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怪非邪》第54章


君汐云坐在窗边,想起以往萧宫的宫人们常说“长阳明前茶,如丝贵比金。”,以往宫中岁贡的茶,也是这个味道,当是让他费心了:“是我家乡的味道。”
肖倾端着茶盏,心中暖意融融,难得君汐云对他笑了:“公主喜欢便好。”
肖倾为君汐云在宫外筑了一座高台,比魏都的凤阳楼还要高上些许,虽然依旧看不到萧穆,但能看见京都的四季,肖倾将之名为“栖凰台”。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只有君汐云还被蒙在鼓里,肖倾不许任何人告诉她。
肖倾棋艺不精,还是君汐云一手教的他,输了一上午,有些窘迫的说:“若我能赢你一子,你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君汐云吃下一子,眼中藏着笑意:“陛下若赢我一子,我自当应许,还附赠陛下一物。”
一连十日,肖倾日日得空便来,比上早朝都积极,茶不思饭不想,光琢磨棋局了。
君汐云始终不曾让他半子,足有半月,肖倾才侥幸赢了君汐云一子。
这机会来之不易,肖倾为君汐云蒙上双眼,举伞牵她走过宫巷,如此神秘,君汐云不免有些好奇,忍不住开口问他:“陛下要带我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肖倾拐过长长的宫巷,缓下步履,牵着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登上栖凰台。
“我听到风声。”君汐云握紧了肖倾的手。
登临楼顶,肖倾解下蒙在君汐云双眼上的锦缎,入眼是雪满皇都,银装素裹,千里一色。
君汐云从未见过这样的盛景,萧穆国中只有临近魏国的高山才会下点零星的小雪,此楼中空,君汐云回头便能看到雪花飘旋其中,落到楼心的圆形露台上,攒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像天地间第二轮明月。
肖倾点燃悬在廊下的琉璃灯,壁上的皮影人缓缓旋转起来,栩栩如生:“听闻公主喜登高台,这栖凰台如何。”
君汐云看的入迷,不由感叹:“巧夺天工。”
魏国没有皮影戏,萧穆才有,小时候君胤暄会用它来哄她,登临高台,君汐云能否望见故都旧人。
小叔叔也曾用羊皮裁过她的画像,看样子是下足了功夫的,连父王都说十分传神,肖倾明明只在她尚在襁褓之中的时候见过她一面,却能将她刻画的如此细致。
那时肖倾寻了大魏最好的画师去萧穆宫中,每年捎回一幅君汐云的画像,肖倾记着,表兄说过,等汐儿长大了,要与他为妻,不能陪在她身边,至少记住她的样貌,以便将来能一眼认出她。
君汐云自绣囊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皮影人来,交由肖倾:“奴儿手拙,陛下将就收着吧。”
肖倾接过那个小小的皮影人,能看出描绘的是他,一时心中感慨万分,竟有些湿了眼眶:“我又没说不好。”烟花月下开,掩去肖倾有些许哽咽的语调,星彩散夜空,一世不过求个两情相悦。
春风吹醒上林苑的桃花,天刚破晓,肖倾临上早朝之际,特地绕道赶去上林苑,将一枝春色折入玉瓶,早早摆在未央宫的花台上,挂一张素笺,上书:“上林苑的桃花开了,去看看罢。”
君汐云醒来见殿中桃花含露,想必肖倾刚走不久,伸手拨弄花瓣,扬笑向玉瓶轻应一声:“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君汐云在桃树下轻声吟唱,择下一枝桃花,敛了满园芬芳,心想若肖倾在这就好了:“陛下,你我是否相宜。”
遑论国仇家恨,肖倾从未曾让她为难,皇兄对她无意,而今远隔山川,也该自个相安。
肖倾正赶上听这一句,俯身拾起君汐云手中摇落的花朵,别在她发间:“你我,最是相宜。”
肖倾每日往返在奈河两岸,每日回想着君汐云与他的过往,他最挂念的是,他死后,云儿在萧穆过的好吗,偶尔会不会也想起他。
鬼差带了一位公子等在奈河畔,难得没在脸上写着不耐烦。
这位公子丰神俊朗,上船的时候,鬼差竟还出手扶了他一把,走动的时候,依稀听见细碎的铃声。
如此厚遇,想来是位人物,便是人间的帝王下到阴间,在鬼差眼里跟芸芸众生也没什么分别,看的多了,肖倾多少明白,这位公子不是在天上有人,就是在地下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
往后更新的同时,可能会对前边的章节进行修改,作者强迫症。
第43章 阎罗王
这个鬼差肖倾偏还认得,名唤王传,大小是个官,脾气臭的很,在五殿冥君阎罗王跟前当过差,有点神气,不知这会领着这位小公子要渡河去哪一殿。
王传领着宋凌渡过奈河,一条黄泉路走到黑,两侧的彼岸花红的扎眼,还泛着幽光,轻细的铃声回响在一片死寂的黄泉路上。
不时有过路的亡魂呆滞的凝望宋凌,宋凌浑然不觉,刚下阴曹地府,大家都一个样,活人没了生魂就这样。
王传金贵的不是宋凌,而是宋凌脖子上的金铃,凡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这个金铃却跟着宋凌一路下到阴间,要命的是,这玩意他还见过。
五殿的阎罗王以前有一整串这模样的金铃,平日系在腰间,细数足有九个。
可怕的是,细看这小子长的跟一殿的秦广王有几分神似。
那铃铛来头更大,是妙严宫的弟子铃,原先十殿冥君各有一个,现下独五殿冥君带在身边,早前不知是收了,还是送给谁了,左右这小子跟冥府脱不了干系。
既然跟冥府有干系,那就得紧着点。
阎罗殿的那位王上,千年前差一步就入了魔道,三魂七魄一度消散,尸骨无存,现如今还能好好端坐在阎罗殿里,仰赖九天青华帝君及九殿冥君,传说青华帝君散尽修为以养其神元,九殿冥君与之共魂魄,这才向天道要了个阎罗王回来。
然帝君散尽修为,身归混沌,重生于神渊,尽忘前尘。
阎罗王陈绛见到宋凌的时候,倒没将他错认成秦广王,人有三魂七魄,神亦有。
神之三魂谓灵渊、灵通、灵精。
神之七魄谓,妨邪、警护、驱魔、灵息、雀阴、非毒、伏失。
灵渊主寿,陈绛与秦广王共魂灵渊,这金铃便是灵器,附秦广王之灵渊与青华帝君一息之灵,陈绛记得自个明明将它送给师尊了,师尊如今才有百岁,莫不是贪玩将它丢了。
偏偏丢的是灵渊,若是灵通,就不会叫这凡人白捡了一条命。
却说是师尊粗心大意将它弄丢了,该怨谁呢,左右他是舍不得说师尊一句不是。
或许冥冥之中,也是一种机缘,陈绛不打算问宋凌讨还什么,只是这金铃,不能再留给他,因而对着王传说道:“将他颈上的金铃解下,转送十殿吧。”
王传尽职尽责的奉上金铃,领着宋凌往十殿去了,心想这小子可真是好命。
本该是个早夭的短命鬼,倒得了一段好姻缘,享了一世福禄。
陈绛拿着那一枚金铃,扭头去九重天寻他粗心大意的师尊。
九重天上的青华帝君,幽冥司十殿冥君的师尊,谁曾想竟是个小糯米团子。
陈绛俯身将太一从矮榻上抱到怀中,系好金铃,施下法术,免得回头太一不留神又掉了哪个。
这小糯米团子穿着一身黄白相间的衣衫,盯着腰间那串铃铛,伸手拨弄着玩儿,陈绛穿一身玄色的道袍,活像个拐卖儿童的黑面神。
黑面神无奈的说:“师尊,这是要紧的东西,不能随便乱丢。”
太一并不关心这个,顾左而言他:“小五,我为什么长不高。”
这叫他如何说呢,从神渊中诞生的神明,都是上古始神,诸如四方大帝及女娲,他们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模样,怎么长大的,陈绛一概不知。
在陈绛记忆中,师尊永远那么不着调,贵为四方神帝,连天道都格外眷顾他,这世间又有什么,能令他为难。
他敢将神元一分为九铸为魂器,冒天下之大不韪重塑神明,如今却苦恼为何长不高,倒让陈绛觉得好笑。
上古始神盘古开辟天地,清气上浮为天,浊气下沉为地,而地底幽冥。
幽冥之界本无生灵,女娲造人,凡人死后即入幽冥,其爱恨嗔痴不绝,遂滋生幽冥之物,以人之精魂为食,誓还天地以清明。
上天有好生之德,凡灵一生不过数十载,堪不破天道也情有可原。
陈绛与九殿冥君生于幽冥海底,生来只知吞噬精魂,娲皇逝后,诸神无力再造凡人精魂,若任幽冥之物于阴间肆意吞噬精魂,不出百年,天地人三界就只剩下天地了。
故东极青华帝君入幽冥点化魔鬼,渡诸魔为神,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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