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长发之谜》第23章


“四楼是红色,三楼是蓝色,二楼则是黄色,正好是绘画中所谓的三原色。这也许是凉子的个人爱好吧。”
“偏偏她被分到了最讨厌的红色房间。这或许也是一种暗示吧。”
说着,阿响摸摸胡须稀疏的尖下巴。
“如果她看见红油漆泼洒在三楼的走廊上,也很有可能会大喊大叫。比如把千种叫醒,让她想办法什么的。”
“或许会那样的。”
深雪知道一个事实——夕海的姐姐纱月也同样讨厌红色。六年半前的那个冬夜,在纱月公寓的大厅里,在夕海的提醒下,深雪脱下了戴在手上的红手套。当时她还想——如果没有这样奇怪的顾忌,就成不了一个艺术家啊。
难道从去年春天出院以来,夕海不仅在言行和外貌上,就连色彩方面的喜好都和纱月完全一样了?
在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好像装过牛奶的大杯子,一个玻璃烟灰缸以及一个具有艺术风格的煤油灯。好像所有的客房里都有那种煤油灯。在二楼的房间里也有同样的东西。
几个香烟头残留在烟灰缸里。好像都是夕海抽的细长的女性专用烟。
在烟头过滤嘴上留有她使用的紫色口红的印记。在烟灰缸旁边,还有一个烟盒,里面残留着几支烟。还有一个她的物品——金色的气体打火机。
阿响慢慢地拿起那个打火机,打了一下火。当然,他为了不留下自己的指纹,用手帕包好手。只打了一下,火就打着了。接着,阿响又拆下打火机上的彩色玻璃式样的火机帽,打开盖子,闻闻里面的气味。很快——
“哎?”
他突然叫了一下。只见他看着床头柜下面。
“这个,是,剪刀吧?”
阿响从地上捡起来的正是一把小剪刀。那剪刀很小,是平素放在针线包里的那种。
“千种,这是美岛的吗?”
千种依然站在房门处,定睛看看阿响的手头。
“是的。”她回答道,“那不是放在夕海老师的针线包里的吗?”
“犯人就是用这把剪刀剪下头发的吗?那可费事呀。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当时,她把头发扎成一把,所以从根部一点点剪,就会剪成那样的。——你怎么看?深雪。”
“是的。只要花时间,肯定可以。”
虽然深雪极力想镇静地回答,但还是很难控制住颤抖的声音。夕海那出乎意料安详的面容让人觉得她还有救。
“针线包在什么地方?”
阿响在室内转了一圈,“啊”的叫了一声。
“是那个吗?”
他用手指着扒掉床单的床铺枕头处。那里很随意地扔着一个淡绿色的小盒子。
“是这个吧?千种。”
“是的,的确是。”
阿响把那个针线包拿起来,注意不留下自己的指纹,察看起来。里面放着几个纽扣、拉链,几卷不同颜色的线等等。没有剪刀。
“罪犯杀死她之后,发现这个针线包里有剪刀,就把头发剪了下来。而且还把她穿着的睡衣给脱下来……”
深雪看着独自在那里嘟哝的阿响,从尸体旁离开,轻轻地靠在墙壁上。
“罪犯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缠绕心中,难以言喻的不安。深雪来回摇摇头,似乎要排遣掉那不安,冒出这样一句话。
阿响没有理会深雪的话,猛地转身朝房门口走去。
“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千种。”
他再次冲着她发问起来。
“除了睡衣和被剪掉的头发,还有什么东西不在这里呢?”
“这个——”
千种显得不知所措,翻着眼睛,环视着房间。
“如果不看看她的包,什么也……”
“如果看看包,就能知道什么不在吗?”
“旅行前,是我帮她收拾行李的。”
“那么,我想之后是会让你确认。”
在房间内里,有个固定的衣柜,在其旁边,并排放着两个暖气片。阿响快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
“没有挂着衣服……”
深雪想起夕海昨天穿的衣服。黑色的长袖衬衫、黑色的宽筒裤、黑色的宽檐帽。
“帽子在这里。衬衫和裤子没有了,也被罪犯拿走了?”
阿响把左手抵在白净的脸颊上,歪着脖子沉思起来。一秒、两秒,就这样持续沉默着。千种开口了,让人感觉她终于忍受不住了。
“对不起。那个,我,不舒服……”
只见她的脸色比方才还要苍白。千种一只手捂着嘴巴,额头上渗出汗。看上去她似乎有呕吐的意思,正拼命忍着。
“对不起,我先告辞了。”
千种发出低低的呻吟声,从房间里奔出去。只有到二楼才有厕所。不要紧吧——深雪多少有点不放心。
“你不要紧吧?”
听到阿响的询问,深雪微微点点头。
“要说冲击,的确是个冲击。但我感觉头脑麻痹了。即便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夕海的尸体,我似乎也不觉得这是真事情。”
“原来如此。也会有这种反应吗?”
“阿响,你竟然能毫无反应。”
“因为我有扮演‘帅气刑警’的使命。”
阿响用和平素一样的装模作样的声音应和着。
“这个暂时不说了。幸亏下雨了,否则真正的刑警早就大举来到了。好了,好了,如果他们来了,我该怎么做呢?”
“这个……”
“应该继续这样隐瞒吗?还是光明正大地向大家表明身份?怎么办?深雪。”
的确,这是个重大问题。深雪觉得非常为难。
如果阿香始终坚持自己就是明日香井叶,来这里搜查的警察当然会去询问警视厅,调查他说的是否是真话。如果那样,迟早他们会知道——真正的明日香井叶正在疗养这样一个事实。
但是,如果因为这个,就立即在这里宣布他是个冒充者也不是件令人开心的事情。深雪的真实想法是——不告诉大家实情,能否有一个含混过去的方法。
“这些事情,还是根据状况,随机应变吧。弄不好,阿叶之后很有可能被上级大骂一顿的。不管怎样,见机行事吧。”阿响说道。他似乎看穿了深雪的心思,紧锁眉头。
这些暂且不管,如今,在东京,阿叶怎么样了呢?深雪还在担心这件事。
昨晚夕海的“预言”烙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不远的将来……悲伤。许多人。你也是。……啊,对。不是你本人,是对你重要的人……”
每一句话都记得。那到底是什么意思?一直挂念这句话,昨晚怎么都无法入睡。所以……
但是现在,那个大放厥词的夕海已经在这里,就这样,成了一具无言的尸体。那时,她“看到”什么?“感受到”什么?她所具备的“力量”究竟有多大成分是真的?现在已经无法去质问她了。
“对了,深雪。”
阿响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尖锐起来。
“昨天发生地震时的事情,你在那个时间段……”
深雪一下子捂住胸口。——就在那时,在屋外的大雨声中,传来刺耳的警笛声。
“哎呀,哎呀。”
阿响用手摸着额头,显得遗憾地嘟哝起来。
“警察终于到了。鸣风庄不要成为‘暴风雨山庄’才好。”
【VIII真正的刑警登场】
1
深雪他们八个人在鸣风庄的玄关大厅处迎接冒着大雨赶来的所辖警局的几名警官。那些警官有的穿着制服,有的穿着便服,其中一个看上去最年长,50左右,穿着便装的警官展示了一下黑色证件,自报家门。
“我是U警局刑事课的长森勇。”
这可以说是一位历经风霜的刑警吧。稀少、斑白的头发;四方脸;洼下去的长下巴;在下顎右侧有个大大的黑痣。怎么说呢,这颗黑痣看上去给他那张冷冰冰的面孔增添了一点可爱之处。
“报警的莲见先生是哪位?”
“啊,是我。”
莲见皓一郎朝前走了一步,用和肥胖的身躯不相吻合的虚弱声音回答道。
“你是这家的主人?”
“不……不。哦,是的。我算是吧。”
“这个建筑可真怪呀。你报警说有人被杀了,是吧?”
“是的。今天早晨,我们发现有人死在房间里。”
“谁呀?”
“哎?”
“被杀人的叫什么名字?”
“美岛——是一个叫美岛夕海的女人。昨天和在座的其他人一起,来我这个别墅过夜的。”
“是你的朋友吗?”
“啊,是的。我们是初中兴趣小组的伙伴……”
长森麻利地询问着,但脸上的表情和声音都掩饰不住凝重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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