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仇看电影》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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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别处借点力量和勇气,是人类的传统。弗雷泽的《金枝》里,原始部落的人用各种办法摄取动物的勇气和生命力:有的靠吃动物肉,凶猛的、跑得快的动物的肉给战士吃,温顺的、行动迟缓的动物的肉给老人和女人吃;有的靠穿,有的部落相信,穿鼬鼠皮,可以获得鼬鼠的生命力,在斗篷里缝一块青蛙皮,便可以像青蛙一样身体光滑易逃脱。
对动物的力与勇的崇拜,很快倾注到人类的战士身上,穿上他们的铠甲和征衣,成为获取力与勇的快捷方式。古希腊神话里的阿喀琉斯,英勇善战,令特洛伊人胆战心惊,他就有一身几乎成为商标的铠甲,阿喀琉斯的朋友帕特罗克洛斯打算跟特洛伊人作战,首先想到的,就是得穿上阿喀琉斯的铠甲。《尼伯龙根之歌》里的侏儒亚伯力,则偷窃了众神之王沃顿兄弟铸造的一顶宝盔,这宝盔可以使人隐形和变形——这类物件是战士铠甲的升级版,也是后来无数玄幻小说和游戏的灵感源泉。
电影《圣战骑士》继承的就是这个神话传统,主人公出身贫寒,只能当骑士的侍从,结果他的主人突然死去,他穿上主人的铠甲,赢得了长枪比赛,并开始了连串冒险——当事人再神勇,还得有一身来自别人的铠甲作为起点。
当然是种自我暗示,即便在神话里,也对这种暗示有立有破。古希腊神话中,神魔的血液中,有种令他们长生的物质,但普通人溅到这种物质,则必死无疑,而偷了阿喀琉斯铠甲的帕特罗克洛斯,很快被特洛伊人识破和杀死。
现代人的铠甲和圣衣则是昂贵的衣服。我的朋友效仿明星穿着,斥巨资买了一身奢侈的衣服,尽管穿着的效果堪称骇人,但显而易见的是,她立刻显得信心满满,而且对人空前地和气,所以谁都不打算告诉她真实的观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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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的那身衣服
《薄暮之光》二零零六年
作为一个制服控,制服在我眼里,总能获得比普通服装更高的评价,但我唯独不喜欢保安的衣服,在所有的制服里,保安的那身衣服,是最难看的。
贾樟柯电影《世界》里成泰扮演的男主人公是大型主题公园的保安,他和他的同事所穿的制服,就是我们最常见的那种保安服,青灰色,宽肩,大裆,肥裤腿,并配以硬壳大檐帽,整套服装臃肿、显不出身形。《好奇害死猫》中,廖凡扮演的保安所穿的制服,大概是为了和整个电影的时尚气息配套,略显精心,藏蓝色的裤子,蓝灰色的衬衣,有肩章有领带有饰带,整套服装努力向警服靠拢,但那身衣服并不具现实性,现实中的保安服,还是以《世界》中的式样居多。
芬兰电影大师阿基·考里斯马基的电影《薄暮之光》中的主人公也是保安,是最弱、最容易被忽略的那群人中的一个,他租住在地下室,去银行贷款也被拒绝,并遭到银行经理无情的羞辱,他的衣服,也非常难看,深色,松松垮垮,有很多不必要的口袋,腰身和臀部的设计都不合理,非常不合身——保安的衣服也难得合身,薪水微薄,流动性大,今天穿在你身上,明天或许就要穿在他身上,永远不会合身,更别奢望有什么美感。
仅凭一件事物的美感,我们就可以轻易判断出它在社会中所处的位置——美也是依照等级进行不公平分配的,在这个等级金字塔上,越往下,所分配到的美感资源越少。尽管,以较少的成本,也可以实现某种简单朴素的美,但整个世界更愿意以稍高的成本实现丑,并把它强加于人,以赋予一个人或一个群体丑陋外壳的方式,框定一个人或者一个群体的位置,其中的潜台词是:你只配享用这种程度的美感。经济适用房、保安服、校服都是欠缺美感的样板。
我曾在一座号称全城第二高的大厦上班,大厦的保安,月收入四百五十元,没有保险,没有假期,他们所穿的,就是《世界》中那种款式的保安服。对这身衣服,他们并无好感,从不清洗,更别提熨烫,对这份工作,他们也并不看重,其中一位,时常埋首在自学考试本科段的教材里(他说他已取得了大专的证书),时刻准备离开,尽管四年过去了,他还是没能走掉。有天我在街上遇到他,几乎没能认出他来,他脱掉了保安服,穿着牛仔裤和浅色的T恤,骑着摩托车,怎么看,都还是一个比较精神的男人,我相信他也懂得美,对美也有需求,但他所得到的,他所分配到的,是丑陋的保安服。
所以我希望他能突破他现在的境况,尽力向上走,当然,突破自己所在的层次,向上走一层,很难,比这更难的,是获取上一层的美感,因为那需要在稍高的层次滞留得够久。
情迷白恤
《世界》二零零四年
《欲望号街车》一九五一年
《飞车党》一九五三年
维多利亚穿着白T恤,搭配昂贵的铂金包,身边是白T恤搭牛仔裤的贝克汉姆,林赛·罗翰、玛莉亚·凯莉穿着白T恤,再罩上一件薄薄的毛线罩衫,乔治亚·阿玛尼则说:“我每天起床第一件穿上的是白T恤,每天夜里最后一件脱下的也是白T恤。”
但七十年前,白T恤还只是海军和工人的衣服。让它成为可以随意穿着的服装的,让它成了时尚的,是电影。
十七世纪码头卸茶叶的工人穿的短袖衬衣,被当做T恤的前身,人们顺手从“Tea”里发展出它的名字。然后是1913年,美国海军用白棉布制作了圆领短袖内衣发给船舰上的水手,为的是遮掩他们胸口的胸毛——那不但有失体统,更被视为引发水手间同性之爱的导火索。1942年,正是二战导致的物资紧张时期,为着节省,英国贸易协会推出“标准化实用服装”,为短袖衣服正名——从此,短袖衣服可以被士兵们当做外套穿了。美国海军则在这一年推出改良后的白色圆领T恤衫,作为海军的制服,同年穿着写有“空军射击学校”的白T恤望着天空。
按照时尚的法则,制服,最终都得成为欲望的制服,从士兵、工人、消防员身上,转移到那些格外需要强调男子气的人们——男同志/男明星身上,然后再向着人群蔓延。白T恤格外适合这条传播链,它一半是内衣——别提这多么富于暗示了,它是紧身的——宽而肥的T恤的出现,是六十年代之后的事了,它以衣服之名,行皮肤之实,在合情和不合理之间,在越界和保守之间,辟出一块暧昧的领地。
上世纪五十年代,白T恤(确切一点说,是紧身白T恤)的地位也比较暧昧,美国设计师汤米·希尔费格曾因穿T恤衫上学而被遣送回家中,理由是“他只穿了一件内衣”。这件轶事让我惊讶,就像在《换子疑云》里看到五十年前美国的司法腐败一样让人惊讶,不过五十年,许多事,已经像是史前的事了。
就在这关头,男明星们率先穿着它在电影中露面了。1950年,约翰·韦恩在《硫磺岛浴血战》中穿出了白T恤。1951年,马龙·白兰度在《欲望号街车》里,也穿着一件紧绷出肌肉线条的白T恤。欧阳应霁这样描绘:“《欲望号街车》电影版,年轻力壮的马龙·白兰度一身肌肉,白T恤裹身,胸口明显有汗,一如压抑不住的南方的潮湿的夜。”
这次加上了大翻领黑色皮夹克、黑手套、水军帽、长靴,以及庞大的凯旋摩托车。然后是1955年,詹姆斯·迪恩在《无因的反抗》里,1961年,保罗·纽曼在《江湖浪子》里,纷纷穿出白T恤。与男演员呼应的,是男歌手,猫王的那些名曲,有许多是身穿白T恤唱出来的。
它从此成为普通人也敢于穿在外面的衣服,甚至成为时尚。整个五十年代,美国的T恤衫产量达到了1。8亿件。
不过,现在看来,白T恤的最佳代言人,仍是马龙·白兰度。他是性感的、粗暴的、阴郁的、轻微淫邪的,正好和白T恤的单纯简单相互映衬。六十年代,三岛由纪夫曾模仿马龙·白兰度在《飞车党》中的装扮,拍摄了一张著名的照片,而2008年的电影《夺宝奇兵4:水晶头骨》中,希安·拉博夫第一次出场时的装扮,同样是在向《飞车党》致敬:白T恤、水军帽、皮革、摩托车。
白T恤,尤其是紧身白T恤,不但是对身材要求异常严格的衣服,而且,也是时代开放度的最好试纸。内地直到九十年代后半期,才遮遮掩掩地出现了紧身白T恤,我在少数几家专卖店看到,简直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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