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董》第34章


“再给你们一晚上时间,还找不到,就都不必回来了,陪那个插了翅膀飞出去的罐子吧。”,又是唰的一声,方大人展开了扇子,李文识趣的应了声“是”,然后麻溜儿的退出了屋子。
第二天
罐子自然是没有找到。
“爹,你说,这个罐子有什么用,还让那么多人去拼了命的也要抢到它,又不是金子,也不能让咱们吃饱饭……”,郑蕙坐在马车上,怀里搂着个被包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不明物体,若不是郑蕙说了这是个罐子,任谁也想不到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怀里居然抱着个罐子。
“蕙儿,这事就不要再说了,这是爹这一辈儿的事,你就好好的替爹爹抱着它就是了。”
“知道了~”,郑蕙拖长了声音,靠着摇摇晃晃的车厢,听起来很是敷衍。
“蕙儿,前面有客栈,咱们下去休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郑文坐在马车前,喊了声“吁~”,收起马鞭,冲着身后的蕙儿说着。
然而,并没有人回复他。
“蕙儿,下车了!”
“蕙儿?!”,郑文停好马车,转身掀开了帘子,朝后看去。
怎么叫都没有回应的蕙儿怀里抱着那个罐子,已经睡死过去了。
郑文无奈的摇摇头,可还是要喊醒她,不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实在不安全。
他们早上出发,郑文还没想好去哪儿,只是按照他所谓的靠山刘鸿刘大人的吩咐——立刻离开京城,走的越远越好,最好谁也找不到。
郑文闻言,连夜让丫头简单的收拾了行李,赶着刘大人准备的马车,低调的出了京城。
一天下来,车马劳顿的,郑蕙起初还有精力吵吵嚷嚷的,后来也没了力气,最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蕙儿?”,郑文掀开帘子进了车厢,从郑蕙怀里取走了罐子,放到一边,一只手不放心的禁锢着罐子,用另一只布满老茧的手,轻轻的推了推郑蕙。
“啊?爹?”郑蕙人在睡梦中被摇晃,终于结束了和周公的对话,醒了过来。
“怎么了?爹?”,郑蕙坐起来,靠着车厢,整个人还是处于迷糊中,揉着眼睛看着郑文。
“天黑了,这有个客栈,下车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郑文看着郑蕙,苍老的脸颊上,一脸的疲惫,被他尽力掩藏着,然而眼角的细纹,鬓角灰白的
头发,都暴露了他的疲累。
郑蕙看着看着,心里就难过起来,他爹今年将将要四十,还不算多老,看起来却像是六旬老人,眼睛里再没有了她小时候看到的清澈光芒。
郑蕙明白,他爹一个人把她养大不容易,尤其是在京城那样一个充满了豺狼虎豹,如狼似虎的地方,她能这样平安健康的长大,已是相当的不易了。
“好,爹,你先下去吧,我来抱着它。”
“嗯。”郑文说着,撩了撩袍子,转身下了马车。
“爹?咱们这是到哪儿了?”,郑蕙掀开了帘子,看了眼外面铺天盖地的黄沙,一眼望不到边际,心底带上了一股苍凉,想着果真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那挂在天边的太阳,可不是又圆又大的么?只是,这场景,未免太过荒凉了。
“西域,马上到了长安。”郑文一扬马鞭,唰的一声,破风的声音传入郑蕙耳中。
“爹,一定要走这么远么?”
“蕙儿,爹也不想让你去那荒芜的地界去,奈何你爹如今走投无路,只剩下这一条路了……”
“爹,不妨事,蕙儿不在意的。”
“爹知道蕙儿乖巧懂事,这一路也辛苦,蕙儿睡一会儿吧,醒来,咱们也就能到了。”
“那蕙儿可就睡觉了,辛苦爹爹了。”
“爹爹不累,蕙儿放心睡吧!”,郑文看着眼前好像没有尽头的大漠黄沙,心底的憋屈苦闷,一瞬间都被勾出来,几乎要落下泪来,只是最终,也没有落下来。
一日后,长安
“爹?咱们要在这住下了?”,郑蕙看着眼前的屋子,眼底的惊喜藏也藏不住。
说是西域,也确实被无垠的沙漠所围着,却看到了屋前的绿树红花。
虽说离热闹的街市远了些,但是胜在安静,房子也便宜,周围三三两两的住着几户人家,也不算孤单,可以说很好了。
“是啊,蕙儿可还满意?”
“满意,蕙儿很开心。”
“那既然蕙儿满意,咱们就买下来了。”,郑文听着郑蕙的话,心里也是高兴的,一路的忐忑不安都被压下去了,只剩下满足。
几天后
“爹,我出去看看,添置点儿东西,屋子还缺了不少物件儿呢!”,蕙儿站在院子里,看了一圈儿也没看到郑文在哪儿,只好大着嗓门儿一通喊,喊完也不管郑文听着没,提着裙摆就飘出了院子,背后树上晃动的叶子显示了刚才确实有人过去。
郑文蹲在屋顶,手里还握着一片瓦,目光缥缈的看下去,没个焦距。
直到郑蕙跑没影儿了,才收回的视线,证明他刚刚确实在看着郑蕙。
“也不知着丫头何时才能长大?”,郑文垂下头,继续修屋顶,听人说,这里就要变天了。
又几日后
“爹,晚上吃什么啊?”,郑蕙站在屋门口,看着院子里,正在敲敲打打的郑文,他已经敲了一下午了,就一个石桌,抬回来的时候,额,好吧,看上去确实不太好看,但是也还凑合,不妨碍人坐在桌子跟前儿喝个茶唠个嗑儿下盘棋啥的,反正郑蕙是觉着搁自己那是肯定不会有那闲工夫,为了一张桌子忙活这大半天的,连口水都不喝,简直都魔怔了。
“你看着做吧”,郑文头都没抬,手里拿着个锤子,正蹲在桌子跟前儿,仔细端详着,好像在看细节。
郑蕙心想,果然就是“你看着做吧。”,她和郑文在这落脚定居已经大半月了,她爹天天都是“你看着做吧”,要么就是“随便”,或者是“都可以,爹不挑嘴儿”,心情好的时候是“蕙儿做什么爹都喜欢吃”,没有多的话,没有要求。
郑蕙走过去,看了半天,没觉着有啥不同,好像就是边边角角的,圆润了些,桌面上,好像多了些花纹,还有,郑蕙就看不出了。
“蕙儿,爹这桌子可还好看?”,郑文看起来心情很好,这会儿甚至笑的眼睛都弯了,和平时他那副皮笑肉不笑很不同。
“好看。”,郑蕙心底实在看不明白这样一张桌子,有什么值得郑文费心的,而且看起来倾注了不少心血,很期待的样子,只是尽量看起来出自真心的说了句好看。
“确实好看,只是还没做好呢,还得明儿一天,下午差不多能好,完工了咱两个就坐这喝茶聊天,我还有几个旧友,届时叫他们过来下下棋……”,郑蕙站在一旁,听了很久,直到郑文说了句饿了,才回过神,像是梦游一样的去了厨房。
差不多两月后
“蕙儿,今晚上去院里坐会儿,等会儿你把扇子拿上,爹去泡壶茶去。”,郑文坐在小几前,郑蕙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两个人,就连吃饭都很冷清,饭菜做的稍微多一些,就铁定得剩下,然后最后都便宜了街上的几只流浪狗,自从郑文郑蕙两个在这定居,几只狗再也没有换过地儿,认准了郑文家,怎么都撵不走。
郑蕙应了声好,继续收拾着剩菜剩饭,准备去院子外西北角的小石盆那儿喂狗。小石盆也是郑文做的,石桌做完之后,郑文的一颗爱好艺术的心没有被败坏完,看着郑蕙端着食盆出去喂狗,心血来潮就给几只狗坐了个饭盆儿,死沉,无论几只狗怎么抢食儿,都不会被打翻,也不会被别人偷走,一般人根本挪不动。
郑文看着郑蕙出了院子,看了会儿,起身去泡茶。
“爹,今儿月亮真圆。”,郑蕙趴在石桌上,侧着脑袋看着天上的月亮,还能用眼角余光瞅见他爹。
“嗯,今儿十五了。”郑文端坐在石桌前,拿着扇子在郑蕙脑袋周围扇着,把小虫子都扇开了。
“爹,咱们来这儿已经两个月了。”郑蕙仍旧趴在桌子上,看起来懒洋洋的,状似无意的说着。
“是啊,两个月了。”
“爹,那咱以后还要搬家吗?”
“不搬了,以后都住这儿,你以后要成家了,也得爹把你从这道门出去。”
“爹~”,郑蕙瞬间就被分散了注意力,忘记了自己心里记挂着的事儿还没问他爹呢。这会儿只剩下害臊,心里容不下别的情绪了。
“蕙儿可是生气了?”,郑文手里的动作没停,嘴角仍旧带着笑,声音里也带着笑。
“蕙儿是生气了,爹爹怎么可以这样说,蕙儿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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