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第74章


“叶真,你是请我吃饭,还是请我兜风?”
“先请你兜风,再请你吃饭,你看晚霞中的大海多灿烂啊,我真想让心在灿烂中死去。”
“怎么了?叶真,你一直是积极向上的,怎么突然伤感起来?”我疑惑地问。
蒋叶真把车停在一棵梧桐树下说:“没有爱的人生再辉煌又有什么意义?”
我一下子明白了蒋叶真的苦衷,她离婚多年,是孤独让她伤感的。
“为什么不找个伴儿?”
“庆堂,爱不是可以随便呼来唤去的,人生哪是找个伴儿那么简单。”蒋叶真忧郁地说。
“叶真,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我看见蒋叶真美丽的眼睛周围罩着痛苦的黑晕。
她振作一下自己说:“庆堂,,在我的世界里,早就消灭了冲动,只剩下规规矩矩的日常生活。我周围的人包括我自己都在被规定的位置上,干着被规定的例行公事,谁也不敢做一个正常的人。我真羡慕你!”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我不解地问。
“你是一个敢越雷池的人。”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她话里有话。
“因为你的灵魂深处还有冲动。只不过这冲动不是为了我,听说是为了一个跳舞的美人,这个美人就是姚淼吧!”蒋叶真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你听谁说的?”我惊愕地问。
“有没有这回事?”蒋叶真诡谲地反问我。
“蒋叶真,你是请我吃饭,还是审问我来了?”我佯装生气地说。
蒋叶真也觉得有些过了,便收回话题说:“不是我审问你,而是你老婆对你不放心。”
“我和我老婆之间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是管管你自己,找个老公赶紧嫁了算了。”
“我嫁不嫁人跟你有什么关系?”蒋叶真娇嗔地说。
“好好好,我不操心,不过,我饿了,厅长请吃饭,总得吃点像样的东西吧?”
“你想吃点什么?”
“挺长时间没吃海鲜了,有点馋了。”
“好吧,咱们这就去日月渔港。”
在酒店,我们坐在面向大海的露台上,酒菜很快上齐了。蒋叶真先敬了我一杯。
“庆堂,祝你去非洲一切顺利!”蒋叶真动情地说。
“谢谢!这可能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次远行。”
“我以省卫生厅厅长的名义命令你,一定要安安全全地回来!”
“谢谢!叶真,儿子怎么样?”
“不太好,最近老嚷嚷头疼,我忙得也没时间带他上医院看看。”
“叶真,你也是神经外科毕业的硕士,怎么这么大意?孩子无缘无故地头疼,有两种可能,一是因为发育太快造成的;另一种情况就是脑袋里有问题,应该马上去医院检查。明天来医院做个核磁共振吧。”
“庆堂,有这么严重吗?”
“小心无大碍,苏洋在西藏就一点也不想儿子吗?”
“想能怎么样,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寄几个钱来。”蒋叶真无奈地说。
“他在西藏是不是又结婚了?”
“不太清楚,听说长期与一个藏族女人同居。庆堂,我不愿意提他。”
“小兰快成大姑娘了吧?”我话锋一转问。
提起小兰,蒋叶真面露喜色。
“这丫头挺争气,已经考上北方医科大学临床医学专业了。”蒋叶真自豪地说。
“是吗?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我兴奋地说,“她一定听过我的课。”
“听过,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是呀,哪天让她来见见我。”
“她大学毕业还要考你的研究生呢。”
“好啊,这个学生我收了。”
几杯酒下肚蒋叶真的话明显多了起来,也更温柔起来,她生来就是个美人坯子,虽然当厅长这些年弄了一身官气,可是一旦抛弃官气,活脱脱又是个美人。
“庆堂,生命中什么是最神圣的?”蒋叶真若有所思地问。
“生命本身就是最神圣的。”
“不对,生命中最神圣的是爱,这是我失去你和离婚后的心得。我虽生然明白了,却再也找不到真爱了。”
“叶真,你太悲观了,我相信你一定能重新找到真爱的。”
我看得出蒋叶真今晚约我出来不是为了给我送行,而是寻找心灵慰藉的,可能还有些根据我的反应来抉择的将计就计的用意。我当然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不过,我还是想多给她些兄长般的关爱。
这关爱似乎有些迟了,以至于这个表面辉煌、内心却孤苦的女人多了一些对我的怨恨。这怨恨又是缠缠绵绵的,里面还残存着阴差阳错的爱。这爱当然是情爱。我想将这情爱转化为友爱,却又容易转化为怨恨,我也变得无奈起来,只是下决心以后多关心她一点、多爱护她一点,也好融化她内心积聚的怨恨。
“师兄,过几天,蔡教授和师母就去加拿大看女儿了,二老这次走很伤感,总怕叶落归不了根,穆主任走了以后,蔡教授苍老了许多,我每次去看他,他都问起你,你参加援非医疗队的事我没敢告诉他,怕他担心。”
“叶真,二老走时,我们一定要送送,我关于海绵窦肿瘤研究的论文已经被世界神经外科联合会主办的《世界神经外科研究》杂志刊用了,一直想给蔡教授送去,可是一直没倒出空来。”
“庆堂,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说一声,太不够朋友了,蔡教授知道了不知有多高兴呢!”
“叶真,你别挑礼,我有多忙你心里最清楚。”
“庆堂,这不仅是你个人的事,也是我们省卫生厅的大事,更是你们院的大事,我要给你申报省科研成果奖。”
“叶真,想不到,我取得一点点成绩你会这么高兴!”
“师兄,你说什么呢,别忘了,我们永远是师兄妹!”
夜已深沉,星星像刚洗完澡,清爽而明亮。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的成味,这是大海的气息,环海路上车流稀少,蒋叶真却把车开得很慢。
其实,从酒店出来她就一直在流泪,蒋叶真一旦恢复了本真,便让人觉得明慧温婉、楚楚可怜,我甚至想用人世间最缠绵、最痛苦的爱来融化她,让她摆脱功利之心和潜规则的束缚,然而,这仅仅是我的一种冲动。我知道,在我的心中,有了姚淼和丹阳,再也容不下第三个女人。
车到北方医科大学门口,蒋叶真轻轻地抱住了我,我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里藏着很深的忧郁,忧郁得让人心碎。一缕黑发不知什么时候从额头上散落了下来,歇在脸上,楚楚的美。
我轻轻地替她把黑发掠到耳后,她却紧紧地抱住我,给了我热烈而深长的吻。这吻是带着泪花的,因为我嘴里有淡淡的咸味,就像海风吹来的气息。
·19·
第九章 生死非洲
78。信
送蔡教授去机场那天,我和蒋叶真都流下了依依不舍的热泪。蔡教授拿着我在《世界神经外科研究》杂志上发表的论文,非常激动,但是听说我参加了援刚医疗队,又为我担心起来,对蒋叶真从路上一直责怪到候机大厅。
“叶真,我们培养一位优秀的神经外科医生多不容易呀,你怎么忍心让庆堂到那么危险的国家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蔡教授这么着急,按理说,蔡教授应该支持我去援刚医疗队的,阻止我不是老人的性格,也可能是离别的伤感让老人的心肠软了下来,也可能是他太珍惜人才了,无论我和叶真怎么解释,蔡教授就是不依不饶地责怪蒋叶真,终于把蒋叶真的眼泪说了出来。蒋叶真的眼泪一出来,我的眼泪就止不住了,我真怕这次援非真出现意外,再也见不到老师了,蔡教授见两个学生都哭了,也抑制不住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送走蔡教授后,我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为了调整自己的心态,我全身心地投入到出发前的封闭训练中。
这次赴刚果(金)的援非医疗队一共十一人,为了更好地适应当地的环境,医疗队需要进行一个月的封闭训练。一晃半个月过去了,队员们都觉得很有收获。
刚果(金)地处非洲中西部,自然环境恶劣,经济凋敝,基础设施差,小范围武装冲突不断,加之地处赤道地区,终年高温多雨,蚊虫较多,由其传播的传染病也较多,艾滋病、疟疾、霍乱等各种传染病时常流行,这对医疗队是一场艰巨的考验。
越训练我越觉得责任重大,如果不能健康安全地带回队员,我将无法向院党委和队员家属交代。
早晨,医疗队员正在操场跑步,赵雨秋突然来到训练基地找我。她的眼睛红肿,还藏着深深的悲哀。看得出,她昨晚没睡好,还哭过。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问她。她从包里拿出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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