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娃娃(恐怖)》第37章


梳妆台那边传来响声,好像是梳子掉到了地上。欧阳郴楚回过头,看见雪儿弯腰捡起了梳子,然后对着镜子一下一下地梳着头。她的头发好长,一直垂到地上,并且堆了起来,越堆越多。头发蔓延着,整个房间都是头发,像无数黑蛇一样,蔓延到他的脚下,沿着他的双腿蔓延上来,缠绕着,攀缘着。一阵冷汗透出他的衣服,他眼睁睁地看着这浓密的头发一直攀缘到他的脖子,然后慢慢地缠住他的脖子,慢慢地勒紧。他喘不过气来,目光投向坐在镜前的雪儿,想叫却叫不出来,他慢慢地窒息。
正在他要失去知觉的时候,雪儿却蓦然转过头来。她的脸白如石灰,右眼是一个血淋淋的窟窿,正在不断地滴下血来,血流过她的脸颊。她慢慢地向他露出一个狰狞的微笑!
“啊一”欧阳郴楚终于叫了出来。
他的双手抓住自己的脖子,碰到了一双冰凉的手,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雪儿正在凝视着他!
“雪儿一”欧阳郴楚低声叫了起来。
雪儿低下头,在他耳边用奇怪的声音道:“天堂假期!”
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雪儿起身,飘然走出门外。欧阳郴楚觉得全身像要烧起来了,他迷迷糊糊地又要沉睡,可他使劲地警告自己,不能睡,不能睡。一双手碰到了他的头,一阵剧痛,他蓦然睁大眼睛,雪儿正在朝他微笑!
“雪儿!”欧阳郴楚抓住她的手,这次这双手是温暖柔软的,但却是陌生的。
“你发高烧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
雪儿的脸突然变成了护士的脸。
“雪儿呢?”欧阳郴楚把她的手握得更紧,大声叫道。
“烧糊涂了。”护士低声自言自语,使劲要把手抽出来。可他抓得那么紧,一时之间竟然抽不出来,护士只好按响了床头的警铃,进来另一个护士,给欧阳郴楚打了一针镇静剂,他的手渐渐放松,沉沉睡了过去。
一连两天,欧阳郴楚一时清醒一时糊涂的,他不断地梦见雪儿。钟小凡简直觉得他因为脑震荡和那天晚上的惊吓变得精神失常了。
蓝紫烟这两天也过得很艰难,她也不停地做噩梦,精神恍惚。有时不认识少剑峰是谁,梦中也会叫着雪儿的名字,醒来一身淋漓的汗。少剑峰一步也不敢离开她,害怕她又出现什么幻觉跳楼自杀,或者在浴缸中把自己溺死。望着蓝紫烟沉睡中苍白的脸,少剑峰心中怜爱之情一天比一天更加深切。这一个多月,她受了多少惊吓啊,像她这么胆小娇弱的女孩,没有被真正吓疯真的是个奇迹了。少剑峰忍不住伸手抚了一下她在睡梦中抿嘴出现的酒窝。
蓝紫烟忽然把他的手握住,低声叫道:“雪……”
“紫烟。”少剑峰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
蓝紫烟醒了过来,惊惶地问少剑峰:“刚才我是不是说梦话了?”
少剑峰怜惜地说:“你说了一个字,雪。”
“我……做了一个噩梦,我正在湖边走着,突然掉进了湖里……那湖水好冷啊……然后,我发现是碧血湖……”蓝紫烟忽然停了下来,闭上眼睛,浑身颤抖着。
“所以你叫了一个‘雪’字,紫烟,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少剑峰低下头,把蓝紫烟揽住,在她的唇边亲了一下,“你想喝点什么吗?我给你冲一杯牛奶吧。”
“扶我起来,我想坐一会儿。”蓝紫烟道。
少剑峰把她扶了起来,给她冲了一杯牛奶。蓝紫烟喝了下去,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靠在床边,忽然对少剑峰说:“剑峰,我还是逃不掉!”
“别说傻话了。”少剑峰安慰她,“你不会有事的。”
“她不会放过我的。”蓝紫烟惊恐道,“我能闻到死亡的气息了,离我越来越近。”
“我绝不会让你死的。”少剑峰握住她的手。
绝不会!他在心里恶狠狠地重复了一遍。
第五十二章 驱魔人
几天来,李树的脑子里总是闪现雪儿家的一切,园林中的假山亭子,假山边的秋千,假山后面的废墟,还有雪儿粉蓝色的房间。他不知道自己的幻觉中为什么会出现童年的雪儿,他并没见过童年的雪儿,连照片也没有看过,也许是因为秋干都是小孩子玩的,而雪儿又喜欢粉蓝色,他才会在幻觉中看见穿着粉蓝色小连衣裙的小雪儿吧。还有那一角白衣,还有那叹息,尤其是最后的一声叹息,在他关上门的瞬间,那声叹息有种让入心碎的孤独和被遗弃感。
再到雪儿家去一次,彻底弄清叹息和白影子的真相。李树对自己说。可是白天去的话,一定查不出什么来,如果真的凶手,他不至于傻到白天也在那里出没。
晚上去,今天晚上就去。
李树买了一个光线并不太强的小手电筒,光线太强反而会暴露自已。他还准备了一个在夜间也可以拍摄的小相机和一套黑色的夜行衣。当然,最重要的一样东西他不会忘记,就是那把锋利异常的匕首。
他在等待着夜幕的降临,他的心焦躁不安。今晚他一定要找出真相,是人是鬼,他都要把它逮住。他觉得自己有点像个驱魔人,不过他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吸血鬼,而是神秘的笔仙!
天已经黑透了,李树来到了雪儿家的院子前。他轻车熟路地按者前几天的旧路从树上翻墙而入。没有月光,路灯透不进围墙,勉强可看到一团团黑糊糊的树影。李树摸了摸手电筒,没有掏出来,这么黑的夜,随便一点光就会惊劝别人,如果这院子里有人的话。
沿着小路,李树走得很慢,屋子就在前面。
李树站在门口想了想,绕到后面,那儿的玻璃那天晚上被他砸碎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都保持着原样。果然,屋子后边的落地窗周围还是一地的碎玻璃碴儿。
李树跳进矮墙,碎玻璃闪着一丝丝的光,他用脚拨开碎片,向屋里走去。他站在客厅里被一片黑暗包围着,他侧耳听着,什么声音也没有,除了他的心跳声。他站了一会儿,向楼上走去。
雪儿的房间就在上了楼梯靠左边的那一间,门是关上的,他忘了那天晚上他出来的时候是不是关上了。他伸出手,轻轻地拧动锁把,微微的“咯噔”一声,在黑暗和寂静中显得很大声。他停了一下,周围依旧很寂静,一股汽油味从浴室里飘出来,看来蓝紫烟那晚换下的衣服还是原封不动地扔在里面,他推开门,闪身进去。
确定房中没人,他便打开手电筒。衣服仍然散落在床上,衣柜的门开着,一切似乎与那天晚上没什么不同,他的手电筒照向桌子,心中跳了一下:那桌上相框中的雪儿和蓝紫烟正面对着他微笑!
不对,他心里想,记得欧阳郴楚已经把相框翻转过去,怎么会是正面向外? 一定是有什么人来过!
李树这么一想,便听到了楼下的碎玻璃轻轻地脆响了一下,似乎有人踩到了玻璃。他连忙把手电关上,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门。
楼下却没有了声音,静得恕?br /> 难道听错了? 李树站在黑暗中没有动。
半晌,玻璃又很轻微地响了一下。他正要走,却有一股风声扑面而来,李树连忙伸手挡住脸,手触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然后一双碧绿的眼睛就在眼前盯着他。
原来是一只野猫! 李树松了一口气。
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依然没有打开手电筒,摸着扮扶手走走下楼梯。走进欧阳郴楚说过的雪儿父母的房问他才打开手电筒,与欧阳郴楚说的一样,房间很整洁,书架上的书大都是关于抑郁症的治疗的。他摇摇头,看来雪儿真的有抑郁症。可是他为什么半年来一直没有发现呢,除了雪儿死前的那次争吵,雪儿略略表现出激动,其他时候都很正常呀。也许有抑郁症的不是雪儿,而是她的母亲或者父亲,所以才发生了火灾!
这个念头忽然跳出来,他一阵毛骨悚然,也许是患了抑郁症的一方产生了绝念,因此放火烧死了自已和自己所爱的人,这样的先例又不是没有。如果是这样,雪儿跟欧阳郴楚在一起时的古怪脾气就可以理解了。刚开始的时候,她不是一直很正常吗,是在与欧阳郴楚交往的后期,她才慢慢变古怪了。如果雪儿没有死,她跟自已交往久了,是不是也会变得古怪,爱得越深,就越容易想到父母的惨剧,一方太爱另一方了,所以自己没办法活下去的时候,才决定把最爱的人一起带走。
李树越想越觉得混乱,就打住了。
书房隔壁还有一个小房间,欧阳郴楚那晚应该没有进去,他只提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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