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逃》第33章


杨悦的泪水再一次流了下来,她抱住孟星,喃喃道:你是孟星,你就是好人孟星。
孟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任眼里的泪水恣意横流,他紧紧地搂住杨悦,闭上了眼睛:谢谢你,杨悦,是你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候给了我希望。
两个人忽然就有了相依为命的感觉,他们用力地拥抱着彼此,相互温暖着。就在这时,杨悦一把推开了孟星,气喘着说:孟星,我忽然觉得那个和你住在一个病房的人很奇怪。
孟星不解地看着她说:他有什么奇怪的,他叫李林,别忘了是他救的我。
杨悦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很有可能就是便衣。
孟星吃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人我看见过许多回了,最初他是和另外一个人经常出现在咱们学校门口,也进过校园。后来,我还在你住的公寓门口看见过他们,不过最近我只看到他一个人了。
他是做小生意的,就在咱们学校门口摆摊儿。
杨悦摇摇头:孟星,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说不定就是便衣,在跟踪你呢。
孟星想想,还是有些迟疑地说:不会吧,我又不是通缉犯。
杨悦又一次紧紧地搂住了孟星:我可能太敏感了吧,那个李林也许就是个卖烟的小商贩。孟星,我是真的怕你出事,我不能没有你。
看着杨悦又惊又怕的样子,孟星笑一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说:知道吗,杨悦,有了你我就再也不孤单了。以前,我一直觉得很孤独,总怕失去你,现在有你陪在我身边,真好。
杨悦把脸埋在孟星的臂腕里,小心地说:有一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孟星把杨悦轻轻推开一些,望着她。
孟星你说实话,你父亲出事后和你联系过吗?
孟星犹豫着摇了摇头。
一阵微风吹起了杨悦的长发。
没有就好,这样你就不会受到连累。咱们马上就要毕业了,以后有了工作,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杨悦的畅想让孟星的情绪一下子又低落下来。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并不准确,父亲不但给他送过饭,还给他送来了生日蛋糕,他始终都觉得自己生活在父亲的视线之中。父亲也正悄悄地陪在他的身边,可他却没有机会与父亲相见。
这时,他又想到了与自己同住一室的李林。经过杨悦的提醒,他以前似乎也见过李林。那天的事情也真是巧合,为什么偏偏是李林救了他,并且又抓住了那个小偷?一个摆摊儿的小贩,怎么会舍身去抓小偷呢?一时间,孟星的脑子里乱得像一团麻。
看着孟星痛苦、烦乱的样子,杨悦低声劝道:孟星,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受到你父亲的牵连。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儿。
孟星抬起头来:我知道,我真没有和我父亲见过面。
说到这儿,他想起什么似的说:我得回医院了,该换药了。
说完,孟星满腹心事地走了。
望着孟星远去的背影,一种不可名状的情绪在杨悦的周身漫延着。
孟星回到病房,就闷声不响地换上病号服,躺回到床上。
刚才护士过来给你换药,你不在。
孟星冲李林点点头。
孟星从外面回来后,李林就觉得孟星有些不对劲儿,看自己的眼神也总是躲躲藏藏的,不像以前那么亲热了。
孟星换药回来,李林把一只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孟星没有接,只是说了句:谢谢,我不想吃。
怎么了,出去一趟回来就不高兴了,是不是和女朋友吵架了?
孟星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那天晚上,医生离开病房后,两个人安静地躺在那里,谁也没有说话。借着走廊里透过来的灯光,很容易就能看到对方的一举一动。
孟星从床上坐起来,冲李林说:李哥,我明天早晨就拆线了,拆完线就可以出院了。
李林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我这两天也该出院了,到时候我去学校看你。咱们还是有缘分,住院都住在一个病房里。
李哥,我看你比我也大不了多少,有一句话我想问问你?
你说,客气什么。
孟星望着黑暗中的李林,停了半晌才说: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李林听了这话,暗暗吃了一惊,但他马上反应过来:小孟,我不是跟你说过嘛,以前我在山水市当兵,复员回家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出来打工了。最早在火车站货场当搬运工,现在摆了个烟摊儿,就这些。怎么了?
孟星低着头,用手在床单上胡乱地画着:没事儿,我就是随便问问。李哥,你救过我,还为我挨了一刀,怎么说你对我也是有恩之人。以后,有机会我会报答你的。
李林摆摆手,不以为然地说:小孟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人就是这个脾气,看不惯社会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也可能是因为我当过兵的原因吧。不过话说回来,不是你,就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儿,我也会管。
谢谢你李哥,我会永远记着你的。
孟星说完,就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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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林也躺到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睡,耳边响着孟星刚才说过的话,难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了?李林越这么想,就越是没了睡意。
40。老孟
李林在医院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一刻,他的腿都是软的。他看到了李林的眼神,那眼神恨不能一口把他吞掉。回过头去的一瞬间,他便认出了李林。虽然,李林的目光一点点暗淡了下来,但他仍然感受到了那份潜在的危险。
老孟一脚高、一脚低,像喝醉酒似地回到家里。他关上门,倚着门缓缓地坐到了地上。他想挣扎着站起来,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最后,头一歪,就晕倒在了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老孟醒了过来。周围漆黑一片,他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伸手打开了灯。强光的刺激一下子让他怔在那里,恍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斜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回想着在医院里发生的一幕,仍然浑身冒着冷汗。医院他是不能再去了,但又放心不下儿子,他爬起来,走到桌前,找出了日记本。日记本里写满了留给儿子的话,现在正沉甸甸地躺在他的手里。
他坐在灯下,拿起笔,又一次开始了和儿子的倾诉。老孟写了一气儿,后来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天光大亮。他走到窗前,慢慢拉开窗帘,有意无意地向外望着。看着人们行色匆匆的身影,老孟觉得恍若隔世。他迷醉又失落地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他在人群里看到了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他忙拿过望远镜,当他用镜头把两个人拉近时,他发现,又是那两个便衣!两个人在楼下游荡了一会儿,就消失了。
老孟僵硬地站在阳台上,虽然他也知道公安局的便衣在跟踪着儿子,但没想到,儿子已经住院了,便衣仍然顽强地盯守着。他的身上顿时出了一层虚汗,他似乎很累,累得他气喘吁吁。
他慢慢地挪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这时他发现肚子有些疼,他用手捂着肚子,肚子却越来越疼。终于,从椅子上跌到了地上,他在地上不停地滚动着。这突然而至的疼痛,竟让他觉得到了世界的末日。
他在地上不知折腾了多久,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他躺在那里,没有一丝力气,仿佛力气已经被疼痛抽丝般地抽走了。
他用手按着肚子,那里仍然很疼,忽然,他有些想吐,就趔趄着进了洗手间,冲着马桶干呕一气,却并没有吐出什么来。
这时的老孟意识到自己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他坐在那里,一边不停地喘着,一边思考着以后的事情。
当老孟从医院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各种名目的检查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他坐在医院外的路边,点上烟,慢慢吸了起来。人流、车流在他的身边鱼一样的穿梭,周围的一切在他的眼里变得虚幻起来。
检查的结果还不能马上出来,医生只是嘱咐他等待医院的通知,但他还是意识到,自己这一次病得不轻。他不仅是肚子疼,浑身还没有一丝力气,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胡思乱想着,他就又一次想到了儿子。如果这时儿子在自己的身边该有多好啊!只要握住儿子的手,他就又有了力气,然后就冲着儿子淡然一笑:儿子,爸爸没事儿。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
当他出现在一个小区的大门口时,自己都蒙了——这正是他的家,是他和儿子孟星居住的家。自从公安局把家封了,他就再没敢回来过。他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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