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重任》第89章


丹明眼里闪动着痛苦的光,轻声说:“过去的事情已经成了一种追忆,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我永远不会忘记,我尊重你的选择,尽管我为此痛苦、难过,但只要你幸福,我无怨无悔。我们两个人的性格是有差距,你看中的是现实,和你比起来,我的性格中多了一些幻想,这些都是正常的事情。我不会因为你拒绝了我的爱而疏远你、冷淡你,更不会怨恨你……”
齐凤瑶打断丹明的话,坚定地说:“丹明,我不想和你说这个话题了,不论你理解我与否,对于一个经历了失败婚姻的年轻女人来讲,生活的的确确是现实的,现实得不容有半点幻想。与其说我拒绝你对我的爱倒不如说我在拒绝一种生活方式,但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欺骗游客的,昨天那件事不会和碧海有任何关系!”
丹明激动地踱了几步,说:“凤瑶,上次确实不是你的错,可是这次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你不能武断地下结论,万一你的导游员擅自改变路线……”
齐凤瑶固执地说:“丹明,在这件事上没有万一,我相信我手下导游员素质不会低到这种地步!”
丹明继续耐心地说:“凤瑶,你要冷静地想一想,这样对事情有好处。”
齐凤瑶望着丹明,生气地说:“丹明,你对我的事情太过关注了,你认定我欺骗了游客,我不能不怀疑你的诚意!”语气里充满着讥讽。
丹明没有想到齐凤瑶会用这样的口气对他说话,不由得抬高嗓门说:“凤瑶,你……你怀疑我对你的诚意?你变了,变得刚愎自用了!”
齐凤瑶显然认为丹明的话伤害了自己,也大声说:“丹明,我不仅怀疑你的诚意,而且还认为你这样做是侮辱我的人格!平心而论,我是一个合格的旅行社总经理,我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做事情的方式!”
丹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和缓的口气说:“我承认这些都是你的优点,可我还是想说你对待有些事情的态度太过主观了。凤瑶,不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帮助你的。”
齐凤瑶由于激动眼里涌出了泪水,嗓音硬邦邦地对丹明说:“丹明,我希望你不要因为对我有过帮助就可以随意怀疑我!”
丹明望着齐凤瑶的脸,说:“凤瑶,你的话越来越让我难以接受了,我不想在帮助你的事情上过多地表白什么,因为那样太无聊了,但我必须声明一点,我今天绝对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是你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齐凤瑶嗓音缓重地说:“侮辱?哼,我为什么要遭受侮辱呢?上次有人冒充碧海旅行社员工打伤游客就是对我的一种最大的侮辱。丹明,你知道吗,这件事情虽然过去了,但它对我的伤害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述的,它不仅让我在创业的路途上精疲力竭,更让我的心在滴血,最让我痛苦的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谁、为什么这样做,总之,它像一个幽灵一样时时刻刻缠绕着我。这些你能理解吗?”
“凤瑶,我能理解你的痛苦,也愿意分担你的痛苦。”
齐凤瑶摇摇头,说:“不,你不理解我的痛苦,也无法分担我的痛苦。你要是真的理解我的痛苦就不会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了,就不会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怀疑我欺骗游客了!你可以恨我,甚至可以诅咒我,但不要怀疑我和我的旅行社,我永远不会做欺骗游客的事情,我的员工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我旅行社里还有许多事情处理,我先走了,希望我们都能好好想一想!”
丹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齐凤瑶已经走了。丹明呆呆地站着,眼角慢慢溢出了泪水……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杜桥也在哭泣。
杜桥都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地下室里几天了,他现在最恨的不是抓他来这里的人,而是那个风骚浪荡而又诡计多端的小妖精徐兰娟。他仰躺在床上,哽咽着咬牙切齿地说:“我他妈的活得怎么就这么窝囊啊?老婆没了,钱没了。徐兰娟,我操你八辈子祖宗,你个没有好下场的臭婊子,老子这一辈子全他妈毁在你手里了,有朝一日让我撞见你我非把你掐死不可!我完了,完了……”
这时,黄白菊提着快餐盒进来,说:“杜先生,吃饭吧。”
在这个神秘的地下室里,黄白菊是和杜桥接触的人中惟一称呼他为先生的人。他问黄白菊:“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想把我关到什么时候吗?”
黄白菊摇摇头,说:“这我可不知道,我就管给你和他们那几个看着你的人送饭。”
杜桥讨好地问黄白菊:“大姐,你看我像坏人吗?”
黄白菊小心地说:“我看你还真就不像是坏人,你可能是得罪他们了吧?”
杜桥皱着眉头,哀求说:“我连他们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会得罪他们呢?哎,你能不能帮帮我?”
黄白菊睁大了眼睛,说:“帮你?我一个打杂的妇女能帮你什么?”
杜桥望了望门外,嘴巴凑到黄白菊耳根前,说:“这事很简单,我告诉你一个电话,你到外面打电话找一个名叫马三儿的人,他会来救我的。我们有一笔大生意要做,能赚了钱我重重谢你。我说话算话!”
黄白菊吃惊地问:“什么?找马三儿?是不是那个……那个犯了人命案的马三儿?”
杜桥连连点着头,说:“对,就是他,只要你能帮我找到他我就能有救了!我求你了,大姐,你行行好,帮帮我吧,我要是不报答你天打五雷轰!”
黄白菊眼角溢出了泪花,说:“你找不到他了?”
杜桥不解地问:“为什么?”
黄白菊抽泣着说:“他……他已经……死了。”
杜桥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说:“啊?你……你……说什么?他……他死了?不,不会的,不会的!”
黄白菊说:“我不骗你,他确实是死了,公安局的人把他围住了,他开枪自杀了。”
杜桥依然不相信地问:“自杀?你是听别人瞎说的吧?”
黄白菊用肯定的语气对杜桥说:“不是,是我……从报纸上看见的。”
杜桥失望地一屁股坐到床上,说:“马三儿死了,死了,我怎么办?大姐,你想办法放我出去吧?啊?求你了,我在这里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杜桥的可怜相打动了善良的黄白菊,她思忖着说:“这……你落到这些人手里也真够可怜的,我想想办法吧。”
黄白菊说完,走了出去,没过十分钟,她又打开门锁走了进来。
杜桥再次急切地对黄白菊说:“大姐,你想办法儿救我出去吧……”
黄白菊打断杜桥的话,小声而着急地说:“嘘,别说了,我就是来放你走的!”
杜桥喜出望外地问:“真的?那我怎么走啊?”
黄白菊说:“该着你命大,看你的那几个人平时中午谁也不喝酒,今天中午不知为什么都喝了不少酒,正在屋里睡觉呢。你快走吧,你走了我也不在这里打工了。走,走啊!”
杜桥答应一声,和黄白菊跑了出去。
四方旅行社总经理办公室里,苏江礼在和妻子通电话。
苏妻以老板的口气对苏江礼说:“我说话算话,把答应给你的钱全划到你的账号上了。我已经和日本那个老板定好了,将来你就是那个高尔夫球训练场中方经理。”
苏江礼不得不以感激的口气说:“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说句心里话,这次我是真心实意感谢你,要不是你这几百万,我在永平市就不仅仅是凄惨了,那些债主会把我骨头都啃掉然后都不吐骨头啊。”
苏妻说:“这也是你幸运,正赶上我想投资搞旅游产业,否则别说几百万,就是一分钱我也不会给你的。当然,你要不是赔了血本,我就是把钱送到你手边你也不会接的。说到底,不是我帮你,是我们共同的利益把我们这对奇怪的夫妻拴在了一起。你让曾晖给我送来的高尔夫球训练场的资料非常棒,就资料本身的商业价值来讲也能够值二百万,我给你三百万并没有吃太多的亏。哦,对了,有一件事我应该告诉你,我改名字了,叫黎曼了,算是对过去的一种告别吧。”
苏江礼沉吟了一会儿,说:“名字可以改变,过去的事情也可以说是告别,但却是不能改变的。知道我最不爱干、不敢干的事情是什么吗?怀旧。生活中好多人都喜欢怀旧,别人怀旧是一种享受,我怀旧是一种痛苦。”
黎曼以一种揶揄地口气问:“你要把对我的恨带到骨灰盒里去吗?”
苏江礼冷笑了一声,说:“你说错了,不是带到骨灰盒里,而是带到来世!”
黎曼也冷笑了一声,说:“可来世是没有的。”
苏江礼淡淡地说:“这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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