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 1979年》第234章


挤⑹哿耍ㄊ慷俚胤郊觳楣偃葱肌恫菀都肥且椋霭嬲咧缓贸废撕贤?br /> 《草叶集》里最受攻击,被认为大逆不道的诗有两首。一首是《给一个普通妓女》,作于一八六○年,收在《秋溪》组诗中,只有六行,我们照译在这里:
镇静些——不要不安——我是华尔特·惠特曼,象大自然一样豪放、多情,
除非太阳排斥你,我才会排斥你,
除非河流拒绝为你闪闪发光,树叶儿拒绝为你沙沙作响,我的诗才会拒绝为你闪闪发光、沙沙作响。
我的姑娘,我和你定个约,我要求你作好准备,不要辜负下一次的相会,
我还要求你保重,安心等待我再来。
再见,我用含着深意的眼光向你敬礼,叫你不会把我忘记。
另一首是《一个女人等着我》,作于一八五六年,收在《亚当的儿女》组诗中。这一首较长,我们择译主要部分。
一个女人等着我,她包罗一切,什么都不缺,
然而,如果缺少性,或者缺少健全的男性的滋润,就什么都缺。
性包罗一切,肉体、灵魂、
意义、证据、纯洁、精致、结果、散布、
歌曲、命令、健康、自豪、母性的神秘、精液、
世上一切的希望、恩惠、馈赠、一切的热情、爱、美、欢喜、
世上一切的政府、法官、神、信徒们
这些都包罗在性里,作为它的各部分和理所当然的明证。
我喜欢的男人知道并且承认他的男性是美妙的,不难为情,
我喜欢的女人也知道并且承认她的女性也是美妙的,不难为情。
现在我要撇开那些冷淡无情的女人,
我要和等着我的女人呆在一起,和那些热情的、令我满意的女人呆在一起,
我看出她们理解我,不拒绝我,
我看出她们配得上我,我要成为她们的壮健的丈夫。
她们一点也不比我差,
她们的脸给大风和烈日吹晒得黑黑的,
她们的肌肉有那种天生的奇妙的柔和性和力量,
她们知道怎样游泳、划船、骑马、摔跤、打枪、奔跑、打击、退却、前进、抵抗、保卫她们自己,
她们掌握自己的权利——她们镇静、清醒、具有高度自制能力。
我把你们,妇女们,拉近身边,
我不能让你们走,我对你们有益,
我为你们,你们为我,不但为我们自己,而且也为别人,
伟大的英雄和歌手沉睡在你们身子里
不在别人的,只在我的接触下,他们才愿意醒来。
…………
我把禁闭在我身上的河流倾注到你身上,
我把未来的一千年往你身里藏,
在你身上我接上心爱的一切和美国,
我种在你身上的种子将成长为新的艺术家、音乐家、歌手和猛勇、健壮的姑娘。
清教徒式的评论家和绅士、淑女们(包括爱默生的夫人在内)之深恶痛绝这两首诗,不是没有其客观历史原因的。娼妓是一种社会罪恶,男女关系是一个肮脏题目,是碰不得、说不得的,这是一;他们对于作者和作品,实在太无知,而且也不想去作一点研究和分析,这是二。
惠特曼当过多年报纸编辑,经常撰写社论。一八五七年起他在布洛克林《时报》编辑任内,写过许多评论妇女问题的文章,他号召妇女提高知识水平,研究妇女生理卫生,不作伤害身体的流产手术。他调查研究在城市中盛行一时的卖淫制度,阅读这一方面的书籍,到妓院林立的红灯地区去作实地考察,他完全清楚卖淫对于青年妇女们的健康和精神的危害。他在一篇社论中写道:
特别是住在纽约和布洛克林的,四十岁以下、出身较好的技工、徒工、海员、驾手、机械师,等等,在他们中间,嫖妓成为家常便饭。谁都不去想一想它的危害性,更可怪的是,好象没有娼妓,生活便无“趣”了。
上述的那些人们中间,没有传染上疾病的有多少?在那些青年中间,没有沾染上恶习的又有多少?
当然,惠特曼明白卖淫是历史悠久的社会制度的一部分,不是一下子可以取消的。但是他对布洛克林市政府作过严厉批评,批评它没有积极支持山格尔医生的调查研究工作。
对娼妓,向来有各种不同的态度。从作为玩物而加以蹂躏到作为被侮辱与损害者而予以同情以至作为阶级压迫的牺牲品而予以尊重,大致标志了几种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和认识水平。美国现代诗人马斯特·李有一首诗,写他的寡母晚上空手出去,夜里带着食物回来,则是把被迫作了神女的母亲当作纯洁的圣母看的。有些所谓社会主义国家表面上是禁娼的。但是只有糊涂虫才会相信苏联,古巴,越南,没有娼妓。没有明娼有暗娼。娼妓不但存在于大城市贫苦居民之中,而且存在于特权阶级上层社会之中,不但出现于裙钗粉黛之中,而且出现于堂堂须眉之中。从某一种意义上看,卡斯特罗、黎笋之流为了金钱、军火,把什么都出卖了,何止肉体。从某种意义上看,现在的古巴和越南就是大窑子,而那些苏联顾问和克格勃就是大嫖客。以今视昔,我们觉得那些清教徒们,伪君子们对惠特曼的攻击,只能说明他的眼光短浅、头脑冬烘、心地卑鄙。
对惠特曼来说,性就是人体的能源,是全世界物质生命——男女、动物、植物——的关键。他并不认为肉体是邪恶的。
精神从肉体得到的,正如它给予肉体的一样多,假如不更多。
他还认为男人的肉体首先是在女人的肉体里面形成的,难道这也是色情?在《一个女人等着我》里,我们看见诗人歌颂的是生殖力,并把它当作“生、养、死亡、不朽”这个循环中的一个环节。诗人自己则作为“健壮的丈夫”的象征,把“未来的一千年”嫁接在那些灵活的、健壮的、皮肤晒得黑黑的妇女身上。我们不同意,象劳伦斯在他的《论惠特曼》一文中所说,惠特曼诗中的女人就是“肌肉和子宫,她们不需要有面孔。”但在这首诗里,她们确实只是一个意像,而不是一个感官经验,这一点则是十分明显的。惠特曼从来不怕大胆地、直白地表示和坚持他的意见。在他的一生中,要他清洗《草叶集》的压力来自各个方面,诬蔑和辱骂多得吓人,但他坚守阵地,全给顶回去了。他对艺术最大的贡献之一就是为反对“躲躲闪闪、鬼鬼祟祟、模棱两可,不敢打出鲜明旗帜”而进行的斗争。
今天,我们有一切的证据来推翻那些清教徒和伪君子强加在惠特曼头上的诬陷之词。他的弟弟乔治是个老实人,他不大理解他哥哥的诗,但是对他哥哥的为人,他的发言却具有无上权威,他在惠特曼去世之后说:“所有那些‘指摘’和‘怀疑’,都是不公平的、毫无根据的。”惠特曼的一位老朋友说:“他没有听见惠特曼说过一句不能当着他老太太的面说的话。我们有时取笑他的诗,但是我们全都喜爱他这个人。”据比·柏里说,从一八六二年起,惠特曼过的一直是异常清贫朴素的生活。
① 见《孤独的歌手》150页。
② 见特劳贝尔:《和惠特曼在一起》卷四152页。
荒芜
爱罗先珂的两本书
一 《枯叶杂记》
俄国盲诗人爱罗先珂,在他本国的文学史上也算不得怎么被重视的人物,但是这位并不出名的外国作家,“五四”以后却影响了我们不少文学青年。这功绩,应该属于鲁迅先生。
鲁迅先生翻译介绍了爱罗先珂的好几本书,主要的是《爱罗先珂童话集》和《桃色的云》。鲁迅赞扬他用了血和泪来写书。在《狭的笼》译后附记里,鲁迅还把爱罗先珂与印度诗圣泰戈尔相比。爱罗先珂在《狭的笼》里反对印度古老而野蛮的风俗“撤提”,即男人死后,将寡妇和死尸一处焚烧。鲁迅说:“广大哉诗人的眼泪,我爱这攻击别国的‘撤提’之幼稚的俄国盲人爱罗先珂,实在远过于赞美本国的‘撤提’受过诺贝尔奖金的印度诗圣泰戈尔;我诅咒美而有毒的曼陀罗华。”这些话是鲁迅翻译完爱罗先珂的头一篇作品以后讲的,时在一九二一年八月,那时盲诗人的双脚还没有踏上中国的土地。说来真不简单,早在半个多世纪以前,鲁迅先生就大不敬于享誉世界文坛的泰戈尔,而瞩目于了无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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