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桑》第38章


高的行为。 
这就是那封有名的信。它特别以其通情达理引人注目。有人说她想占有肖邦,又保留马勒菲依,还找了些合乎道德的借口,企图使人相信她追求的只是这两个年青人的幸福。也许是这样的。但是,那些充满激情的人,谁不会绞尽脑汁,使他的生活在感官和感情两方面协调一致呢?乔治·桑在她的《私人日记》中发问: 
那么,所有像你们那样的人,是怎样生活的呢?你们用眼睛、耳朵和记忆来做什么呢,你们说我厚颜无耻,那是因为我看见并记住了使你们自欺欺人的伪善行为,因为我为盲日地追随伪善的德行而感到脸红…… 
她错了吗?这个自认道德败坏的女人,道德家接受并宽恕了她。因为她认了罪,她不但不会削弱原则,而是加强原则。放荡的拜伦或者波德莱尔,虽然受到惩罚,仍不失为道德的见证人。 
而正是她心安理得和毫不惭愧的反叛,激怒了社会。那些虚伪的读者,绝对不能容忍乔治·桑的这封信。因为她在信中坦率从容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尤其是因为这封信竟出自一个女人之手。如果换个男人来写信,那么人们会发现,这不只是一个男人,而几乎代表了所有的男人。然而,乔治·桑就像男人一样地生活。这既是她的特点,也是她的弱点。她却认为这正是自己的光荣。 
此外,问题在于肖邦极其谨慎,真实情形乔治·桑是难以想象的,从去年起,肖邦就中止了同玛丽的婚约。那是因为肖邦很痛苦,需要慷慨大度的温存,任凭自己在乔治·桑的怀抱里寻找温柔的宽慰。 
克齐马拉的答复大概给乔治·桑吃了定心丸,因为乔治·桑很快就从诺昂回到巴黎。 
1838年夏天,令人感到幸福。波兰姑娘玛丽的形象在肖邦的脑子里慢慢淡漠了,最后,只剩下一些诗一般的回忆。肖邦工作很努力,并且发表了一本《练习曲》,献给李斯特的情妇达古尔怕爵夫人,他过分腼腆,所以不会将这练习曲献给乔治·桑。 
在这对情侣中,却是男的要求保守秘密,显得不合常理。因为马勒菲依的缘故,乔治·桑这次不得不谨慎从事。她满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摆脱他: 
他这个人是这样和善聪明,以致我渐渐地不能引导他领会和知晓一切。这是一块可塑的蜡块,我在上面留下我的印记;而且,当我想改变印记时,只要几分谨慎和耐心,就能够成功…… 
这块蜡在使用的时候,并不像她认为的那样软弱,马勒菲依在被抛弃以后,变得十分嫉妒,并想要抵抗。1838年夏天,他就要与一个来诺昂的朋友决斗,因为这个人曾向乔治·桑献过殷勤。 
乔治·桑事先光明正大地通知这位年轻的家庭教师,说他得宠的时间已经结束,爱情从此将转变为友谊。但是,她和另一个男人一有来往,争吵就可能要重演,肖邦尤其不应该是那个第三者。乔治·桑害怕肖邦受到马勒菲依的伤害,因而当马勒菲依到一个他们共同的朋友那里去时,她赶紧给那个朋友写信求援。信中说: 
当你们谈到女人的问题的时候,请清楚地告诉他,女人不属于使用暴力的男人;两人互相割喉咙,绝不能重修旧好…… 
这场风波使玛丽·达古尔感到很高兴:〃我说,多么可怜的马勒菲依啊!他现在躺在床上,因为虚荣心受到了损害而病倒了,从此不存任何幻想:不抱任何希望了。〃于是,她说马勒菲依返回巴黎了。 
马勒菲依,这个可怜的人,一点也不知道乔治·桑又有了新欢,他甚至在《音乐报》上向肖邦表示敬意。 
最后,不知道是什么鬼灵感,使他猜疑起来,进而在肖邦的房门外窥视。乔治·桑每晚都要到那房间去,被他撞上了。马勒菲依在那里变成戏剧性的人物,他叫着、吼着,他凶相毕露,想要杀人。朋友克齐马拉扑到这几个出名的冤家对头中间。人们让马勒菲依安静下来,乔治·桑和肖邦一起溜走了。他们去了帕尔马,在爱神木的树荫下,编织美好的爱情了! 
乔治·桑有十分充足的理由,到巴黎以外的地方去编织美好的爱情:如果她不离开巴黎,就会重新引起争风吃醋的风波;另外,在炎热的气候条件下生活,莫里斯的身体会好起来。肖邦整天咳个不停,令人不安;他自己担心和乔治·桑的这种暧昧关系一旦公开,丑闻会使他虔诚的家族大为震惊。 
至于乔治·桑,她在什么地方都能同样有规律地工作;而且,她总是需要同新情人像正式夫妻一样生活。近五年来,她经受了很大的痛苦,感到很烦恼;希望有一个安静的隐居之地。她和肖邦约定,她带着两个孩子出发,每天赶路不多,途经里昂和西班牙的巴塞罗那;肖邦在途中与他们汇合,然后一起乘船去地中海的巴利阿里群岛。 
1838年11月,他们来到马略卡岛的首府帕尔马。离开巴黎时,天气寒冷;到西班牙时,阳光灿烂,初次印象就十分美好。 
置身在帕尔马的树下,那是棕榈、雪松、芦荟、橙树、柠檬树、无花果树和石榴树;碧空万里,大海蔚蓝,群山苍翠。空气清新,人们仿佛在天上一般。白天,太阳高照,大家穿着夏天的衣服,天气很热;晚上,整夜歌声和吉他声接连不断。他们住的房子建于阿拉伯人时期,葡萄藤从宽广的阳台伸出,垂挂在墙上。总之,生活在这里,令他们十分愉快。 
但是,肖邦很快就感到失望了。那两个陈设很差的房间,根本就没有怎么布置,只有几张铺着深灰色垫子的帆布床,一把草垫椅子。他们吃的是鱼和大蒜,一种变了质的油把这里的房子、居民以及原野的空气都熏臭了,令人十分恶心。这足以使一个过分讲究而又敏感的人感到不舒服。 
乔治·桑东奔西忙,找到了一个住所。他们想请人装修一下也很难,马略卡人干活既偷懒质量又很差。当地人惯于在大风中生活,房子没有玻璃窗,也没有门锁。 
最后,一位名叫戈梅兹的先生把一所乡间小屋出租给这对情人。房子座落在山脚下,每月租金为一百法郎。 
因为有甜密的爱情支持,最初的日子倒是过得愉快。他们轻松惬意地闲逛,到了12月中旬还在平台上度过美好的夜晚。乔治·桑常常想起威尼斯:入夜,大理石上汩旧的流水声多么神秘;她也忆及诺昂:成群的夜莺在林中整夜欢唱。 
马略卡岛的夜晚极其安静,只有雌驴脖子上的铃铛和远处微弱的海浪声,有时会打破沉寂。 
但是,好景不常。雨季开始了。大雨滂沱。戈梅兹先生租给他们的小屋,屋里很潮湿,又没有壁炉。建这房子并不是为了抵挡大风暴。墙壁很单薄,房内涂的一层石灰,经雨水一泡,全都如海绵似地膨胀起来。寒冷像一件冰外套,突然罩在他们身上。房里火盆发出的令人窒息的气味,使肖邦的咳嗽又发作了。 
就从这时起,肖邦成了当地居民讨厌和惧怕的人物。胆小的戈梅兹写道:〃我们遇到了一个得了传染病的人,怪不得他叫我们离开他的屋子。〃 
城里的三个医生都到这里来给肖邦会诊。一个医生闻他咳出的东西,另一个叩诊他咳嗽的部位,还有一个医生在他咳时,给他听诊。肖邦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逃脱了放血和服发疱药。 
由于这些西班牙医生明确地指出,肺痨病是传染的,戈梅兹先生就把房客赶了出去。他们只得去瓦尔德莫札修道院落脚。 
旧道院破败荒凉,尚未倒坍,院里的人都被赶走了。一个政治流亡者匆匆离开故土,留下了他的单人小室和家具。乔治·桑他们在十二月中旬穿过灌木丛和阿福花,搬到这个山间的陋室里来往。 
瓦尔德莫札旧道院面积很小,只够十二个修士和一个主持居住。它居高临下,两边靠海。1836年颁布的一项法令规定,修道院的单人小室,由国家经祖。但是,由于可怕的迷信,这里没人敢住。乔治·桑他们孤独地住进了修道院。 
他们的邻居中有一个药剂师,一个圣器室管理人,和一个名叫安东尼姬的老太婆。她替他们干活。但事实上,她要拿走最漂亮的衣服,先尝最可口的饭菜。帮忙做家务的,还有当地大个子巫婆卡达里娜,以及头发乱蓬蓬的小鬼妮娜。 
修道院小礼拜堂和回廊,装饰着阿拉伯风格的镶嵌画。晚上,在月光下,这古老的建筑物就显得十分奇特。索朗芝和莫里斯常常沿着螺旋形的楼梯爬到屋顶上去玩。 
郁郁葱葱的青山,黄褐色?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