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姐妹》第31章


亲他的小脸。
锦秀看在眼里,忍不住说: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不能这样过了,既然这么喜欢孩子,就嫁人吧,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锦秀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在她的头上,让她一下子从头凉到脚,她痴怔地望着锦秀。
锦秀叹了口气:姐,你看我孩子都生了,小香也工作了,咱姐仨儿就剩下你一个这么漂着了。
锦春听了,心里就疼了一下,她望着锦秀半晌才说:秀,姐的事不用你操心,姐知道怎么做。
锦秀深深地看了一眼锦春,才慢慢说:你是我姐,按理说好多事你比我明白。我知道你一直爱着京生,当初你让我和他结婚,我就意识到了,可京生只有一个,他毕竟和我成家了,况且,我现在也很爱他……
锦春听了锦秀的话,心里就翻江倒海起来,她说不清这种感受到底是一种什么滋味,她只能无助地喊一声:秀,你别、别再说了。
锦秀定定地望向锦春,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姐,我还得说,你这样下去,我心里难受,好像我欠了你什么,我的压力很大。
锦春哽咽起来:秀,你们现在这样,姐高兴,真的!
锦秀接过锦春的话说:姐,可我现在有压力。如果是别人嫁给京生,你这个样子,我会骂你傻,天底下又不是只他一个男人,干吗这么痴情?可是,姐,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放不下黎京生。从小到大我就了解你,你吃亏就吃在一根筋上。姐,你别傻了,你要知道,只有看到你幸福了,我心里才会好受。你知道吗?你总是这个样子的话,我一天也不会心安。
锦春哭了,她摇着手说:别说了,秀,我心里什么都明白。
说完,她伸手关了灯。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散碎的月影悄然漫过她们的身体,无声无息。
那一晚,锦春失眠了。她呆呆地望着黑暗,想到了黎京生,想到了锦秀和念乡,也想到了自己。如果不是锦秀把话说破,她自己始终糊涂着,虽说就是那一层薄薄的纸,自己却一直没有勇气和力量捅破。现在,她越过了这一层纸,人一下子就站在了光天化日之下,看清了别人、也看清了自己。
当初,锦秀和黎京生结婚时,她的一颗心早已经死了,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不会再爱上另外一个男人了。这是她给自己的故事设计好的一个结尾。
几乎一夜未眠的锦春,前前后后地把事情都想了个遍,她的心在暗夜里疼了一次,又疼了一次。
锦秀来了,又走了,她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锦春知道,锦秀放心不下北京的家,那里有黎京生,还有躺在床上的婆婆。那个家离不开锦秀。
锦春含着眼泪和锦秀挥手告别了。望着远去的火车,心里的那份牵挂又被一点点地拉长了,拉远了。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每一次的情感变故都和火车有关,黎京生就是坐着这趟车走的,接下来是秀,还有小香。隆隆的火车声覆盖了锦春那颗被揉碎了的心。
锦秀一走,锦春又恢复到了生活的常态,再有一个学期,完成三门学业的考试,锦春就该毕业了。到那时,她就是一名中医学院的专科毕业生了。
这天下班后,锦春刚走出邮电局门口,一辆小汽车就停在她的眼前。车窗被摇下来,露出了林建设的脸,他笑嘻嘻地说:锦春,上车吧。
锦春礼貌地客气着:不用了,谢谢。
林建设大大咧咧地说:我也是路过这里,正好送你回家,就是一脚油门的事。
锦春不好推托,就上了林建设的车。
林建设一边开车,一边说:老同学,你的脾气也该改改了,现在都什么年月了,社会发展这么快,你还是上班去单位,下班往家奔。你再这样下去,可就落伍了。
锦春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林建设透过后视镜观察着锦春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又说:锦春,今晚有几个朋友约好去喜盈门跳舞,我带你过去看看。
锦香的脸都有些红了:那种地方我可不去,再说,我也不会眺舞。
谁生下来也不会,你不去又怎么会?就是换一种生活方式,轻松轻松,现在人家深圳一天能盖一层楼,这是什么速度?你再这样下去,真的是落伍了。
车很快驶到了锦春住的院子,林建设停下车,歪过头问:晚上去不去?要不我一会儿来接你。
锦春勉强地笑一笑:下次吧,今天我有点不舒服。
林建设不好说什么了,下了车,替锦春拉开车门。他望着她走进院子,叹了口气,又摇摇头,一溜烟地把车开走了。
回到家的锦春坐到了书桌前,她的面前摆着教材和笔记本,可她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耳畔又回响起锦秀的话:姐,你这样,我有压力啊……
她猛地趴到桌子上,肩膀一抖一抖地哭了起来。此时的她真有些无奈和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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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挣扎中的徐锦秀
休完产假的锦秀又遇到了麻烦,其实,这在她休产假的时候已经想过无数遍了,那就是孩子的问题。黎京生的母亲仍在床上躺着,每天照顾婆婆就够锦秀受的了,此时,又多了一个孩子。
早在要孩子的问题上,她就和黎京生发生过矛盾,研究所现在竞争很激烈,锦秀刚分到研究所时,所里的研究生、博士生还不多,短短的几年时间,研究生、博士就一大堆了。和锦秀一同进研究所的本科生有的在职读研,有的被派到国外留学,都拿了镀金的文凭回来了。因为有了文凭,人家就被评上了副研究员、研究员什么的,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有了高级职称。只有锦秀还是本科文凭,职称也就不好评,至今还是个初级职称。在研究课题上,她只能当别人的助手。这就是现实。
锦秀刚到研究所不久,就遇到了留学的机会,所长当时很器重她,准备把其中的一个留学名额给她。可当时家里的情况只能让她放弃了这样的机会,后来,又有许多人报考了在职研究生,她也报了名,结果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做掉肚子里的孩子,却遭到了婆婆的坚决反对。为此,婆婆还跟她谈了一次话。
婆婆在得知她怀孕的消息时,高兴的样子无法描述,她把锦秀叫到身边,一双发亮的眼睛定格在锦秀的肚子上。她说:秀啊,这回我可有盼头了,我就是想看一眼孙子,要不,我死都闭不上眼睛啊。
锦秀就驶起了眉头:妈,我现在这个样子要孩子真的不合适,别人都在捞文凭,评职称,我这一生孩子,可就被人落下了。
秀啊,听妈的话,文凭、职称啥时候都能要,孩子可不是想要就能要的。女人生孩子天经地义,没怀上就不说了,既然怀上了,再把他打掉,这是作孽啊!
婆婆说着就掉下了眼泪。锦秀在婆婆面前不好说什么,就去做黎京生的工作,没想到在这一点上,黎京生和婆婆站到了一边。
黎京生劝她:如果不是为了妈,你早生晚生我都没意见,老人就这点心思,她想早点看到孩子,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锦秀就急了:你为你妈着想,你就不为我想想。
上学的事等生完孩子也不迟呀!黎京生苦口婆心地劝解着。
家里三口人,两个人都站在反对的立场上,锦秀就有些势单力孤,她只能和黎京生怄气。黎京生最终拗不过她,陪她去了医院,结果是临上手术台时她又改了主意。
尽管孩子是生了,但锦秀并不情愿,生完孩子的她只能狠下心,把孩子送了全托幼儿园。每天依然是上班下班,伺候生病的婆婆,和生孩子之前没有什么两样,只有到周末时,她才把孩子接回家。周末对于别人来说是放松,是调整,对她来说就是忙不完的活儿,连看一眼书的时间都没有。
眼见着同时分到研究所的同学一个个成了单位的栋梁,而自己只能当别人的助手,想起这些,她就异常地失落和烦躁,导致对黎京生的态度就有些不好。
这天晚上,黎京生终于说了:锦秀,你变了。
锦秀奇怪地看了一眼黎京生:不是我变了,是生活变了。你要是换成我,你变得比我还要彻底。
黎京生呆呆地看着她,许久,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事实上,黎京生所在的仪表厂也面临着改革。仪表厂在计划经济时代是衣食无忧的,但社会发生了变化,计划经济变成了市场经济,仪表厂就要在市场中寻找新的出路。在出路还没有找到时,难免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阵痛。仪表厂已经开了几次会了,中心议题就是改革,改革的重中之重就是调整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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