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王太美》第106章


宁楚仪身体抽搐,自七窍渗出汩汩鲜血,源源不绝地渗到身下的地面上。
“楚仪!”子硕抱起他,将他紧紧搂在怀中。
一道黑影落下,一个面容妖艳的男人现身在两人眼前,冷魅一笑:“天魔既陨,破天当立。影狐让开,将破天交予我。”
子硕怒极,正要回应,忽然天空一阵清脆铃声响起,一道青影自天空落下,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只见一身着轻纱的年轻女子落在众人眼前。
那女子看起来仍是年幼,约莫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面无粉黛,发无簪钗,饶是如此,颜容却是艳丽夺人。她眸若沉星,肤若凝脂,挺鼻檀口,一头黑发随意披散在肩上,随着夜风狂舞。
“你是何人?”萧家那人眯着眼睛,上前一步,试图压制那少女的气势。
那少女不理会他,只是转过身对着子硕柔柔一礼道:“小女子青阳,奉我父玉罗刹之命前来助天魔脱身。这些人我来拖着,狐王请带天魔南行,我叔父在辰州等着二位了。”
子硕抱起地上的宁楚仪,沉声道:“多谢娘子相助,不知阁下的叔父哪位?”
“你自带天魔离去便是,到了辰州,我叔父便会前来接应。狐王请!”青阳伸出纤纤素手,指着辰州的方向,子硕点头示意,抱着宁楚仪,回头与华容视线相对。
华容勾唇浅笑,子硕眼神黯淡,转过了头,带着宁楚仪跃入黑暗。
萧家人大怒:“想走?给我留下!”他伸手去抓,却如打上一面无形的墙,瞬间被弹了回来。
青阳转过脸,浅浅一笑:“我说他们可以走,他们便能走了。你们……才是该留下的。”说罢她眸中如星云变幻,浑身竟然有魔气涌出,那魔气无形无际,转眼竟然弥漫整座皇城。
萧家人变了脸色,满脸不敢置信:“魔?不可能……不可能!这世间,早已无魔!”
李淳风也是大惊,这女娃子是个纯血的魔族?
青阳浅笑,扬起两只雪白的腕子,腕子上各有一个镶着铃铛的手环,她腕子晃动时,银铃便随着动作叮叮作响:“说对了,小女子,确实是一只魔……一只由人类养大的魔。”
她启唇一笑,霎时春花满地,众人只觉得置身于仙境。
然后,她跳了一支舞……
她只是跳了一只舞……
萧家的人眼睁睁看着那段舞,如入了魔障,竟是动也不能动了。
青阳腰肢纤软,手腕轻柔摆动,腕上银铃叮当响着,像是勾走了敌人所有的魂魄。一舞既终,青阳浅笑,衣袖轻拢,收了舞步。
而在她眼前的那些萧家人像是蜡像遇了烛火,全都融化了,成了一滩肉泥,在地上流淌,肉泥趟过之处,凄厉无比的惨叫响起,千万道黑影默然在地上炸开,化为蛇形,朝着四面八方游走。
那情形诡异可怕得很,李淳风和华天、华容满脸惧色地看着那幅情景,一时忘了呼吸。
青阳缓步后退,像是怕那些肉泥沾到裙摆上。见到那些蛇影,她秀眉轻蹙,手腕上银铃疾速摆动,那些蛇影顿时如被打了七寸,在地上挣扎几下,烟消云散。不过还有一些蛇影逃了出去,青阳没有在意,她迈着脚步缓慢后退,清脆的铃声追随她,几步之后,她缓缓消失在黑暗中。
李淳风等人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言语。
华容低声呻。吟一声,华天将她身体托得高了一些:“这位娘子,你怎么样了?”
“妾身已经没救了,劳烦郎君将我的头抬高一点。妾身这辈子最不喜向人低头,临死也希望能仰着头倒下。”华容笑得吃力。
华天依言将她头扬起,在地上放好,眼中满是可惜的神色。他心里很清楚,华容确实已经没救了,她胸前的骨头都已经碎尽,怕是内脏都已经破了,回天乏术。
华容用感激的眼神看他,眼神转向宁楚仪与子硕消失的方向,留恋地看了几眼,眼睛逐渐无神,最后轻轻闭了起来。
华天站在她身边,叹了口气:“师父,她怎么办?”
李淳风也是叹息,正要说话,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劳烦李太史将她交予我。”
一个高瘦的男人自黑暗中走出,他皮肤惨白,狭长的眸子里泛着浅淡的泪光。
李淳风皱眉,他知道这人是谁,就在不久前,他二人还曾长谈一番,却不知他今日为何会在此出现。
“沈郎君怎么在这里?”他疑惑开口。
沈白凤痴痴看着地上的华容,惨然道:“我来接我妻子回家。”
“哦?”李淳风看了看华容,又看了看他,语气甚是怀疑。
“我与她在幼时便早已私定终身,虽未有婚嫁,她早已是我认定结发一生的妻子。”沈白凤走到华容身前,俯身抱起她,小心不让她头颅垂下。
“华容,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誓言,保护承鸾一辈子。现在,你可终于属于我了吧?走吧,我带你回家。”眼泪顺着他清瘦的面颊滑下,落在华容的眼睫,然后顺着眼角隐入鬓间。
李淳风本来与华容也无甚交情,见他那副悲痛的模样,更是无法阻拦,于是示意华天一起让开,看着沈白凤抱着华容逐步消失在街道尽头。
如今争端已消,天魔退走,萧家退败,徒留一地狼藉。他看着满地血泥,无奈道:“去将众弟子都召回来吧,天亮之前要把这些都收拾好,否则圣人问起来可不好交代。”
华天苦着脸应了一声,转身便去了。
一阵冷风吹起,李淳风抬头看天,还真是噩梦一样的一夜。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纯血的魔……
青阳……天魔……还有萧家……
这些人,又要扰乱这凡人世间多少年?
☆、接应
华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沈白凤痴痴看着躺在榻上的女子,小心翼翼将她头扶正,不让她垂下去。华容最不喜欢低头,生前如此,死后怎可轻慢?
他拿出往日总是放在手中的木盒,打了开来,一股香臭不明的味道传来,里面是一只断手,华容的断手。
那是他在获救后,专门回到华容出事的地方寻回来的。
“你平日里那么傲气,怎么能容忍自己不完整地离去,你一定不会怪我多事的吧?”他轻抚她的脸颊,小心翼翼拿出针线,弯着腰,细致而一针一线地把那只断手缝了回去。
孟艳娘坐在房外台阶上,听着屋里的动静,眼泪流了一脸。
屋外一阵冷风吹过,台阶下慢慢走来一妖艳女子,孟艳娘止住眼泪,站了起来:“你是何人?”
台阶下的女子笑了笑:“妾身萧敏,小娘子不必惊慌,我来,是为了接一位故友的魂魄。”
魂魄?夜色深沉,孟艳娘听到这两个字,不由浑身抖了一下。
萧敏对她笑了笑,果然没有再向前,纤白双手不知从何处捧一个细口瓷瓶出来,她将瓶口对着空中,口中叹息道:“容娘子,你浑身罪孽深重,此番入了地府,怕是要吃大苦头,说不定还会被阎王打得魂飞魄散。你好歹是附子,何必非要去受那些凡人的罪?我此前说过欣赏你,可是真心实意。我在此应承你,如若在我那儿过得不如意,我即刻便放你自由,妾身虽是女子,却是向来说话算话,你不妨掂量一番,如何?”
“你在和谁说话?”孟艳娘脸色发白,浑身抖着后退两步。
萧敏歪着头看着她笑了笑,然后眼神飘向空中,灿然笑道:“好,就此说定。”
孟艳娘清晰看到一团白光自空中落下,飘向那个瓷瓶,一瞬就钻了进去。萧敏封好瓷瓶,小心将它放入怀中,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屋中,怜悯地看向孟艳娘:“世人不怕痴情苦,总把痴情印心间。可惜,有缘无分……”
孟艳娘咬着嘴唇:“娘子是在说谁?”
萧敏摇摇头,转身旖旎而去,只留下孟艳娘伤感一地。
走出门外,黑暗中转出一个人,面容妖魅,唇带轻笑,是萧家的族长萧涟。
“涟哥。”萧敏娇笑着跑过去,与他并肩而行。
“涟哥,你怎的现在才来呀,说好在长安等我,却反过来让我等了那么久。你可知这长安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萧涟叹息:“玉罗刹果然是号人物,甩掉他来这里可不容易。我刚从那几个老东西那儿出来,也听说了情况了,这凡间竟然有纯血之魔出现了,而我竟然不知情,这群老东西一直架着我的权势,不让我插手族里的事情,如今可算是自食其果了。”
萧敏小心道:“那涟哥后面打算怎么办?这次事情是我负责的,我这可算是办事不力,回去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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