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第77章


想着想着,我竟流出泪来。
我一宿没睡好,早晨,我早早就起床了,我要熟悉一下金沙萨医院四周的环境,我信步走出医院,向美丽的刚果河走去。
刚果河上游穿越赤道后,折向西北,然后折向西南,再次穿过赤道,来到了刚果(金)首都金沙萨和刚果(布)首都布拉柴维尔。这一段是刚果河中游,从中游起,刚果河才真正叫刚果河。中游具有平原河流的特点,水流平稳,密如蛛网的支流主要在这一段注入刚果河。
金沙萨和布拉柴维尔犹如一对明珠点缀在刚果河中游,两个国家的首都一水之隔,遥遥相望,这在世界上也是少见的现象,被人们称为中部非洲两个隔河相望的姊妹国家。金沙萨雄峙于河东,布拉柴维尔龙盘在河西,南半球赤道附近的地理位置使这里终年气温较高,雨量丰富。这里的植物四季常青,繁花似锦,所以,这两座美丽的热带都城都有“花园城市”之称。
我望着浩浩荡荡、气势磅礴的刚果河,心想,粗犷的河水所显示出的强劲的威力,就代表了刚果(金)人民不屈不挠的坚强性格。
上午,我先给队员们开了个会,然后指挥队员们安装我们带来的医疗器械,忙了大半天,刚进办公室喘口气儿,一名黑人医生就急匆匆地推门进来了,他用法语式英语还不时夹着一两句当地的斯瓦西里语,连比画带说地表达了半天,我也没听太明白,便给杜清杨打了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不一会儿,杜清杨就来了。他和黑人医生交谈了一会儿以后,告诉我说:“林队长,一名十九岁的黑人妇女被河马咬伤了,伤势严重,需要帮助。”
“人怎么会被河马咬伤?”我不解地问,在我印象里河马是一种温顺的动物。
“这名黑人妇女在距金沙萨六十公里的刚果河边,划独木舟与他人一起去刚果河捞东西时,由于独木舟擦到了河马的后背,被激怒了的河马当场就咬伤了这名妇女。”杜清杨解释说。
“清杨,手术由你负责,走,我们一起去看看。”我认真地说。
黑人医生已经命护士将病人推进了手术室,这时阿里院长也来了,我和杜清杨与阿里院长简单做了沟通后,对这名黑人妇女做了认真的检查。
“秫队长,这位妇女左下肢被咬断多处,肌肉严重毁损,多处骨折,骨质外露,由于伤后救治不及时,加上天气炎热,伤处严重腐烂,病情十分严重,如不马上截肢,将危及生命。”杜清杨作为主刀医生先提出了治疗方案。
我望着病人散发出恶臭气味的伤腿,与阿里院长和黑人医生交换了意见,阿里院长和黑人医生同意截肢。杜清杨立即准备手术,我给小杜做助手,赵雨秋做护士。手术立即进行。
手术前,我让赵雨秋和两名护士一起,先给这名黑人妇女进行了清洗,不知道她有多长时间没洗澡了,用了五六盆水才洗掉了她身上的腥臭味。
手术进行了两个多小时,下午一点半左右结束,其大腿中下三分之一被截掉。病人返回重症监护室,神志清醒,各项指标正常。阿里院长十分满意。
我和杜清杨走出手术室准备吃点东西,听到走廊里一位在医院里打工的当地人说:“伤成这个样子,她丈夫肯定不会要她了。”
我们听了以后,心情都很沉重。
晚饭以后,我去重症监护室看望了这位黑人妇女。
“庆堂,”赵雨秋焦虑地说,“从她的情绪上看,她很害怕,很难过,不过语言不通,我和她无法沟通。”
“在当地人中找一名翻译吧,”我惆怅地说,“能沟通才能帮助她树立起重新生活的勇气。另外,你们几个护士为她制订一个护理计划,只有悉心照料,才能让她迅速康复。这是我们到金沙萨医院做的第一例手术。一定要成功!”
“你放心吧,她有一个一岁大的孩子,我让护士把我们带来的奶粉给了她母亲,她知道后很感动。”赵雨秋善解人意地说。
自从参加医疗队以后,赵雨秋的表现非常好,看不到以前的世俗与虚荣,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她的表现让我很欣慰。
这时,杜清杨也走了进来,这小子是盯上赵雨秋了,不知道在感情的旋涡里刚刚上岸的赵雨秋能否束手就擒。
81。畅谈
八一建军节前夕,我就接到了金大使的邀请,参加由大使馆举办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建军七十六周年的招待酒会。
八月一日晚上六点钟,我和杜清杨、赵雨秋再一次来到中国大使馆。金大使夫妇一直站在门口迎候,六点半才来到交谈的人群中。八一前夕,由于东部的伊图里地区又发生了仇杀事件,几百人丧生,所以过渡政府和联合国驻刚果(金)特派团(简称联刚团,MONUC)的一些要员都赶去平息冲突,没有来参加酒会。即便如此,仍然有不少官员前来参加中国使馆举办的建军节招待会,这其中有:小卡比拉总统的妹妹、MONUC副司令及各国使节、武官及其夫人等。
在悠扬的中国传统乐曲中,大家不分肤色、不分国别,持杯彼此热情地交谈着,汉语、英语、法语、两班牙语、阿拉伯语,偶尔还冒出一两句当地的斯瓦西里语,不时响起一片笑声。来宾们盛赞中国经济迅猛发展,国力增强,在国际上的地位日益提高,中国军队的现代化水平也在不断提高。
这时金大使领着一位中国维和军人微笑着走到我身边,“林队长,我给你介绍一位同行。”还未等金大使介绍我们就兴奋地互相叫了起来。
“庆堂!”
“姐夫!”
只见站在我面前的中国维和军人身着迷彩服,颈系蓝丝巾,脚穿迷彩靴,大校军衔,非常引人注目。这个人正是陈小柔的丈夫郑国华。
“原来你们早就认识,那就不用我介绍了。”
“金大使,我爱人和林队长不仅在同一家医院工作,而且在同一个科室工作。”
“太好了,既然你们是他乡遇故知,就好好谈谈吧,我先去招待客人。”
金大使一走,郑国华和我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
“兄弟,见到你就等于见到祖国了!”
我的心深深地被郑国华的这句饱含深情的话震动了,漂泊在异国他乡,远离祖国和亲人,孤独是不可避免的,何况是在失去了母语的生存环境中,长期不能与周围的人进行深入的沟通。郑国华率领的中国维和医疗分队又处在比我们援刚医疗队更危险的环境中,在刚果(金)首都金沙萨相对于其它地区是最安全的。
“姐夫,出国前陈姐让我给你捎了一封你女儿给你写的信,还有一些家人的照片,一直没机会给你,晚上住我那儿吧,咱们好好唠唠!”
“好。”
这时,杜清杨和赵雨秋走了过来,赵雨秋一眼就认出了郑国华,她忽闪着大眼晴惊讶地说:“姐夫,真的是你吗?”
“怎么,雨秋,认不出来了?”
“姐夫穿上这身军装太帅了!要不是庆堂站在你身边我真的不敢认你呢。”
“雨秋,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参加援非医疗队呀。”
“姐夫小瞧人,我可不比你手下的女兵差。”
“姐夫只是担心,雨秋这么漂亮,要是在这儿晒上两年,变得跟非洲人一样黑,可怎么嫁人啊!”郑国华话音刚落,我和杜清杨被逗得哈哈大笑。
招待会从始至终一直洋溢着友好的气氛。从来宾们的言谈中,不难看出各个国家对我国在世界上地位的认可,此时此刻,作为援非医疗队员,站在非洲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我胸中有一种难以言表的自豪感,圆满完成任务的信心倍增。
几个小时过去了,中国人的盛情和各种美酒、特色食品使来宾们流连忘返,酒会在人们依依惜别声中结束。
晚上,杜清杨找阿里院长在我房间临时搭了一张床,我和郑国华从酒会上捎回来一些酒菜,我们一边喝一边聊。郑国华特别想从我口中多了解一些祖国的情况,我也特别想从他的口中多了解一些刚果(金)的情况,大有他乡遇故知的感觉。
“姐夫,你这一走,小柔姐可太难了!”
“是啊,她选择军人做丈夫就等于选择了奉献和牺牲。”
“姐夫,你们驻扎的金杜比金沙萨的环境怎么样?”
“差远了,金杜是反政府武装RCDG的控制区,营区不远处就有RCDG的一个据点,据点还架着机枪。金杜给人的印象就是个大村子,市内最长的柏油马路连五十米都没有,唯一一栋破烂的二层楼还成了联合国维和部队第五战区的司令部。离城不到一公里的道路两侧,都是一人多高的蒿草,密不透风。周围散落的村庄房屋残破不堪,大部分是土坯加铁皮屋顶。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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