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飞:柏林的指令》第68章


从国防军间谍部发来其他的电报。从十二月一日开始,所属中东英国空军的开罗第九十四飓风战斗机部队向伊拉克方向移动。十二月三日,在英国空军司令部的哈巴尼亚基地那边,有人目击到了飓风战斗机。
表面上乍一看,似乎没有任何的关联,但是在开始就和这个计划有着关系的格拉夫的眼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有机地关联在一起的。日本海军的战斗机飞行员应该是在途中已经完成了任务。
格拉夫目光投向墙壁上的钟表。
十点五分多一点。
该给空军技术局长马德特打电话了。是时候和戈林元帅他们一起去机场迎接飞行员了。
据将军所说,昨天将军向戈林元帅报告了战斗机到达罗马的消息,元帅很是吃惊,说要给战斗机的飞行员授予骑士十字章,此举应该是得到了元首的认可。所以今天的安排是在战斗机着陆之后完成战斗机的交接,接着戈林元帅给其授予勋章。
格拉夫给技术局长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将军很快就接了电话。
格拉夫说:“战斗机在今早八点离开罗马。”
“马上要到达了吗?”马德特大将用着并不怎么欢喜的声音回答。
“预定几点到达?”
“十一点三十分到达机场。”
“为了赶上时间,关于一些事务就交给你了。”
“元帅的电报怎样了呢?”
“我来联系。应该可以从这儿直接联系上,准备好勋章了吗?”
“准备好了。”
“和日本那边约好作为机密处理。即使元帅出来迎接,也不要用太过的仪式,少佐。仪仗兵和军队乐都不需要。”
“明白。机场只集合了少数的相关人士。”
“接下来,就在机场会合吧。”
将军从那边挂了电话后,格拉夫还一直握着话筒,他也不是不能理解将军的不高兴。因为生产零式战斗机是上头强烈要求这位游手好闲的高官去负的责任。碍于元首的指示,将军才表现出很热情、很感兴趣的样子推进这个计划,其实他对日本产战斗机是毫无兴趣。比起战斗机来说,他是俯冲战斗机的偏执支持者。
之后打了几次电话给空军部的职员下了各种指令。
再次看表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四十了。从罗马起飞的日本海军战斗机现在已经越过了波西米亚森林,或者是已经经过厄尔土山脉了吧。已经事先和这架飞机航线周围的飞行队和防空部队打好了招呼,这样就不会因为有些战斗机飞行员判断错误而被迫陷于炮弹的袭击中。
格拉夫倚着窗户抬头望着天空。头顶上一望无际的天空,清澈明朗,高空中如丝绸般的云层清晰可见,真是个上好的天气啊。是迎接勇敢的战斗机飞行员无可挑剔的风和日丽。
眺望天空,一件一件关于自己飞在天空中的往事像过电影般浮现在他脑海里。第一次开着滑翔机的萨克森天空,带着航空使节团员勋章偷偷学习战斗机驾驶技术的苏维埃联邦里派克的空中,作为空军将校没日没夜进行训练的布鲁斯威克的天空,还有作为秃鹰军团战斗机飞行员随心随欲飞行的西班牙上空,甚至还有让人痛恨的法国上空。
在各种各样的天空有着各种各样的回忆,既有向着天空飞翔的那份纯粹感动,又有自在驾驭飞机的那份喜悦;既有为德意志空军复兴充满热忱使命感的时候,又有为冷酷空战心痛的时候;既有培养友情的天空,又有心中记挂恋人一颦一笑飞翔的天空。在记忆中的最深处,除了恐惧什么都没有了。记忆停留在今年五月敦刻尔克的空中。
格拉夫觉得自己两个手腕隐隐作痛。从那次之后自己再也没有返回到天空了,自己的军人生涯从此只是在柏林空军部的办公室里度过。每天只是收集着飞行情报,只是强忍着对别人的羡慕。虽然是穿着空军少佐的军服,虽然胸口别上了骑士十字章的勋章,虽然伤口已经完全好了,一点都不妨碍飞行了,但是留下了可以称之为纪念的被烧伤的丑陋脸庞。可是战斗机不是靠脸来驾驭的,自己已经随时能够返回到实战部队了。
格拉夫离开窗口整理书籍。突然想起,到柏林西郊哈费尔湖西岸甘图机场,开车需要二十分钟。到该出发的时候了。
现在飞机库存有一架梅塞施密特式Bf109。随着装备的更新换代,这架飞机已从前线流转到这里作为士官学校的教材使用了。虽然是老式的C型号,但是肯定是梅塞施密特式飞机。格拉夫从椅子上猛地站起,拿着帽子和外套出去了。十一点整到达机场。入口处正面并排竖立着德意志国旗和日本国旗。这种程度的布置没有问题吧,是为了迎接这位千里迢迢赶过来的飞行士兵,再加上香槟和礼炮也不赖。
停下车,格拉夫径直走向飞机库。相中的飞机停在飞机场。鹳式联络机和三辆容克飞机并排的中间,能够看见一架彪悍的Bf109。
注意到少校的修理兵行了个军礼,其中有他认识的士官。应该是克劳琛伍长。
格拉夫问伍长:“那架梅塞施密特式现在能飞吗?”
“随时可以。”伍长回答,“已经加了燃料,只是武装装备已被卸下来了。”
“没关系。能给我找一件飞行衣吗?向谁借一下。”
克劳琛瞪大了眼睛。
“少佐这是要飞行吗?”
“不行吗?到今年的五月为止,我还是个飞行员呢。你不知道吗?”
“但是,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从日本来的联络机要到飞机场了。我打算从空中迎接。”
格拉夫进入管制室得到了飞行的许可。应该说只是自己一相情愿地传达了要飞行的意思。这个时候骑士十字章和被火烧伤的脸起到了作用。
回到飞机上,克劳琛伍长递过夹克和飞行帽。格拉夫将飞行服披在身上,马上钻进梅塞施密特式飞机。
身体坐稳到座位上后,克劳琛站在机翼上,帮他穿上飞行员服。伍长问:“这个人重要到需要少佐亲自迎接吗?”
格拉夫一边穿上飞机服一边回答:“重要不重要不是问题。关键是我们的同胞回来了。”
伍长似乎难以理解的歪着头,跳下机翼。
格拉夫关掉挡风设置熟练地启动发动机。戴姆勒·本茨制的气筒发动机发出轰隆隆的响声。振动从座位开始,从脚踏板开始从操作杆开始传过来。螺旋桨开始转动,从后方卷起一阵剧烈的风。格拉夫像以前一样不做声地点检各种仪器,吸入压力计、燃压计、油压计、油温计、旋转机等。一边操作着混合燃料把手和节气门,一边确认发动机的状况,没有异常。操作各种装置,确认每一个的状况。他望了望地面,克劳琛伍长也在从外面看着他每一个动作,伍长点了点头。
格拉夫对着伍长示意了一下,发动车轮。
伍长离飞机很远,战斗机向着滑行跑道前进,进入滑行跑道后飞机转向,一直以来被压制的力量终于解放了。飞机猛然向前飞行。驾驶席的旁边,风的声音急剧变得又高又细。机体也发出几次大的、刺耳的声音。刺耳声音消失的时候,梅塞施密特式Bf109C离开地面,猛地冲上天去了。
21
德里时间下午四点。
可是在这间地下室里时钟基本上是毫无意义的。标示时间,或者是区分时间的东西常常只有打开厚重铁门的这几个男人的动作。在这里昨天和今天没有什么区别。能够区别的只有现在的殴打和之前的殴打。
对于柴田亮二郎来说,完全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时间。房间里没有窗口,尽管眼皮能感觉到光亮,但那并不意味着是早上,只是知道苦闷的时间又要开始了。不对,自己到底是躺在床上,还是被绑在椅子上,连这点自己都已经不清楚了。五官已经不能正常地运作了。
“到了这一步,你,”不知道谁用英语说,柴田无法睁开眼睛,“身体感觉像千刀万剐一样吧,相比之下轻松地招供出来,你还能更好受一点昵。”
即使自己想招供,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柴田一直保持着沉默,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每个地方都在隐隐作痛,心脏像是裂开了好几瓣,在身体的各个角落里有节奏地跳动着。
“说个一言半语也行啊。”另一个男人开口说话,比第一个男人的声音年轻,“联络机上载的到底是谁?不对,载的到底是什么?说一句也行。”
“没有听到吗?”第一个男人问,“飞机昨天似乎已经离开安卡拉。它突破了警戒线。应该是逃掉了。所以你最好供出航线和经由地,这样的话谁也不会感到麻烦。我们现在再用什么残忍的手段都没用了,因为和时间的竞赛已经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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