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个微信去地府》第575章


因为李若凡的点拨,蓝雨轩和宋韵婷也会提出自己的一些见解。当时的北平,懂京剧的就像是后世形容乒乓的那句话:中国还就是不缺会打乒乓球的。
当然,乒乓球一直处于巅峰,其实繁华之后总是落寞。集体退赛映射的是更多,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官上任想的就是反正乒乓球厉害的运动员多,不过,外行那些体制里面的手段用在相对单纯血性的选手身上,最后的反弹也是出人预料的。
对于京剧改革,其实真要说起来无论是昆曲六百年还是京剧三百年,改革一直都有。梅兰方先生也对京剧是否要移步换形提出自己的真知灼见。
真正高明成功的改革应该是润物无声的改旗易帜,但华夏的改革总是用一种最极端的方式。就像新进推出的股市准入制度,不去解决连赌场都不如的问题,偏偏要解决投资者智商的问题!
中国的问题大抵如此,舍本求末,缘木求鱼。
从1913年创排时装新戏开始,梅兰方一直没有停下创新改革京剧的步伐,虽然他因为内容与形式的矛盾而放弃了时装新戏,但随即将精力放在了古装新戏的创排上。
无论如何变化,梅兰方始终遵循一条,那就是决不背离京剧的艺术规律。他的戏较之传统京剧有了很大的变化,但依然是“京剧”。
移步而不换形,梅兰方所说的“形”其实并非仅仅指形式,而是京剧的艺术规律、京剧的特有风格。所谓“不换形”,便是不违背京剧的艺术规律和特有风格。
有趣的是,梅兰方在后来自己否定了移步而不换形,还做了检讨。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不这样做,又能怎样?对于人生始终还算平顺的他来说,这次风波着实让他领教了政治的厉害。从此,梅兰方虽然不至于噤若寒蝉,但却重新变得沉默,人们再也没有听到过他关于京剧改革的任何理论观点。
这也是梅兰方从来不在1949后提及齐如山的原因,用沉默表示自己的保留。
在抗战胜利后的国共内战之前,也就是梅兰方刚刚恢复演出的第三天,蒋介时和夫人宋美零曾经亲往戏院观看梅戏。
演罢,梅兰方受到蒋介时的接见。当时蒋介时对梅兰方说:“你是爱国艺术家,今天可称幸会。”临走,蒋介时又拿出一张写好的宣纸,上款是“兰芳博士惠存”,下款是“蒋中正”,正中是四个大字:“国族之华”。
什么才是真正重视京剧,重视传统国学,慈禧的做法就很有意思。她从不干涉京剧昆曲的具体表演创作,虽然自己会唱还唱的极好,但通过对谭鑫培的赏识无形之中让京剧得以大盛。
宋韵婷这时在梅府也小心的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见解,许多都是李若凡来自后世的见解。话剧和京剧在本质上是互通的,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听着两人说起在梅兰方家说戏的趣事,李若凡笑而不语,四大名旦家里汇聚了京剧实践和理论最厉害的顶端,可以说,就像是终极京剧研究生班,而且是只办到20世纪的前五十年。
陆小曼笑道:“你们倒是好,早知道我也去梅府听戏,我想梅兰方是不会不让我进门的。”
李若凡笑道:“这可不成,这个是《日出》主角陈白露的台词,你先背背。要是繁漪演的出彩的话就让你演陈白露!”
简单说了《日出》的故事梗概,陆小曼眼睛一亮,繁漪仅仅是《雷雨》的重要人物,但陈白露无疑是当之无愧的主角。整部话剧其实都是陈白露的舞台,其余的都是配角。
林徽因笑道:“《日出》可以和《孔雀东南飞》,《窦娥冤》想媲美了!”
李若凡道:“我准备让阮玲玉演小东西。《日出》陈白露演活了,也就成功了。”
陆小曼笑道:“梅兰方在舞台上演的比女人还女人,李若凡的话剧也是比女人还女人。我看你是得了曹雪芹先生的如椽巨笔,专门为女儿立传。”
陆小曼笑道:“看来我这几天要熬夜了,以前学昆曲京剧的时候觉得生旦净末丑有趣,现在学话剧,反而觉得话剧更有挑战性!我这一想啊,京剧太注重于唱功,对人物的内心世界和脸部表情有些缺漏。像脸谱更是如此,比拼的唱词优美,唱功高下。”
VIP卷 第七百八十五章 烫金
中国戏剧无声不歌,无动不舞。
但京剧一直存在表演和内容脱节的问题,譬如著名的柳迎春寒窑苦等里薛仁贵离乡背井18年的故事。
传统的京剧剧本有个优点就是往往都是采用历史上耳熟能详家喻户晓的故事,估计当初四大徽班进京或更早就已经有未留下姓名的京剧剧作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京剧生旦净末丑的脸部化妆是特点也是缺点。把脸部都涂抹起来,好处是观众一看就知道这个是红脸的关公,这个是白脸的曹操。但在演唱的时候,是用乐器和唱功掩盖了人物的内心世界在脸上的表现。
戏里薛仁贵离乡背井18年,如今回来了,梅兰方扮演的柳迎春怀疑是陌生人冒充自己的丈夫,便一气跑回寒窑,顶住窑门不开。这时薛仁贵在窑外有一大段“西皮”唱段,回忆了当年在寒窑新婚的情景,表露自己的思念之情。
按照传统演法,梅兰方进窑后一直背对门外的薛仁贵纹丝不动地坐着,尽管薛仁贵唱得声情并茂,她却还是无动于衷,脸上、身上一点“戏”也没有。
但当薛仁贵刚一唱完,柳迎春却立刻开门相认,这就不符合生活逻辑和戏剧人物情理。柳迎春在听薛仁贵诉说时,要趁着胡琴“过门”见缝插针地加进身段、表情,随着薛仁贵的叙说,要表现出柳迎春复杂心理的变化。
听他唱到“常言道千里姻缘一线定”的时候,要有十分倾听的神态,因为这句话与自己息息相关。薛仁贵唱到“你的父嫌贫心太狠”的时候,柳迎春要显得很气愤难过。而唱到“将你我夫妻赶出了门庭”的时候,柳迎春要为之动情,做出以袖拭泪的动作。等到薛仁贵把当年的隐情全部述毕,柳迎春就可以明白门外之人正是分别18载的丈夫。如此再开门相见,就如同瓜熟蒂落,水到渠成了。
这时外面忽然走进孟小冬,笑吟吟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孟小冬本来站在窗外,她对除了李若凡之外的几人是不大认为懂京剧的。这时听到宋韵婷的一番话才有所感悟,推门进来也是诚心诚意的赞赏。
宋韵婷笑道:“这可不是我的功劳,我可不敢居功。”
李若凡笑道:“坐下吧,正好都是下面几部戏的重要演职员,我就随便聊聊。刚刚宋韵婷说的很好,演戏关键是把自己代入角色还要超脱角色。人是感情动物,喜怒哀乐,其实都是表情语言动作下意识的表达,假如实在是大脸谱,那也要通过眼神,胡须,通过一切装扮来表达出唱词所要表达的感情。唱词是死的,人才是活的。”
李若凡也是说给孟小冬听的。仅仅嗓门好,是不能成为数一数二的大家的。京剧所谓唱念做打,其实远远不够,对人物的感情,心灵挖掘远远不够。
李若云看到都是对哥哥一脸崇拜的样子也是惊讶。她不知道为什么哥哥会变得这么厉害,同时也为宋韵婷有些发愁。
李若凡身边围绕的可不是普通的野花野草,而是牡丹玫瑰月季这些雅致。
说完一段,李若凡笑道:“内部资料,绝不外传啊。”
其实他不说也不会有人傻傻的把这些流传出去。在古代,手艺人的精华都是传子不传女的。李若凡说的这些关键,诀窍,那真的是真传弟子才能得到师傅的几句指点。
听到陆小曼又抱怨春柳社对外排斥的事情,李若凡有些好笑。
李若凡笑道:“不用着急,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李若凡也想过和春柳社谈报酬的事情,但春柳社根据李若凡的了解,主要人物都去江苏办戏曲学校了。现在的这些构成的社团是很松散的。松散的社团只能做点背黑锅的事情。欧阳书同是管不住大家的。
当然也是一种考验。借一部《雷雨》考验人在面临选择的时候如何抉择。
等送几位客人离开,见孟小冬还在,李若凡笑道:“有不同的意见说出来,我帮你顶着。”
孟小冬笑道:“没有意见,只有请教。”
孟小冬也是极有天赋的人,李若凡和宋韵婷席间所的话直接就领悟一大半了。
李若凡笑道:“其实你的老生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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