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王之王楚庄王》第1064章


元迟迟不到的羞辱,将她压得完全无法自处,只能选择进一步昏迷和承受。
她现在虽然隐隐猜到,真正亲呢自己的其实是昭元,因为那种亲呢也是那样的似曾相识;可是无论如何,是眼前的这个人让自己曾经以为是那样的,是他让自己蒙受这一切的危险、一切的羞辱和一切的失败的。自己先前所想的那些对他的原谅,他哪里还有资格承受?
她咬着牙想着,那曾经迫切想要原谅昭元的想法,竟然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又被那锥心的复仇之痛击得粉碎。那股复仇之痛其实远比她自己想象的要强大得多,总是在她自己以为只需要再多一点点就可以克服的时候,就会展现出藏得更深的障碍,发出更多的质问和激励。它仿佛永远都是胜者,永远都要刺激她鄙视一切借口,不惜一切代价去尽力无悔。
自己也曾经不止一次地努力劝说过自己,昭元其实已经尽了最大的力量了,如果是别人,所带来的只怕只能是全面屠城。可是无论如何冷静,无论如何劝说自己去为他设身处地想一想,也始终无法消除他把敌人引入城内的事实,更无法消除母亲在自己眼前被杀、家园被毁、亲人痛恨的痛苦。这股惨痛简直如深入了骨髓一般,而且因为他对自己的爱和自己对他的爱而更加锥心,更加难以接受。他是男孩子啊,他犯了这么大的错,他怎么有资格来获得原谅?
自己曾经无数遍地问过自己,如果昭元做的是错的,那么什么是正确?她没有办法回答,因为在那件事上,太深的仇恨已经和太深的狂热可怕地融合,早已经根本就不可能有真正的正确。的确,世界是不完美的,世界上也许不可能有人能做到正确。可他是不同的,他是自己所爱的人。他说他得到了完美,那么他就一定要跟世人不同,那自己又怎么能用世人的标准去要求他?为什么他不能摆脱命运的束缚,去给特洛伊、给自己带来完美的命运?
自己身陷那虎口般的洞房之时,自己是多么的盼望他能来救自己,盼望他能来求自己原谅他啊。自己曾经苦苦地想,如果他能来救自己,自己一定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打他一耳光,然后无力地缩进他怀里大哭一场,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思念、怨恨、委屈和痛悔,全都尽情地宣泄出来,让他温柔的拥抱和深情话语来抚慰自己的一切,为自己洗去一切的阴影,开创美好的一切。现在,一切都如同自己所想的那样了,他的眼睛中更满是期盼、满是承受的渴求,可自己为什么还是无法这样做?是什么阻挡了自己?真的只是那仇恨么?
那方永远在昭元怀中的丝巾,便如一面燃着邪火的可怕天网,让她只要一想到接触昭元的身体,全身就都起了一种被死死网住的感觉。那些邪火不但燃烧她的躯体,更加无情地烧灼着她那本来就已饱受打击、急需爱侣支持的脆弱芳心,窒息着她的灵魂。不光如此,这些邪火还时时刻刻都在推波助澜,为那本来就已经足以噬人的复仇之痛助威。它们就象是互相约好的一样,彼此帮助,互相支撑,在她和他之间,构成了一道永远也无法逾越的天堑。
伊丝卡拼命地低下头,不想让昭元看见自己那越来越抑制不住的泪水。可是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却依然还是诚实无比地将她内心里的痛苦波澜,全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昭元的面前。也许他还不知道那方丝巾也是取祸之因?也许他也有些委屈?也许自己应该告诉他,给他抉择的机会?不,不!绝不!她只觉自己的心更加被撕裂了,也更加地愤恨他了。
昭元便如等待被宣判生死的囚徒一般,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都被一根随时可能断裂的细丝吊上了九宵之天,全身上下简直没有一寸肌肉不在恐惧,没有一寸灵魂不在颤抖。他知道,现在的伊人正处于爱与恨疯狂搏斗的旋涡之中,自己任何一丝一毫的举动或是言语,都可能招致不测之果:或是万劫不复,或是从此永远摆脱阴影。他甚至觉得身体正被一片片透明的神刃一点一点地穿透,要将自己的身体切削成无生命的薄片。在这个连时间都害怕得颤抖的时刻,自己的容身之地,究竟在哪里?
伊丝卡的娇躯在那可怕而又无休止的旋涡中无助地瑟缩,越来越是柔弱,越来越是可怜。昭元心头的痛更是越来越刺骨,越来越是让他晕眩。忽然,他起了从来没有过的赌徒般大胆的心理:伊人无法克服心理障碍,那么我为什么不能帮她突破?
昭元颤抖着一点点挪近了身躯,双手悄悄地伸向伊人,想要拥住她的娇躯,哪怕是因此而换来一次倾尽她全力的耳光,或是生死一咬、拼命一抓,也在所不惜。他甚至希望这些来得更加猛烈一些,因为只有这样,伊人才能够更加无力地倒在自己怀里宣泄和痛哭。
伊丝卡的娇躯越来越近了,她身体的香软之感,似乎从一开始动念就已经近在了指尖,近在了心头。可是前方的路却越来越是迷茫,越来越是可怕,越来越是不测。迎接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伊人的惩罚和愤怒似乎马上就要到来了,可是在那之后,究竟是不是宣泄?是不是原谅?
昭元几乎都想要闭上双眼,可是他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闭不上心灵之窗的。忽然,伊丝卡抬起了头,冷笑道:“我已是别人的妻子了,你还来做什么?你还来做什么?”她的话音带着冷竣,带着怨恨,更带着哭腔。那打转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再也抑制不住,随着她娇躯的颤抖一簇簇滚落下来,象一颗颗因失散了金线而散落地上的明珠。
昭元的心突地一跳,继而又突地一停,那短短的几个字就象是一次次剧烈的电闪雷鸣,令他惭愧,令他晕眩。他感到手已经不争气地停住了,因为伊丝卡甚至都已不只是讽刺,她的那种形同陌路的鄙视神情,实在更加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咬了咬牙,终于道:“不,你不是他的妻子,你是我的妻子。你还没有跟他动房,你最多跟他只有名份而已,对不对?而且若是只讲名份,你更先是我的妻子。你只是在强迫自己,跟他其实连名份都没有的……”
伊丝卡那本来似已略略平静、但实际上却更加糊涂的心,又被他刺痛了,简直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那“动房”二字,更是无比的刺耳和丑陋,令她心头一阵气苦。她突然站起身来,用尽全身气力向他嘶声道:“我是你的妻子?你怎么不干脆说你还救过我,我是你的女奴,我根本就该受你摆布?我要是跟他动了房,你就认我是他的妻子了,就不会来救我了,是不是?你以为你来是救了我么?你……”昭元全身都颤抖起来,忽然死死抱住了她的身体,颤声道:“不,不,你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你相信我,你相信我!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嫌弃的份,只有我对你献祭的份,没有反过来的!”
伊丝卡珠泪盈盈,拼命要挣脱他的怀抱,尖叫道:“你不是很恨抢别人妻子的人么?你不是很看重世间俗法的人么?被你献祭的从来不是我,而是你那些世俗礼法!你只服那些硬梆梆的道理!你怎么会为我而破坏这些?”昭元心头一颤,一股热血猛然起来,脱口而道:“不,我可以把我献祭给你的,我真的可以的!”伊丝卡嘶声道:“我不信!我不信!我永远不信!你自己要去为道理献祭,为什么不让我去为道理献祭?你自私,你无耻!”
昭元心头已被撕出了血,道:“不,你不是在向那些道理献祭,你是要把自己献给对我的惩罚!你要惩罚我,我虔诚地接受,可是我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你为了惩罚我而去伤害你自己、强迫你自己!你知不知道,这比直接伤害我,更让我伤心一万倍?”伊丝卡愤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强迫自己?你怎么知道我是在伤害自己?我是自愿的!我很幸福,因为我有了真正的希望。是你来了破坏我,是你破坏了我一切的成功希望!”
曾经无限温婉、无限可人,并曾用那一丝淡淡忧愁来彻底迷倒昭元的伊丝卡,现在的小脸上,再也不是那种淡淡却又摄人心魄的哀愁了。她的樱唇已经被她自己咬得几乎出了血,那本来玉般晶莹、白中透着隐隐红意的小脸,更已是苍白得可怕。她美丽的眼睛中,更加充满了疯狂,充满了痛苦,充满了委屈和怨恨。
昭元痴痴地望着她,心头涌动着无穷的愧疚和痛悔,直恨不得以身去替伊人承受造成这一切的痛苦。他咬着牙,拼命使自己的声音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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