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1979年》第147章


活为主,反映了广阔的社会现实。菲尔丁的小说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他说他的小说是“散文滑稽史诗”,又说它和种奇诡谲的传奇是完全不同的。他象史诗的作者一样,综括地表现社会人生,在表现艺术上通过日常生活细节的描写,“正确地表现出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恩格斯语)同时,他的小说描写面较广,表现更复杂的社会现象,包括更多的人物事件,所以需要更精密的组织,由此而产生菲尔了小说的特征,那就是严密完整的艺术结构。
菲尔丁是英国现实主义小说的奠基者,是世界文学史上伟大的作家之一。在他活着的短短四十七年中间,他一共编写了二十几个剧本,办过四个刊物,创作了四部小说。他继承了阿里斯托芬,拉伯雷,塞万提斯,莫里哀和斯威夫特等人的优良的讽刺传统,加以发扬光大,创造了无与伦比的讽刺文学,给十九世纪英国伟大现实主义小说家,如狄更斯、萨克雷以深刻的影响。他以敏锐的眼光深入观察周围的事物,以犀利泼辣的文笔对十八世纪英国资产阶级社会的现实,对一切罪恶和不合理的现象,作了无情的揭露和严正的批判。他歌颂善良,谴责罪恶;他热爱人民,痛恨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剥削阶级;他同情被压迫和被损害者。他是一位富有正义感和充满战斗精神的作家,对人类的未来怀有坚强的信心。这位“散文的荷马”(拜伦语)的伟大作品是人类优秀文化遗产的瑰宝,两百多年来,一直为全世界广大读者所欢迎,受到了歌德、司汤达、别林斯基和高尔基等伟大作家的热情推崇,并且被马克思列为他生平最喜爱的读物之一,他热爱人民,嫉恶如仇的战斗的一生,永远是全世界进步人类的光辉榜样。
①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第229页。
② 同上书,第230页。
③ 恩格斯:《英国状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第685页。
④ 伦敦皇家剧院经理柯里·息柏。转引自爱利斯特拉托娃《菲尔丁》,新文艺出版社,1957年,第10页。
⑤ 这个法令引起了英国人民的公愤。当第一次被官方批准的戏在修道院花园上演时,群众集合起来抗议,剧院门前一片骚动。
⑥ 通常全部学业要七年才能学完,但是菲尔丁由于罕有的勤奋和紧张的劳动,三年就学完毕业了。
濮阳翔
《五四时期的社团》(二)
《五四时期的社团》一书,共四册,1942页,提供了当时各种社团的产生、发展、分化以及所起作用的详细资料,对研究当时的爱国民主斗争、文化运动和知识分子的思想面貌有很大帮助。
编入本书的社团,有“新民学会”、“互助社”(以及“利群书社”)、“少年中国学会”、“国民杂志社”、“新潮社”、“觉悟社”、“平民教育社”、“曙光杂志社”等二十一个,以及合作主义小团体和安那其主义小团体。所选资料有:宣言、章程和发起经过,社员和职员名单,重要会议记录和活动报道,社员间重要通信和问题讨论,内部思想斗争和分化过程,出版物的发刊词和说明等。在原始资料之外,还有一些可供参考的回忆文章。每一部分之前,都有编者的说明。
每册书前,附有当时的出版物或有关文献的照片多幅。
忆一多兄
一九四六年夏天,西南联合大学由昆明复员,迁回平津,我在这年的五月下旬就回到北平了。在我离开昆明前一两天的一个下午,一多兄到我家里来看我,我们谈了很长时间,谈话的范围也比较广泛。平时因为工作忙,除了在公共场合和他见面以外,他很少来看我,而我去看他又往往碰上有人来找他,或者就是他不在家;能够象这一次那样从容不迫地两个人坐下来,大事小事一起聊,在抗战后期昆明那种紧张动乱的岁月里,的确是很难得的。我记得他曾告诉我说,他因为在昆明还有些工作须要处理,不得不把行期往后推迟,同时,他还想顺便回武昌去看看;巴河老家是来不及去了。他又说,抗战虽然胜利了,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回北平后恐怕还不能很快地恢复以前那种教书生活。他又曾嘱咐我,曾昭抡和吴晗要回北平,关于民盟的工作,和他们两位联系就行了……。临走时我送他出来,我们又站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好象彼此都还有很多话要说似的,充满了依依惜别之情。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就是我和他最后的一次谈话,因为一个多月以后,即七月十五日,他就在昆明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了。
当我从北平的报纸上看到一多兄遇难的消息时,我的心都碎了。我恨不得插上两支翅膀立刻飞回昆明去。那时,我刚回北平,由昆明同来的熟人也还不多,我拿着报纸想去找杨振声先生,因为他和我住得比较近,但是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我心里想:“找他又有什么用呢?”真是天昏地暗,举目无亲啊!几天之后,我看到从昆明寄来的他在李公朴先生追悼会上讲演的油印记录稿,我激动得浑身发抖,一边看,一边淌眼泪,几次被泪水打断,看不下去。今天回想起当时的心情,只有用这几个字来概括它:愤极!痛极!恨极!
我们弟兄五人,一多行四,我行五。我们嫡堂弟兄十七人,一多行十一;我们经常叫他十一哥,但更多的时候叫他一哥,至今我们还是这样称呼他的。
他入清华的学名原来是闻多,以后,加了个“一”,叫“一多”,但一多和一哥这两种称呼中的“一”字,彼此是没有关系的。一多兄比我大六岁,他不但是我的兄长,而且也是我的师长,我一生在读书、学习、工作和政治活动等方面,都曾得到他的亲切关怀和具体指点。
早在清华念书时,他就关心我的前途,鼓励我考清华中等科二年级,写信告诉我准备哪些功课,还要求我写读书心得。后来他在美国留学,虽说学习很忙,还是在家信中经常嘱咐我课外要多阅读杂志,打好普通知识的根底,他说“根底既成,思想通彻,然后谈得上做专门的学问。此非文科独然,实科亦莫不然。”又嘱咐我要多写信质疑问难,“虽远隔重洋,书信往来,节序已迁,但研究学问,真理不改,时间不足以囿之也”(见闻一多全集四卷,书信,73页)。但是后来针对我的具体情况,他又叫我停止写札记,不如以此时间多读书,获益更多。他在信中这样写道:
“如今你的缺点乃在于‘思而不学则殆’。读书甚少,仅就管窥蠡测之知识,思来思去,则纵能洋洋大篇,议论批导,恐终于万言不值杯水耳……。例如本次札记中读老子哲学,固见思力,但此种问题,我尚望之却步,况吾弟之初学,岂能必其言之成理乎?此种见解存之脑中可也,笔之于书则不值得。故目下为弟之计,当保存现有之批评精神以多读史书……。杂志除《创造》外,若《学艺》、《东方杂志》、《民锋》、《改造》亦宜多看,以求得普通知识……。”(1923年6月14日)
今天重温他对我的这些恳切严明的教导,不但使我深受感动,而且觉得他这种务求实学,不尚空谈的治学态度,对今天广大的青年知识分子来说,也是有益的。
令人难忘的是暑假两个月的家居生活,他给家里带来的那种自由、活泼、新鲜的气氛。我们家庭虽说比较早地接受了新时代潮流的影响,在辛亥革命前夕就能阅读到《东方杂志》和《新民丛报》之类的书刊,但是读四书五经的传统习惯仍然存在。在经子史集四类书籍中,父亲主张读经,一多兄则主张多读子史集,而他每年暑假回家,也正是利用这两个月的时间来大量阅读这些书籍的。他嫌一般的书桌不够使用,于是便把裁缝做衣服用的案板拿来当书桌,上面堆满了各类书籍以及稿纸和稿本,重叠沓杂,每隔几天,总得有人替他整理一番。“闻一多先生的书桌”,从他青年时代起,就不是很有秩序的。我上中学以前,是在父亲的督促下念书的,因此一多兄暑假回家消夏,对我也是一大解放,在他的影响之下,我也读起《史记》、《汉书》、《古文词类纂》、《十八家诗钞》这一类书籍来了。他在某一年暑假给他的朋友的信里曾写道:
“归家以后,埋首故籍,著述热大作,校订增广《律诗的研究》,作《义山诗目提要》,又研究放翁,得笔记数则,暇则课弟、妹、细君及诸侄以诗,将以诗化吾家庭也。”
记得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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