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千年》第70章


“可以啊,这几天我都快闲的长毛了。什么任务?”
“用你的能力,去巫毒族潜伏。”
此话一出,旁边刁拓城的身子猛地震了一下。
真相与骗局
“长期变形对于你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是没问题……”苏缨的语气有些迟疑,即使看不见也能想象得出他一对眉毛纠结到一起的样子:“那么身份呢?”
“前不久刚上任的巫毒族族长刁拓城失散多年的弟弟——刁拓拔。”鸢看着手中的一封信纸道。
“等等,这时候去人家肯定会怀疑我是别有所图的好吧!”
“那你不要别有所图不就行了。”
“那我为什么要去当鬼知道是什么家伙的弟弟啊?!”这声音听上去有多不服气就有多不服气。
“这是任务,不要问那么多。”鸢放下纸看过来:“不管怎样,你只要呆在他身边别让任何人发现你的身份就行了。”
苏缨还是有些不服气,景象一下子就转到了另一边。没过多久,鸢带着些无奈的声音传来。
“别的任务你可没有这么多不愿意,你是还对巫毒族有阴影吧?”
景象中的东西猛地晃了一下,可见苏缨被说中了心事反应有多剧烈。
“从小被巫毒族人驱逐,使得有故乡却不能回。揭你的伤疤,强人所难是我的错。”重新出现在景象中的鸢露出一副安抚的表情:“但这次的任务只有你能做。”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鸢打断他:“不光是外形的原因,刁拓城这个人自负而且聪明,并且十分自私。让他相信一个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他的亲人。”
围观的楚常怀表示不能再同意这个观点。
“你什么都不用做。幼年丧失双亲,有巫毒族的血统,只要有这两样便足够了。除了外貌,你什么都不用隐瞒,自会有些自以为聪明的人为你安排好一切。就好像……”
“就好像遇见您之前的那样。”苏缨突然开口,语气中有着隐隐的哀伤:“隐藏着自己真实的外貌,没有依靠,没有朋友,没有自信。唯有苟延残喘、没有意义的活着。”
“怎么会没有意义呢?”鸢走近,似乎是拉起了苏缨的手:“你能够去做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需要你。”
了解苏缨这个人的楚常怀十分肯定,对于苏缨来说,之前那些话加起来都抵不过这一句“我需要你”。
“这样吧,若你这次任务成功,我就把这短刀送给你当奖励,可好?”鸢从腰间取出一把银色的短刀,而这把短刀此时正躺在床上那人的怀中。
之后的事情便都是楚常怀所知道的了。苏缨的潜伏和出逃,除了他和鸢偶尔的碰面,一切自然。苏缨所做的就好像他真是个失散多年的弟弟,这点刁拓城再清楚不过。直到苏缨出逃前最后一次和鸢碰面。
“我不想再潜伏下去了,算这次任务失败,我什么惩罚都能接受。”某人开门见山,而鸢看上去并没有多惊讶,只是淡淡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好了。”
这个故事很简单,只不过讲了巫毒族曾用抑灵药水捕杀魔形族的历史而已。
讲完之后,苏缨有一阵的沉默,最终开口道:“我知道大人您想说什么,但我恨不了刁拓城。说他自私,我何尝不是个自私的人。我不关心我的种族,更不会为了他们去做报仇之类的事。我只知道谁对我好,他对我是真心的,这便够了,所以我不能再骗他了。”说着他抬起头:“就像我加入根长一样,我从不管这个组织做的事是好是坏,我是因为大人您才加入的。因为您是我认定的人,我重要的人,我不会在乎这个人是好是坏。”
虽然看不见苏缨说这话时的表情,但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个人此时肯定无比的真诚和坚定,更别说一向让人琢磨不透的鸢脸上明显的呆愣。
“缨子你……”反应过来的男人歪了歪头:“在告白吗?我还是刁拓城?”
“什么告白啊!”某人果断炸毛:“老子才没有!”
“呵~”鸢笑了起来:“从小我身边的人都是一脸摸不透的样子。像你这么单纯又坦白的家伙果然是个意外。”随后男人又道:“那我问你,如果我与刁拓城为敌,你会站在哪边?”
此话一出,楚常怀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刁拓城,果然看见那人浑身紧绷的死盯着景象,指尖握到发白。而景象那边却是一阵沉默。
“缨子,你并不傻。开原国终究会在南方有一场恶战,你心里明白。”鸢的眼神并不凌厉,但话语步步紧逼:“如果现在不想清楚,你到时要怎么办?”
“能怎么办?!”苏缨的声音有些崩溃:“强者为王,如果刁拓城那混蛋真的败到大人您手里那也是他能力不够!”
“你这根本就不算回答。”鸢轻微的翻了个白眼:“算了,你也不用纠结了。最后一战会与南鸿的通灵者开战是肯定的。但胜不胜对于我来说并不重要。”
“为什么?”苏缨替在场的人问出了他们心中的疑问。
“我看重的是时间。”鸢转过头看向远处。他们应是站在某个高地上,因为旁边便是悬崖。强烈的风吹起这人的衣袍,而他脸上那决然又疯狂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纵身一跃:“让我来告诉你真相好了。统一九州只不过是个幌子,因为对现在的开原国来说根本做不到。无论是制度、财力、势力还是力量都还不到位,即使真的勉勉强强的统一了,也只会带来更多的混乱。而这些并不是我想要的。但这仗是一定要打的。也只有战争,才能打破现有的格局,为最终的和平创造条件。所以,这最后一战求的不是胜利,而是长久。时间越久,那些通灵者才更能明白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误!”
虽然现在立场不太对,但身为非灵者的楚常怀此时非常认同对方的观点,也难怪那么多非灵者肯忠心于这个人。
“你记住了缨子。”鸢转过头,一双异瞳直直望过来:“能骗人的不一定是假的。真的反而更能骗人,特别是对于聪明的人来说。还有啊,别忘了,若被抑制了灵力,通灵者也不过和非灵者一个样罢了。”
这一句话仿佛一把钥匙,把一切不对劲都串了起来,更是给在场的两个知情的“聪明人”当头一棒。
苏缨之所以能骗过刁拓城,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真实的自己。刁拓城扪心自问,自从相识到现在,对方真的没有骗过自己什么。连刁拓拔的身份,也不过是族里那群老不死的为了绊住自己而硬套在那人身上的。至于相貌,这人真正能让自己无条件去信任的又怎么会只有长相这种如此肤浅的理由。
巫毒族的这次潜伏,从目的到计划鸢都没有告诉过苏缨,更别提接下来的行动。连抑灵药水也不过是隐藏在最后的话中,不注意都会轻易忽略过那句话中的含义。也难怪像刁拓城这样多疑的人都没发现过什么,因为苏缨确实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又怎么会露馅。那个男人只不过提出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目标,剩下的只是诱导。而那些看似不可能的东西如今竟都一一变为了现实。楚常怀思虑至此,便也渐渐明白过来。他之所以能被从北越引出来而不起疑,正因为苏缨的下一个任务确实是去刺杀青嗥首领和抓他回去的。而鸢肯定也明白苏缨根本抓不住他,并且一定会被认出来。就像这次苏缨向刁拓城推荐他来当联军的军师一样。鸢定是料到了他的好斗心一定会答应。如此看来,对方相信的不是苏缨,而是他。听起来够讽刺的,他楚常怀就好像一条家养的鱼,当初被放入江河,为的就是养肥之后用一根线再钓上来。但他这条鱼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制造一个漩涡。把天下的形式搅得一团乱,好让稳稳当当坐在船上的那些通灵者弃船跳海,沾上一身腥。而最奇怪的是,他现在明明一切都明白了,却还是不打算就此罢手。他明明最讨厌被利用,可还是不打算脱身。看看,他这喜欢冒险的性子,也真够恶劣的。
“好了,不用再看了。”第一个忍不住出声阻止的是刁拓城。楚常怀看着他情绪波动强烈混乱到极点的样子耸了耸肩,跟着收了灵术的江霁月出了大帐,徒留帐内一站一趟的两人。最后转身一瞥,只见刁拓城半跪在床边,拉起苏缨的手抵在额上。男人弯曲着的躯干显得那么脆弱,人前的强硬全然不见,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慢慢崩塌于眼前。
说他自私,也不过是渴望一个真心渴望到扭曲的地步。说他多疑,也不过是自卑到不相信自己会被爱着。可有些东西正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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