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游子》第392章


衣红童心顿起,回头对大家说:“我们见识过亨利的意识神功,应该都有小小的心得,何妨猜猜看,这位小师父他潜意识在想什么。” 
文祥说:“有什么好猜的?难道要让教主等我们?” 
衣红说:“亏你也谈修行?因缘而住也不懂!” 
法蒂玛知道不应付一下,更耽搁时间,她便说:“我猜他是被他师父骂了。” 
左非右说:“不像,我看他眼神呆滞,是为情所困。” 
衣红问风不惧:“你有什么看法?” 
风不惧说:“我看师父会骂你。” 
胡灼问:“我能猜吗?” 
衣红说:“当然可以,只是别胡说就好。” 
胡灼说:“我猜他想还俗。” 
衣红便问杏娃:“杏娃,你得了老人真传,你看呢?” 
杏娃说:“我看他什么都没想。” 
和尚见这几个人七嘴八舌,聒噪不休,便说:“不要猜了,我告诉你们吧!我是金顶寺的第三代弟子,法名悟一。我从六岁入寺,修禅到今天已有二十年了。前几天,业师叫我去向第八尊者计美旺布请益。 
“这是莫大的荣幸,我们这些修行者最高的期望,就是力求明心见性。但是究竟怎样才算明心见性呢?唯有等待尊者的印证,才有成佛成祖的可能。” 
衣红问:“为什么要等别人印证呢?” 
“不是别人,是尊者。” 
“尊者也是人修成的呀!” 
“这就是我们所谓的以心传心。” 
“据我所知,佛心无所不在。” 
和尚懒得理会她,接着说:“尊者带我到一间禅室,各自坐在禅室的一端。按规矩,如果尊者没开口,我是不能表示任何意见的。如果到吃饭时间,或者生理有任何需要,我都可以便宜行事,只是不能开口。 
“这样过了七天,尊者始终没有开口,而且一动也不动,我也只好瞑目静坐。 
“到了第八天早上,我正有些不耐,突然心中若有所动,我觉得五脏六腑都透明了,怎么回事? 
“我什么都不敢想,因为师兄们曾告诉我,修行时有天魔来袭,常生幻想。我怕那是幻觉,便设法镇住心神,一念不生。 
“这样过了许久,我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刹那之间,我想到可能我已经死了,然而转念一想,死了就死了,我修行多年,又不是追求长生不老。” 
衣红又问:“那你修行为了什么?” 
和尚说:“希望成佛呀!” 
“成佛做什么?” 
“成佛就是成佛,难道你不想成佛?” 
“你没想过成了佛以后呢?” 
“成了佛,时间就不在了,哪还有以后?” 
“啊!我懂了,你是想把时间修掉!” 
和尚有些恼火,说:“你想不想知道刚才我在想什么?” 
“你说。” 
“我想到,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尊者坐在对面,到今天已经八天了,我没见他动一下。他也没有计较是生是死呀! 
“于是,我一心不动,四周彷佛完全不存在了。突然,好像雪山崩塌一般,我心中一阵冰凉的火花爆炸,怎么是冰凉的火花呢?我也说不出来,却感到极度的快乐。我不理它,管它是真是假,是佛是魔! 
“这样又过了许久,突然间我好像什么都懂了,所有过去读诵的佛经,都有了完整的意义!人生事物好像我手上的指头一样明确。 
“我高兴极了,我终于明心见性了!我坐不住,一跳就跳起来。我高兴地跳着,叫着,我得悟了! 
“尊者还坐在对面,我要感谢尊者,是他带领我渡过这道难关的!我便跑过去,向尊者下跪,行了五体投地的大礼。但他还是一动都不动,我有些好奇,便爬起来走到他面前。室内虽然很暗,但是近看还很清楚。 
“我突然发现,那哪里是尊者?原来是一个刍像! 
“我未加思索,便把刍像用力一推……” 
“哎呀!糟了!”胡灼听得入神了,忍不住叫了起来。 
“是的!糟极了,我一推,那刍像就倒了,成了一堆齑粉!我便逃出来。现在怎么办?你们要知道我在想什么?我什么都没想!什么都不敢想!” 
胡灼有感而发,说:“小师父!你既然明心见性了,管它是尊者还是刍像?” 
和尚说:“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呢?” 
“真就是没有怀疑!小师父!你继续努力吧!” 
“你怎么知道?” 
胡灼叹口气,说:“唉!我也是过来人,一直在真真假假中打滚。” 
和尚说:“怎么在真假中打滚?” 
胡灼回身指着山下千家万户,说:“那些人的生活你该知道吧?” 
“大概知道,但是我不能接受。” 
“是的,我也是接受不了,才开始追求的。几个月前,由于这位文祥先生,我有机会拜见教主,领受了一些教益,然后虔心修习。文祥曾经问及我的过去,那时我不敢回答,就是心中存有渣滓之故。 
“你刚才说的境界,我曾经到过,由于执着在真假之间,结果便和生活在虚拟实境中一样,根本不知真假。 
“如果你刚才不管尊者是真是假,很可能此刻已进入另一个境界。实信是不容怀疑的,也只有在实信中,人才能进入更高境界。你在乎尊者的真假,那表示你所得到的认知,完全要靠更高权威的肯定!” 
“当然需要肯定,万一是假的呢?” 
“原来你修行是为了要相信自己所得是真的?” 
“当然!” 
“那你不必修行,做梦保证让你相信一切为真!” 
“但我知道做梦是假的呀!” 
“你怎么知道的?因为在客观环境,人有判断的参考,是吧?” 
“没错。” 
“可是,你怎么知道你是在客观的环境下呢?” 
“这个世界就是客观环境呀!” 
“你怎么知道你所谓的这个世界不是另一个梦?” 
“那我该相信什么呢?” 
“实信依赖判断,判断又需要智慧,智慧随人成长,成长要时间。” 
“怎么知道自己有没有智慧呢?” 
“如果你经常进步,觉得过去是错的,而且越懂越多,就是智慧增长的现象。” 
“你怎么会觉得过去是错的呢?” 
“这才是要点,人生下来本无智慧,是一点一点增进的。没有智慧时,所作所为难免有错,只有察觉自己的错误,才叫智慧。” 
“那对他人呢?” 
“当你一天天地更能容忍他人的错误时,智慧便开始成长了。” 
“这样说来,真有智慧就不明是非了。” 
“不是不明,而是不辨。” 
“我若不辨尊者是真是假,岂非迷信?” 
“如果你靠分辨尊者的真假来决定是否迷信,你又凭什么知道尊者是真的?眼睛看到的,还是耳朵听到?相信六贼不更迷信吗?” 
“那我还没有明心见性?” 
“是的,这就是你的关隘。” 
“没有得到尊者印证。” 
“是的。” 
和尚有了笑容,说:“阿弥陀佛,我懂了。” 
衣红这才对胡灼刮目相看,她过来向胡灼合什鞠躬,说:“胡姐姐,老实说,我原来对你心存偏见,请大菩萨原谅。” 
胡灼连忙闪身让开,说:“不敢当!我只是个幸运的修行者。” 
左非右说:“文兄说你是易经专家,我还没有时间请教呢!” 
胡灼说:“易经专家?那种招摇闯骗的角色?” 
左非右说:“你怎能这样说?” 
胡灼说:“世人逐臭成瘾,圣者连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自称专家?” 
衣红拍掌道:“胡姐姐说得好,我们这里就有个臭皮蛋。” 
左非右说:“受教了。” 
文祥接着说:“臭皮蛋是我,请原谅。” 
衣红说:“怎么今天这里酸气冲天?一个受教,一个求原谅!” 
杏娃说:“这里还有一个,对不起!请大家进去吧。” 
那和尚又问:“我资质愚鲁,还有渣滓,哪位施主能为我解惑?” 
杏娃说:“胡灼,你说吧。” 
胡灼还要推辞,衣红说:“胡灼不是胡说,是方便说。” 
和尚问:“小僧希望变聪敏些,该当如何?” 
胡灼见山门前有个两公尺直径的小池子,中间有尊弥陀佛像。她指着池子问和尚道:“那是什么?” 
和尚说:“是个放生池。” 
“为什么这么小?” 
“教主说,放生池只是个象征,如果太大,信徒就会买些小动物来放生。有生意做,便有人动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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