰说:“不要你牵,我们自己骑。”养马人不肯,说那样摔坏了他付不起责任,骑一趟十五块钱,蒋杰给了他一百元说:“我们自己骑。”我说我害怕,你自己骑吧。
蒋杰一把把我拧上马,让我坐在前面,他坐后面,说:“你不过八百多斤,我选的这匹马是这中间最高大强壮的,不会有问题,是不是?”说完头转向养马人,养马人说:“你们不跑起来就没事。”
蒋杰说:“我们在前面慢慢溜达,你跟在后面,远远跟着就行,我保证不会骑跑你的马。”
养马人笑道:“你跑也跑不出马陵山。”
我第一次骑马,总感觉要掉下来,小时候骑牛摔跤的事情到现在还后怕呢。蒋杰一手拉缰绳,一手抱住我,在我耳朵边上说:“我以前在北京念书的时候,经常去骑马,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我都能感觉他在我耳朵边上呼吸了,脸上一热,觉得十分不自在,于是想挣脱他的手,他见状立刻放开我,但是不知道怎么竟然让马小跑起来,养马人在后面直喊:“慢点慢点。”
我立刻失去了平衡,吓得尖叫,往后一仰倒在他怀里,他重又抱住我,坏笑道:“你看你再乱动就要掉下去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等着。”我恶狠狠地说,“等我下去收拾你。”
“等下去之后再悉听尊便,现在你得听我的。”他把下巴搁在我头上不怀好意地说。
我不理他了,有些恼恨,他偏过头来看我,说:“生气啦?又是我不好了,对不起。”他在我耳朵边上轻轻地说,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初秋深夜吹过的风,“颜,我爱你。你知道吗?”突然,他这样说。
我瞪大眼睛,我知道蒋杰喜欢我,但是我并没想到他会在马背上,在我惊魂甫定的时候说出这三个字。我原本有一万个理由拒绝他,但是我如何能在这白马背上,在群山环绕、鲜花满径的场景下残忍地说出我拒绝他的理由?或者我内心深处已经不知不觉地被蒋杰霸道的温柔所打动?我对于蒋杰,那一定不是爱,我早已经将我的爱情给了Michael,爱怎么能分成两半呢?但是如果那不是爱,那我为什么会在听到这句话时不但没有任何反感,反而,甚至是有一些脸红心跳呢?好感与爱之间相隔有多远?有谁能给爱与喜欢作出一个明确的定义呢?
怎样形容我此时的心情呢?——意乱情迷?
苏苏来电话了,懒洋洋地说她与“九头鸟”快完了,我有点担心她,我知道这一次她一定是付出了真感情的。
“你们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快完了呢?”我问。
苏苏冷哼了一声道:“他虽然离婚好几年了,但是处过好几个女人,还跟其中一个藕断丝连,我太高看他了,房地产里面没一个好东西。”顿一顿又说,“我没说包括蒋杰啊。”
我说:“是不是你自己太敏感了,不要疑神疑鬼的。”
苏苏道:“你认为我是那种人吗?你还不了解我?有一次在街上都被我撞见了,俩人亲热得像牛皮糖似的。”末了骂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得不到你的时候使尽浑身解数来勾引你,得到了便满足了新鲜感,立刻把眼睛放到别处去寻找新的猎物了。”
我不禁觉得寒战:“果真这样吗,那你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她冷笑了两声,“你以为我还能寻死觅活啊?为了那么个臭男人,值得吗我?天下男人多得是,何必吊死一棵树。”她说得轻描淡写,我虽然知道其中必定有故作轻松的成分,但是我了解苏苏,她的心如同一颗裹着坚硬外壳的坚果,或许她曾经为了九头鸟悄悄打开过重重心门,但是一发现被伤害她便立刻将它重新关闭,而且这层硬壳又会长出一层硬壳,待到下一次开启,不知是何年了。
我不禁想到我自己,蒋杰和Michael会不会也和九头鸟是一类人?男人总爱挑战,并且非常喜欢那种浴血奋战的感觉,所以他们引发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所以他们对政治和金钱的角逐如此感兴趣,所以他们喜欢追求女人,尤其是喜欢拒绝他们的女人。男人的心永远不会像女人一样,对女人来说,婚姻是一座平静安宁的古墓,她们愿意为之苦苦守候直到生命终结,而对于男人来说,那不过是一个牢笼,他们把女人领进去,将她们反锁,而他自己则展翅高飞,寻找新的目标。
男人和女人不知道是因为大脑哪一部分的组成结构不同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永远不能真正互相懂得,所以不停地争吵,最终反目,各自寻找新对手。也许他们在互相索取身体的时候具有共同目标,但是在人生道路上,他们所走的方向也许迥然相异。
感情真是很奇怪的,苏苏曾告诉我她与前夫相爱的经历堪称感天动地,她刚结婚时听到他下班后回家走在楼道里的脚步声就怦怦心跳,心甘情愿地为他亲手煲汤,但是后来一离婚,两人从此便横眉冷对,在对簿公堂分财产时像仇人似的锱铢必较,完全忘记了曾经也是恩爱的一对人。
彼时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与Michael分手了,他回到德国,满眼所看见的都是完全不同于中国的景象,那关于我的记忆,甚至是关于整个中国的往事也许都会被忘记得一干二净吧,爱,是多么残酷啊。它来时,如烈火般热烈多情,它去时,竟如冰雪般冰冷无情。
我是一个容易伤感的女人,我相信所有女人在遇到爱情的时候都会莫名其妙地为一点小事而善感神伤,所以在有一次和Michael通电话时,一顿甜言蜜语的大餐之后,我忍不住问道:“Michael,我们将来会怎么样?”
他还沉浸在爱语呢喃的兴奋中,仿佛一下被问懵了,愣了半天才说:“将来,将来会很好啊。”
我对他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我想他应该知道我问这话的意思,而他明明知道我的意思,却这样含糊其辞地回答我,这不是在糊弄我吗?
但是我怎能主动张口问他:“将来你打算留在中国娶我做妻子还是回到德国从此与我分道扬镳呢?”我不忍心这样去问,我怕这样一问便会撕裂所有的美好,加速结束这一段爱情,虽然我明知道它如同丝绸一般脆弱,但是我仍然爱它的美丽,不想那么早地结束。这就是我的悲哀了。
培训结束,终于要回C城了,退掉了那间绿色的小房子,心里还真恋恋不舍,房东说回南京的时候别忘了再来看看,我回头望了一眼这间有着我美好思念与寂寞的房子,心中感慨万千,小美嘱咐我说再出差到南京一定要找她。我这个人什么都可能忘记,唯有朋友不会。
Michael当天有视频会议,可能会开到很晚,我也刚好先回家看看我的小窝。蒋杰从苏苏那里得知我回来,我刚到家才几分钟,他就在楼下摁门铃了,我只好放他进来,他手里抱着小Q,一个月的时间小Q已经长大了很多,耳朵也开始竖立起来了,仿佛还认识我,我抱它它一点都不挣扎,很乖地蜷在我臂弯里。
“有点事情耽误了,所以没有去机场接你。”蒋杰一边帮我把行李箱放到柜子上层一边解释道。
我根本没有打算他去机场接我,我原来计划的是让Michael到机场接我,所以蒋杰好几次追问我什么时候回C城我都敷衍过去了。但是很显然,苏苏是站在蒋杰这边的。
“晚上为你接风好不好,把苏苏和小乐捎带上。”他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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