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冬》第194章

无非是苜蓿和辉夜，而苜蓿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剩下的也仅仅只有辉夜了，但八云紫比谁都清楚辉夜的危险性。
“要知道辉夜与妾身可是阴影相连的，妾身的一举一动辉夜都是很清楚的。”
八云紫咬着唇望着长华，不管怎么样，八云紫都不能让长华这么做下去，妖族绝对不能毁在长华手里。
长华也不管八云紫在想些什么，伸出手指在左手上写着字，这算是长华与辉夜独有的联系方式了，简单快捷。
然后伸手握住了八云紫手中的铁壶，然后转瞬间铁壶也就冷了下来，不过是长华借用了辉夜永远与须臾的能力，似乎在向八云紫说明一般。
“长华酱可真是把男人的尊严丢的一干二净。”八云紫无奈地说道。
长华将茶碗从铁壶拿了出来，还是温热的。然后从枣中拿出半钱多一点茶粉，两下交错的洒入茶碗中，然后拿下了八云紫另一只手的水壶，将沸水倒入茶碗，拿出茶筅轻轻搅动起来。
“可惜紫不是喜欢妾身这种不男不女的吗？”长华专心搅动着说道。
“咱家喜欢你，与你何干。”八云紫终于可以收回双手，却还是拿长华束手无策，那种仿佛把人心看透的力量，果然让人恶心。
长华微微笑了笑，并没有摆出魅惑地姿态，已经活了那么多年的长华，本应是这样：“如此说来，关于劝降一事，还是由妾身来吧。”
鲜红的指甲深陷入肉里，八云紫紧捏着拳头。对于长华所说的劝降，不管是拒绝还是同意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长华一样能够用他的美貌引发内乱。
“妾身可不希望再发生战争了啊，要知道红颜薄命，特别是在这乱世中。”
无疑长华是在警告八云紫他不喜欢乱世，而八云紫则有可能付出的代价则是她的命，为此不得不让八云紫谨慎。
长华放下了手中的茶筅，望着手中的茶碗，云脚细而不多，长华不由微微摇头叹了一口气，毕竟粗制滥造了些：“妾身还记得紫的天人五衰劫还未过吧。”
这将是长华最严重地一击，也是压垮八云紫的最后一根稻草。天人五衰劫不算什么，就算八云紫自己度不过去，她也有足够的时间将妖族交付给八云蓝。
但是这件事却绝不能让妖族知道，绝对将会影发军心不稳，甚至政变或者说是叛乱。
“放心吧，紫对妾身还有用。”长华双手捧着茶杯递给了八云紫，并把雪洞扇收了回来：“来尝尝妾身的手艺。”
“那什么时候咱家没用了？”八云紫双手接过了长华递过来的茶杯，轻啜了一口，涩苦从舌尖蔓延至咽喉，浓而不散，醇而不香。
也许是八云紫的心境已经被这人给坏了。
长华又拿出一颗茶碗，又依旧上次倒入茶粉与沸水，拿出茶筅搅动起来，只是此次更为细致：“在紫死之前，妾身是不会朝妖族伸手的。”
八云紫放下茶碗，捏起一颗和果子冲散口中的苦味：“这么说，咱家只能拼命活下去了？”
金色的眸子看了八云紫一眼，长华又专心地调着手中的抹茶，眸子不经意间的转动。
“恋爱中的男人智商将会提高，争风吃醋的男人智商会降低。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降低，争风吃醋的女人智商会提高。所以妾身认为紫应该傻一点。”
仿佛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一样，把劣根性了解的一清二楚，这种年龄上的巨大鸿沟无法弥补：“这么说，辉夜也是傻子咯？”
“如紫所说，辉夜确实傻。”
也许只有谈到辉夜的时候，长华的眼中才会微微淡入温柔，那是唯一的温柔，就像一百三十三亿年前辉夜的那般温柔。
突然，长华慢慢放下了手中对茶筅，云脚细而多，均匀分布，是为上品。不过长华的视线却微微转向书房的一边。
嘴角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笑容，只是笑容令人彻骨的寒冷，长华朝着门口的方向伸出了手，轻轻一握。
黑衣人被抓住脖子在空中提了起来，手中的匕首掉在了地上，身体只能无力地抖动。
“多么令人兴奋的行为，紫你看到了吗？居然有人想来刺杀妾身。”长华显得异常高兴，配合那张绝美的脸蛋让人无法自拔的妖艳。
“你不是早就发现了吗？为什么要留到现在？”
“紫不觉得留着很有趣吗？”长华瞥了一眼在空中挣扎的黑衣人，刺杀并不能够带给长华任何恐惧，而只能当做长华无尽岁月中的调剂品：“妾身准备把它留下来，能鼓起勇气刺杀妾身不是很有趣吗？”
八云紫终于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虽然长华的话里透着一股疯狂，但这种疯狂让八云紫感觉到了不对劲，就像伪装成的疯狂。
“长华，你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样。”没有什么理由，作为女人的直觉，八云紫这么说道。
不过长华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只是淡然地转过头望着八云紫，眸中看不出喜怒哀乐：“人总得有些变化，俗话说越老越小，妾身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
这一点八云紫倒是相信，以长华那种对辉夜病态的爱恋，八云紫认为长华小时候正常不到哪里去？但是或许早就形成的默契，对于长华连他自己也骗的假话，八云紫深刻的不相信。
或者说不敢相信，但又让人不得不信。
“那就这样吧，准备两天就由真王殿下作为使者出使一趟吧。”
金色仿如琉璃，柔情仿若流水，那么千徊百转的目光让八云紫无所似从。真王之名，真亦假时假亦真。
“好的，那个小家伙就交给你了，妾身去陪妾身的小妹红去了。”说完长华就化为点点荧光消失在了榻榻米上。
八云紫望着长华消失的方向微微呆愣，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看了看长华的茶碗。八云紫双手捧了过来。
轻啜了一下口，不苦不香不醇，就像八云紫早就说的，仿如一杯白开水而已。
——————————————————————————————————————————————————————————————————————————————————————————————————————
“呕——”
荒纪之城某个阴暗的角落，长华捂住朱红的嘴唇，似乎想要呕吐，却怎么也呕吐不出来。
长华本身就不是人类，怎么可能有人类的反应，就像他的身体不会沾染任何污秽一般，与世殊途。
草间花子伸手扶着长华，以免长华摔倒在地：“先生。”
长华凄凉地笑笑，神情中不复之前的媚态，反而更多了几分悲怆。正如八云紫所说的那般，他的表现太过反常，长华知道的非常清楚。
这是虚假的反噬已经开始了，他的感情终于一点点被虚假吞噬，来维持力量上的平衡。
也正因为这样长华不希望再动用力量，反而哪怕使用自己的美貌，长华不敢想象自己见到辉夜的模样，那太过悲伤了。
长华依着花子坐回了轮椅上，额间的犘勒迪卡之花在诉说它的诅咒，长华缩紧了身体似乎是在害怕。
花子抚摸着长华的后背，想要缓解长华的压力：“先生，好点了吗？”
摸了摸蠕动的胃部，让反胃的感觉渐渐变淡，长华朝着花子无奈地笑笑，也只有对花子长华没有隐瞒：“好多了，只是想到虚假感到恶心而已。”
“没关系的，只要先生在妖族不要再使用力量了，失去的感情就可以慢慢补回来。”草间花子蹲在长华的身旁安慰地说道。
伸出纤细的手指抚摸过花子的脸蛋，与五百多年前唯一的变化，就是那个是人，这个是妖。清丽的面容干净的令人忍不住玷污。
“以后花子会时刻提醒先生伪装好，以后不能再露出今天这样的破绽了。”花子轻轻握住长华的手，露出浅浅的笑容，仿如黑夜中的昙花绽放。
别人的面前那个真王手下跟人偶一样的妖怪，除了执行命令什么都不管的机器，也只有在长华面前会露出这么温柔的一面。
“花子，对不起。”
花子伸出双手环住了长华脖子，似乎想用自己体温温暖长华冰冷的身体，没有温度的身体。
“先生，不要说对不起。只要，只要这个时候，花子是先生独一无二的。”
——————————————————————————————————————————————————————————————————————————————————————————————————————
注：云脚指抹（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