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惊梦》第78章


椿厥拢俊?br />
流水道:“这个野望之主待我也与别人不同,对我掏心挖肺,为我赴汤蹈火,与我几度出生入死。阿勿,你说,除了他,我还能找到比他更好的人吗?既然他要成亲,我便应了他,也算投桃报李,有何不可?”
皇帝叹气,无奈道:“你已是八匹马都拉不回来了,一心就想和他成亲。既如此,你想要什么做贺礼?”
流水笑,“我想要什么皇上都会给吗?”
皇帝认真道:“我给得起的都会给你。”
流水站起来,正了容色,端正朝他拜了一拜,道:“皇上,流水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人,我如今要成亲,想求的,也只有一样。”
他掀了衣摆,直直跪下。
“流水,你这是做什么?”皇帝从龙椅上站起走过来扶他。
流水跪得笔直,沉声道:“请皇上为太尉府上下雪洗冤情。”
皇帝牵他手臂,“你起来说。”
流水道:“皇上,流水所求只此一事。我只有为花落求了这件事,才能够安心成亲。”
皇帝道:“这事没有这么简单,况且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蛛丝马迹也被风吹干净了,太尉府一家也无一幸存,你为何要执着于此,为他出头?”
流水道:“阿勿,我与花落自幼一起长大,太尉大人待我如亲子,传我从不外传的飞刀,教我如何成全人与人之间的情义。太尉夫人每每都会为我做很多吃食带上小苍山,关怀我的起居,待我与花落一般。为他们雪洗冤情,是我最后的心愿了。”
皇帝一把把他拉起来,道:“好好说话。你心中不是从来没有皇权吗?如今倒是跪拜得自在。”
流水眨眨眼,“皇上,你同意了?”
皇帝道:“别高兴得这么早。我又不是好人,这不过是让丞相多一条罪状罢了,值当你跪一跪皇权?”
流水道:“皇上,这可得丞相亲自承认签字画押才上算。”
皇帝斜眼看他,“从此你便把花落放下了?”
流水看向他,郑重道:“从此我便安心了。再无牵挂。”
皇帝鹰目如炬,“我怎么听着这话不对。流水,你可别做傻事。”
流水呆愣片刻,“什么傻事?”
皇帝道:“你成亲该不是白之野逼迫于你的罢?你该不会是想在成亲之日要与他同归于尽?连最后的心愿,再无牵挂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你是又要去自寻短见?!”
流水一直没有放下过花落,也曾经几次要自杀,被他们及时发现救了回来。后来再也没有出过这事,本以为流水已经放下了,没想到这事还是埋得这样深,竟有些交代遗言的意味。
他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不少,流水被他吓得回了神,讪讪道:“阿勿,你也太能想了。我的意思是以后朝堂也安定了,你也不需要我了,我也不用再在朝堂江湖里搅和,安安心心去过小日子。”
皇帝长舒一口气,“让你好好说话。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跪了,我受不住这般提心吊胆。”
流水道:“皇上君子一言,流水谢过了,也替花落谢过。其他的礼就不必送过来了,半月之后皇上可要来喝喜酒?”
皇帝道:“你快马加鞭差人与我送来我便喝。”
流水道:“行!”
他眨眨眼看着皇帝,皇帝被他看得眉头直皱,“一脸的不怀好意,还有什么事?”
流水道:“这不是成亲太急了些吗?事情又琐碎。人手有些捉急,我想把放在广芦馆的几个人带回去给我筹备亲事。谢守玉那边你多费点心?”
皇帝不耐烦挥挥衣袖,“去吧!”
他看着流水的背影,沉思片刻,喊住他:“流水。”
流水正欲回去,听他沉沉一唤,转过身,“阿勿。”
皇帝道:“你再陪我下一盘棋吧。”
他们鲜少在白日里下棋说话。此时棋子敲落,日光铺洒,也有另一番幽静意味。
皇帝落下一子,“你还会给我送竹马吗?”
他这话问得无头无脑,流水愣了片刻,落子,“会。”
皇帝下子,“你还会大清早去春风十里给我打酒喝吗?”
流水心中忽然有些泛酸,不敢看他,只得呆呆落子,“会。”
皇帝白子敲落,“你还会去芙蓉居给我买刚出锅的芙蓉糕吗?”
流水艰难道:“会。”
皇帝看了看外面有些凉意的秋光,道:“流水,我一直没问过你,为何给我的小苍山四季图景画的是秋天。秋天这么凉。”
他的声音有些低,最后一句已经几不可闻。
流水两眼望着外面的秋光,心中也泛起一丝没来由的凄凉。
皇帝放下手中棋,定定看他,“流水,为何我心中有些不安。总觉着这些事以后都不会有了。”
流水收回眼,压下那点凉意,勾了勾唇,道:“小苍山的秋天最好了,总能挂很多不知名的果子,一串一串黄澄澄的,甚是可爱喜人。那时我和花落便想着,果实累累的秋天,最适合阿勿了。那时的我们小小的,心中只有小苍山的春夏秋冬,风花雪月。如今我们都已长大,也早已经离开了小苍山,那些日子自然都不会有了。
皇帝默不作声,去长案旁铺纸。那张青玉案又大又长,他铺纸的手又细又慢,仿佛时光也被折了边。
流水一直坐在小几旁看他,这样沉默不语的阿勿,让人说不出的落寞,连铺洒的日光也无济于事。
阿勿提了一支细细的毛笔,在纸上一笔一笔描着。慢慢的,行动间多了一份潇洒恣意,渐渐的,神色间也多了几分放诞不羁。
他这一幅画一直画了很久,流水便看了他很久。
红烛通明,阿勿从案尾再走回来,换了一只更细的笔,在卷轴的上方落下,边写边念:“一见惊鸿影,我欲因之望来人。长空不可期,林间风细细。”
流水心中一动,从榻上下来,静静站在他旁边看他笔下的画轴。
那是他们当年在小苍山居住的院子,还有那年不知为何突然发出来的青葱翠竹。他们四人在竹林旁边喝茶谈天,琴台上放着一本《小苍山圣人训》。
阿勿落笔之处,是阿勿和花落喝茶,山灵毓抚琴,流水舞剑:一见惊鸿影,我欲因之望来人。长空不可期,林间风细细。
下一处,也是四个人,山灵毓停了手中琴,三人都看着流水舞剑,目光灼灼如春。
阿勿落笔:“再见惊鸿影,我欲因之梦归魂。高山流水遇知音,不负此生少年行,沉沉暮鼓声。”
第四处,仍是四个人。流水舞剑,三人垂目。
阿勿道:“三见惊鸿影,双泪涟涟难为声。落花人独立,高楼伤客心。”
流水勉强勾勾唇,“阿勿,这么多年了,你竟还记得。”
阿勿道:“那是我第一次在你身上看见你侠骨柔情的样子,那时意气飞扬的流水大侠,让人此生难忘。”
他说话的时候眼含笑意,流水想起了那时的大言不惭,也笑得合不拢嘴,道:“流水大侠有许多豪言壮语你怎的不记,专记了这些酸兮兮的。”
阿勿道:“还有更酸的。”
他挪了一步到案尾。那是一幅看不见光的画。画上是深黑的夜,小苍山上的灯笼也黑漆漆的,只剩下山顶上纷纷下落的白雪。
阿勿写道:“何日灯再红,何年月重升。归鸿不可见,千山雪纷纷。”
果然酸不可言。流水瞬间红了眼圈,一手捶在阿勿手臂上,“你是不是成心不让我好过。”
阿勿搁了笔,道:“这都是你当日说的,我一个字也没添。你如今知道了,当日的你让我们有多不好过。你笑嘻嘻打趣自己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还没心没肺舞了这样一场勾人眼泪的剑,念了这么多句酸文言语扎我们的心。”
流水破涕为笑,“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你怎的还记仇。”说完蹲下地,眼泪止不住落下去。
阿勿也蹲下来,摸摸他的头,缓缓道:“那些日子自然不会有了,但还能画出来,还能念出来。因为我们还在,当时的情意还在,我们的心还在。”
流水不住点头。
阿勿道:“我们的流水大侠何时会哭鼻子了。快起来吧,我把这画盖个私印,送与你做贺礼,可好?”
流水重重点头,“嗯。”
作者有话要说:
阿勿对昔日的光景也是念得深的。
谢谢支持。
明天见。
第70章 第 70 章
流水还是捧着那幅画出神。
花落道:“不如把它裱起来挂上?”
流水笑笑,慢慢卷了画,似是无心道:“也不知挂哪里合适,先放着吧。”
他把画放广口大花瓶里,道:“现在想想,也真没有谁还要请的。洪罗王在边关回不来,阿勿走不开,灵毓那边还没给回话。除却这三人,似乎便没有人了。”
有的。流水心里有个声音道,还有一个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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