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风云》第63章

知染上什么绝症呢。再者说，就是建立办事处又怎样？能挣到钱吗？已经搭进去两个亿了，再搭进去五千万，就等于抱薪救火，只怕有去无回，白丢。我的意见，撤销办事处，还有四位驻港人员立即召回。“
党委副书记邱邻邦见石碚磊坚决反对，必有其小心眼，得当面戳穿，反唇相讥地说：”一年遭蛇咬，十年不进山的态度是消极的，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事都干不成。人不走运，出点问题，那是天灾人祸，不要一有问题就否定一切。俗话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不要认为一失就失之千里，一得就得了天下。关键是总结经验教训，防微杜渐，积极地看问题，不要钻进死胡同就再也出不来了。我的意见，人要派，钱要拨，吕品家属急待涸辙之鲋，五万元尽快送去。“
白金水一听有人支持他的意见，情绪高涨起来，立即补充加强意见：”邱副书记的意见是正确的，积极的。看问题嘛，一个基本原则就是朝前看。朝前看才是顺着历史发展潮流，才是事物发展的必然趋势。出问题不可怕，怕就怕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提的三条建议，如果大家没有原则性的反对意见的话，那马上就办。“白金水急于求成，未等其他与会人员发表意见，就迫不及待的把决定性意见强加给会议定论。
与会人员一听，大有强加人意之嫌，对白金水的家长式作风顿生不满。大部分委员都在心里想着同一个问题，去香港建办事处是你白金水的主意，出了问题怎么解决也是你白金水的主意，别人很难插进意见，这叫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关我们多大事情？干脆保持沉默，一言不发。白金水也在心里想，不发言对我白金水来说是好事，不发表意见就等于没意见，默许就等于赞同。
党委书纪古大立在一边沉不住气了。他心里也明知道各位委员不会再发表什么意见了，也就是说白金水的强加定论已成定局，改变不了啦。但是，我古大立不可不发表意见，就算是保留意见，也要说，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保留意见还会起作用。想到这儿，古大立慢条斯理地说：
“各位委员和扩大列席代表，关于白分局长提出的三条建议意见，我谈点看法。吕品得传染病被隔离监护一事，我认为很有蹊跷。她去香港仅仅半个月，怎么就突然患上绝症？一号传染病是不治之症不错，可此病怎么与丧失一切记忆又有什么直接的病因联系，怎么就如此巧合？这是叫人费解的地方。还有两个亿的资金被封存冻结，这是单位的钱，银行有一套严格的往来制度，怎么就以个人的密码取代办理呢？这又是叫人不可理解的地方。我建议纪委出面认真查实一下，对单位，对吕品都有好处，对中南分局，对吕品家属也好有个确切的交待。当然，是否再派人去重建办事处，我既不支持，也不反对，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保留意见。”
白金水对古大立的发言心里极为不满，表面上还得笑嘻嘻，古大立提出的又是反面意见，白金水还得打圆场说：
“各位委员和代表，古书记的意见很实际，凡事多问个为什么，当然好。出了问题多追查一下原因，也是积极的态度。说实话，古书记的这些想法，我同样也有过，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我手里的这些资料是驻港同志电传回来的，要相信他们，根据古书记的建议，这些资料放在我这里就不合适了，就放在纪委吧。纪委要掌握情况，这就是第一手资料，宝贵呀。今天的党委扩大会议，我的三点建议和古书记的建议基本上得到大家的赞同，下一步，就请各负其责，分头去办。”
分局党委会，按常规，是党委书记古大立作最后总结性发言，古书记外出或者需古书记回避的问题等特殊情况下，才是分局长兼党委副书记白金水作总结性发言。今天是古书记主持会议，却又叫白金水抢先独断了，白金水也明知古大立不会满意，但为了自己的事，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抢占风头要紧。
吕品的事，按虞虎彪的主意就这样顺利地摆平了。自古来就是民不告官不究，盖子捂住了，什么事都没有。
吕品的事摆平了，虞虎彪的事还没开始。虞虎彪找白金水摊牌：“现在您该解决我的问题了
。〃
白金水心里感激虞虎彪，为他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热情地安慰虞虎彪说：”有你官当，不过不要太着急。现正在非常时期，党委会不好直接开会研究，得采取曲线迂回的办法。我要山峰单独秘密填份申报表，我亲自去局里活动，方能成事，等生米做成熟饭，谁都无话可说。正面出动，反倒不利。办这些事，我有经验，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一个月后，路局干部部长刘德林突然在中南分局机关干部会上宣布，任命虞虎彪为中南分局副分局长兼办公室主任。
古大立与其他分局领导都不理解。按组织原则，必须是分局党委推荐，上级干部部门考察批准。从上而下的任命干部，必有来头，谁也摸不到底，谁也不敢问。整个分局机关上上下下都心照不宣，对虞虎彪刮目相看。虞虎彪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神气，机关上下对他如此肃然起敬，笑脸相迎。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的，虞虎彪心里明白，并不是他当上副分局长，人们对新领导的敬意，而是人们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天降奇缘一时还找不到北的客观反应。他感到世界上许多事往往只隔一层纸，那张薄纸两边的世态炎凉，却如此鲜明。他想，有朝一日，人们一旦捅穿了这张纸，他们还会对我虞虎彪如此肃然起敬吗？
二十五、查案撤职（分局纪委监察部副部长顾凯煌奉令前往香港调查吕品事件，不料证据被人做了手脚。……）
党委书记古大立建议对吕品事件进行查证，分局长白金水也在党委扩大会上，大大方方地将驻港办事处电传回中南分局的关于吕品情况的报告，当众交给了纪委书记石碚磊。
石碚磊从白金水手里接过吕品事件的报告资料，就像一个大剌猬，摸着扎手。如今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愿意挖眼找蛇打，没事找事。可是白金水顺势把皮球踢过来了，不接招又推不过，心中腾起了一团无名火。他恨古大立多嘴多舌，提什么鸟建议，而且还点名要纪委去查，这个老家伙占着茅坑不屙屎，还尽给人家找麻烦，石老爷我不听他那套。
石碚磊虽然发着虚火，但他心里清楚，这不是古大立个人的意见，而是党委的决定。不查吗，交不了差，查吧，又不情愿。石碚磊隔岸观火这些年，他什么都看清楚了。别说是吕品有问题，就是中南分局机关有几个没有问题的，恐怕屈指可数。要讲查，我石碚磊查得过来吗？问题更严重的是查得了事件，查不了关系网。一查往往根子在上头，查得下去吗？这年月的事，大查大问题，小查小问题，不查没问题。我石碚磊要是动真格的去查，六亲不认，也许我能逞一时之英雄，雄一阵子后，恐怕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我热查，他冷处理，把我石碚磊变相的撤职调离，断了上爬的前进道路，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谁又愿意去做这种赔本的买卖，谁不愿意去做那种弹冠相庆的好事，而去做自找麻烦的蠢事呢？我石碚磊早就盯着他古大立的位子，他古大立让我去干断送自己的朽木粪土之事，他小看我石碚磊了。我叫他错打如意算盘，不上他的打路，得想千方百计把这个皮球踢出去。踢给谁，踢回给古大立是不可能的，踢给白金水也是不现实的，踢给公检法时机尚不成熟，没法踢。突然，石碚磊兴奋起来，双手攥紧拳头，合击在自己的两个太阳穴上，自言自语地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石碚磊想起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古大立推荐的新上任的监察部副部长顾凯煌，把这个臭球踢给他是再好不过了。一来石碚磊可以甩手卸下担子，由他顾凯煌来挑，监察部虽然归纪委管，但有其相对的独立性。石碚磊虽是兼任监察部长，只是像征性的，主要职责还是纪委书记角色。二则顾凯煌是他古大立推荐上任的，事情一旦办砸翻了船，是他古大立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三则顾凯煌才上任，新官上任三把火，让他去烧，烧好了是他石碚磊领导有方，烧焦了是他顾凯煌一辈子炼不成钢。到那时，他石碚磊再救世主似的出面收拾残局。
石碚磊想好了进退之路，个别找监察部副部长顾凯煌谈话，神情秘密地对顾凯煌说：“分局党委召开专题会议，研究吕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