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长发之谜》第17章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干杯!”
“另外——”
青柳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继续说起来。
“是关于白天的约定的。那幅画已经没有了,作为替代,我给大家准备了一点小礼物。你们能接受吗?”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青柳和放在他身边的纸箱上,青柳背靠在面朝庭院的大玻璃窗上。傍晚时分,他让莲见帮忙从车上抬下来的东西恐怕就是那个纸箱了。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
说着,青柳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来的是一个白色画框。那画框不是很大,看上去似乎正好能放一张八开大的画纸。
“这个,是,莲见吧。”
画框中放着一张水彩画,而且正如青柳所说的,那是莲见皓一郎的肖像画。但是,画上的莲见和现在的本人之间,有着相当大的差异。身体比现在要痩得多,虽然都戴着银边眼镜,但画上的莲见看上去还是一个稚嫩的少年。
“哇!”
首先喊起来的就是莲见本人。
“画家,我可真不好意思。”
“太像了。”深雪拍着手,“过去的才子就是那样。太棒了。画家,那是你画的吗?”
“不是说了吗?这是我的礼物。”
“你什么时候画的?”
“那个仓库被烧掉后。我闲来无事,不知为何想到了,于是就画下来了。”
“你也给我们画了吧?”
“当然。”
青柳看着纸箱。
“我嫌麻烦,你们能自己在里面找找,拿出来吗?”
他命令完过去的学生后,又补充一句,“对了,对了”。
“五十岚,也有你的画,可以的话,请接受。”
“我的?”
五十岚有点吃惊,歪着脖子。青柳露出羞涩的笑容,看着他。
“十年前,你们来我家玩的时候——那时,大家一起照了相,对吧。那张照片留在我手里了。我就根据那张照片,给你们画像。我觉得难得,就也给你画了。”
“是吧,太感谢了。”
从箱子里找出自己的画像后,深雪把它竖在椅子上,稍微离开一点距离,认真地欣赏起来。
“这就是十年前的深雪吗?”身旁的阿响说道,语气显得感慨万千,“和现在几乎没有变化。”
深雪下意识地说声“谢谢”,但很快便重新回味起他的话。如果他的意思是“现在依然年轻”,那应该高兴。但如果是“还没有长大”,那就要让人难过了。
十年前,自己的那张笑脸的确天真无邪、阳光灿烂。深雪觉得那是无忧无虑的岁月。十年后的今天,自己虽然基本上还能开心舒畅,但恐怕已经很少能那样笑了。
就在她心绪低沉下来的时候,突然——
传来清脆的玻璃破裂声。
“怎么了?”
“喂、喂!”
“怎么了?”
传来交错的声音。深雪惊讶地扭过头,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很快,她禁不住大声喊起来。
“夕海!”
美岛夕海站在放置画框的纸箱边,损坏的画框落在她脚下。白色的木框已经变形,破裂的玻璃散溅在地上。
看上去,那似乎并非不小心掉落的。是夕海自己扔在地上的?——是那样的吗?
“您不喜欢吗?”
青柳冲着夕海问道。他虽然语调平稳,但声音有点颤抖。
夕海直直地看着脚下,直视着那破裂画框中的十年前的本人肖像。
“这不是我。”
她没有理会青柳的问话,犹如自言自语般吐出一句。这句话让深雪感觉到她非常的为难以及极度的愤怒。恐怕不只深雪有这种感觉。
“不是我,不是……”
夕海嘟哝着,摇了几下头。那黑色的长发伴随着头部的晃动而妖艳地摇摆着。
她那样子显然异常。深雪突然产生疑问——她的病还没有被治好吗?所有了解过去事情的人恐怕或多或少都会这样想吧。她曾长期在精神病医院。虽然不知道她在那里的病情,但出院后,说不定还有后遗症之类的……
“老师!美岛老师!”
千种走近继续激烈晃动着脑袋的夕海。夕海没有理会,千种将手放在她的肩头上,再次大声喊“老师”。这时,夕海才有点反应,似乎苏醒过来。
“啊……”
她看着千种,然后将视线移到脚下。
“啊……对不起。”
她冷淡地说道,没有再次面朝青柳道歉,也没准备捡起破损的画框,而是慢慢地退到房间一角。
看见夕海坐在椅子上后,千种弯下腰,开始捡拾散落在地上的玻璃碎片。凉子奔到厨房,拿来湿抹布和塑料袋。深雪也无法站着不动,打算走过去帮忙,但是缠着绷带的左腿无法自由活动。与疼痛感相比,焦躁感更加强烈。
白色的画框被损坏得惨不忍睹。看着那里面的肖像画,深雪的心情难以言喻。
那里有十年前的夕海。
土气的运动服、学生裙、短发、土气的黑边眼镜、微微露出的缺乏自信的笑容。深雪非常熟悉的美岛夕海就在那里。
2
莲见和凉子共同制作的饭菜很好吃。
除了最初的不和谐,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祥和的气氛中度过的。夕海的心情看上去也平稳了,那些刚才还在远处观察其反应的老友们,也慢慢地走到她身边,和她交谈起来。但是所有人依然强烈地觉得她不协调。
虽然有时会让深雪心惊胆跳,但作为“丈夫”,作为“帅气刑警”的阿响的举止大致还算合格。虽然到了晚上,他摘掉墨镜,露出真容,但这没有任何问题。事实上,除了夕海,应该没有人见过阿叶。即便是夕海,她也应该分辨不出他们这对双胞胎兄弟。
由于酒精作用,阿响逐渐变得饶舌,而后藤也同样因为喝多了,开始胡说八道。五十岚即便醉了,也和平素基本一样。三人正在那里笑谈。应后藤的要求,阿响开始说起自己曾遭遇到的大案片断。那些自然都是他从阿叶那里听来的,但其中也包含有他本人亲身经历的。比如说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所发生的那起亡魂事件【原注:参照《肢解尸体之谜——杀人方程式I》】,深雪将不怕生的白猫珀特放在膝盖上,侧耳倾听着阿响的谈论,内心中多少有点醋意。
“哎呀,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刑警的工作也不容易呀。”
后藤的感触非常普通,但口吻却很夸张,他一边说着“哎呀”,一边给阿响的杯子里加满啤酒。
“你曾感觉到有生命危险吗?”
阿响来劲地点点头。后藤看着深雪,继续问起来。
“你担心吧?年轻的夫人。”
“我还好。”
深雪抚摸着珀特的后背,用一如往常的语调回答着。
“我已经做好他殉职的思想准备。”
“说什么呢?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刑警的工作非常严酷,我明白这个道理,依旧和他在一起。所以我还好。”
“话虽那样说……”
后藤又扭过身,冲着阿响。阿响再次狠命地点点头,
“我的人身保险,数额可观。”
——瞎扯。
后藤挺起身子,“是吗”,也不知道他相信了多少。
“你打麻将吗?难道你们不被允许吗?”
听到后藤的询问,阿响煞有介事地回答起来。
“如果不打麻将,就没意思了。”
“对呀!——你打得好吗?”
“上大学的时候,一周会有两三个晚上熬夜打。”
“这次,我们打打。不,明天如何?莲见这家伙,有麻将吧。——五十岚,你呢?”
后藤做着在桌上搓牌的动作,问道。五十岚摇摇头。
“麻将,我不行。如果是象棋和围棋,我还是可以的。”
“那就遗憾了。”
后藤叼上烟,准备用打火机点火,但或许是没有气了,点了几次都没成功。五十岚看不过去,递上了自己的打火机。
“对了,明日香井。”五十岚换了个话题,“你的兴趣是观测天体,对吧?我记得深雪什么时候对我说过。”
深雪顿时一惊,但阿响毫不为难地回答起来。
“我一直喜欢看星星。我之所以开帕杰罗,也是为了能带望远镜上山。”
“原来如此。”
“对了,对了,今天是月全食。但令人遗憾的是,在日本无法看见。”
“月食……”
深雪知道六年半前,纱月被害的那个晚上。对于深雪而言,“月食”这个词依然让她忌讳,无法忍受。阿响和五十岚或许也知道吧。阿响或许是从阿叶那里听说的,而五十岚则或许是从自己这里听说的。
“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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