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皆仇敌》第121章


容不渔将容陵留给他的灵器拿了出来,化为一座院落坐落在无尽海渊的边缘。
没了活尸,时尘成天跟着城里的人往外面跑,美名其曰练箭术,实际上就是背着弓去打猎。
容不渔又恢复到了之前睡觉喝酒的懒惰日子,整天醉生梦死,有时候清醒了就坐在合欢树下编梦。
他有时候一编编一堆,让时尘拿着去长街那卖。
末行之日结束后,众人没了以前提心吊胆的恐惧,有时候也会有人花玉石去买梦来玩。
一日,时尘抱头从外面跑进来,嘴里嚷嚷着:“容叔!容叔啊!你编的是什么鬼梦啊?!我要被人打死了!”
容不渔正坐在树下喝酒,他不知喝了多久,眼睛都迷离了。
听到时尘的声音,他迷迷瞪瞪地一笑,含糊道:“噩梦啊,特别多的噩梦……好玩吧?”
时尘气了个半死,将手中的遗梦珠全都丢在容不渔身旁,道:“噩梦谁敢买啊?不卖了不卖了!”
容不渔笑得停不下来,道:“他们来找你时,是不是被吓坏了?”
时尘仔细想了想,道:“好像是,脸都白了。”
容不渔道:“好玩吗?”
时尘顺着容不渔的思维想了想,忍了半天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好玩儿!”
容不渔道:“那继续卖。”
时尘一听,有些无奈道:“我要是被打怎么办?”
“你就说你是我家的,没有人敢打你。”
时尘一听这混账话,直接翻了个白眼,没再理醉醺醺的容不渔,他指了指今日打回来的野兔,道:“吃烤兔子吗?”
容不渔已经半躺在了草地上,手在轻轻揪着地上的草,含糊道:“不吃,难吃。”
时尘只好道:“那你好好在这里坐着,别乱跑,我给你熬汤喝。”
容不渔还是摇头。
“果子呢?”
容不渔又摇头:“要二七……”
时尘:“……”
时尘心道我往哪里给你找一个二七去?
从犹襄空中知晓二七没了之后,时尘黯然伤心了许久,此时容不渔忽然一提,他眼圈又有些发红。
时尘不敢再多留,嘀咕着拎着野兔进了厨房。
直到日落西沉,时尘将熬好的果子粥端出来,才发现树下的容不渔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头脑有些发昏的容不渔此时正走在热闹的长街上,他浑身都是酒味,迷迷瞪瞪地往前走。
众人自从知晓他是姬奉欢的兄长后,再也没有人敢轻视他,见到他这般醉醺醺地往外走,纷纷让开路。
容不渔发间的引魂铃一直响个不停,他有些怔然地顺着本能往城外走去。
穿过长长的城墙地道,一股寒风迎面扑来,寒意将容不渔激得有些清醒了。
引魂铃依然在响,他浑浑噩噩往前走。
片刻后,才在一片昏暗中看见了一个男人长身玉立在草丛中。
因逆着夕阳,容不渔看不见他的脸,只隐隐觉得熟悉。
那男人看到他过来,突然抬步朝着他走来。
容不渔眉头一皱,引魂铃戛然而止。
很快,男人在容不渔五步之外停下步子,突然左脚拌右脚,双手往前一伸扑到在地,十分敷衍地斜躺在地上。
容不渔:“……”
男人道:“哎呀,我摔倒了。”
容不渔:“……”
九重葛微微仰着头,眼巴巴看着他:“这位壮士,救救我呀。”
第89章 失而复得
容不渔愣了好久; 才面无表情地走上前蹲下来,伸手扯了扯九重葛的脸。
九重葛:“疼。”
容不渔索性坐了下来; 两只手都扯着九重葛的脸,微微用力往外拉。
九重葛被扯得眼泪汪汪的,含糊道:“你把我拉起来呗。”
容不渔看着鲜活的九重葛; 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他想到这里; 抬手将九重葛拉着坐了起来。
九重葛一坐稳; 容不渔却像是一滩水似的软软地往他身上靠,双手缠着他的脖子不肯撒手。
九重葛忙扶着他的腰怕他翻过去; 一边小声道:“我之前有分出一缕神魂出去; 但是在阵法中魂飞魄散后; 那缕神魂不知怎么回事; 好像是被人保住了; 禾沉说是一个叫楚秋社的人送我过去的……”
容不渔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抱着他的脖子; 不住在他怀里乱蹭。
九重葛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清楚:“……然后禾沉和观鹤花了半年时间让我神魂归体; 我修养好了就立刻来寻你啦。”
容不渔摇头,长发散着落在九重葛脖子上:“酒; 你去给我拿酒。”
九重葛扶着他的脸,看了看他醉的迷茫至极的眸子,这才意识到他已经不认人了。
九重葛有些无奈,他将容不渔打横抱在怀里,道:“好,我给你找酒。”
容不渔点头:“你别走; 我马上就找到酒。”
九重葛愣了一下,有些疑惑,难道容不渔是觉得只有自己喝醉了才能看到自己吗?
他不明所以,但是也没有多问,抱着醉醺醺的容不渔回到了无尽海渊旁的院落。
时尘本是在收拾碗筷,听到脚步声忙跑出来,猝不及防和九重葛打了个照面。
时尘:“啊——”
他刚叫出来一声,九重葛就朝他一眨眼,道:“嘘,别把他吵醒。”
容不渔蜷缩在九重葛怀里,已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时尘连忙捂着嘴,眼泪哗啦啦流下来。
九重葛冲他一笑,小声道:“我回来了。”
老父亲时尘眼泪再次飚出来,不停地点头。
九重葛同时尘说了几句话,便抱着容不渔回了房。
等到两人一进屋,时尘才忍受不住地蹲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但是他还没哭一会,九重葛从房间探出一个头来。
“哎!时尘!”
时尘眼泪汪汪地抬头看他,哽咽道:“爹在呢。”
九重葛道:“你刚才是在吃烤兔肉吗?还有吗?给我弄点呗!”
时尘:“……”
时尘愣了一下,继而哭的更厉害了,他不住点头:“好,好,你想吃多少我就给你弄多少。”
九重葛眨了眨眼睛:“别哭啦,我不是回来了吗。”
时尘抹了抹眼泪,抽泣道:“我这是开心的哭,你别管我了。”
九重葛点点头,又将头缩了回去。
容不渔已入圣境,醉意在身体上留不了多久,这么会功夫他已经有些清醒了,此时正坐在榻上,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九重葛小心翼翼走过去:“哥?”
容不渔茫然抬起头,看了看他,轻轻一歪头,疑惑道:“我还没酒醒吗?”
九重葛哭笑不得:“我是真的啊。”
他坐在容不渔身边,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眨眨眼睛:“摸摸看,是……”
他还没说完,容不渔突然惊恐地缩回手,骇然看着他。
九重葛一愣:“哥?”
一时间,当年夙有商给他讲的那些千奇百怪的厉鬼索命的故事不约而同闪现在脑海,容不渔整个人都在抖:“鬼……鬼。”
九重葛:“我不是鬼!”
容不渔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浑浑噩噩地想到九重葛是来索自己命的,但是这样一来,他却没那么害怕了。
他紧紧盯着九重葛,半晌才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等着他掐死自己。
九重葛触碰到他滚烫的脖子,不禁缩了缩,耳根有些发红,小声道:“哥你做什么呢?矜、矜持一点。”
按照他之前看的话本,拉着人摸自己脖颈的动作不啻于直接求欢。
容不渔却不放手,硬拉着他索自己命。
九重葛被他拉着不好反驳,只好学着话本上,伸手覆在他后颈,不轻不重地抚了一把。
只是这一下,容不渔却浑身一软,险些直接瘫倒。
九重葛一把将他接在怀里。
许是后颈处太过敏感,容不渔浑身都在发麻,他茫然地看着九重葛,有些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好像……是个活生生的人了。
容不渔:“小九?”
九重葛见他终于清醒了,欢天喜地道:“是我啊。”
容不渔面无表情,一巴掌甩过去,九重葛的头被打得一疼,抱着脑袋委屈地看着他,不知道他为什么打自己。
容不渔眼睛眨都不眨:“疼吗?”
九重葛点头:“疼的。”
容不渔又是一巴掌打过去:“这样呢?”
九重葛双手抱头,眼泪都要下来了:“疼疼疼。”
容不渔这才放下了手,他茫然无措地看着九重葛半晌,喃喃道:“你是真的吗?”
这半年来,他一喝醉酒总是胡思乱想,有时候甚至出现了九重葛还活着的幻觉,现在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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