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帝国时代》第279章

“强身健体？仅仅只是强身健体么？”李青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轻轻的问。
“那还能是什么？”周侗脸上的神色愈发不忿了一下，不过，不一会儿，他的眉头却不由自已的皱了起来。
习武的终极追求到底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强身健体吗？当然，也有人说是什么保家卫国？不过，对这个说法周侗更为不屑！
为什么习武，或者说，我们用什么理由骄傲的告诉别人，我是习武的？
这个问题其实周侗一直在探寻，一直在思考！只是，一直没有答案，好多次似乎看到了一点儿光，但仔细去想，却又不清晰了。
周侗与别的江湖中人不一样，他先是在军中厮混，然后又与江湖中各大门派交流，五十岁了，武学大成，这才出山收徒。
从五十岁到现在，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多年里，他的武学境界一直未能再改变分毫，他一直是十层真气境界。
但在武学一道上，他周侗却从未停止过探寻，他隐隐的觉得，这十层真气之上也许还有更高的境界，只是他探寻了这么多年却一事无成。
在探寻的过程中，他也无数次反问自己，自己习武到底是为了什么，起先自然是强身健体，希望能报效国家，能获得勋勋功名，可是现在，那些想法他已经淡了，甚至没了，但他还是习武不辍，那么，他现在的追求到底又是什么呢？要说强身健体，他早就强了，可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自己却依然冬练三伏、夏练三九，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以此时此刻，他丢出那一句“那还能是什么”的问句的时候，一方面是他心里有气，但另外一方面，他何尝又没有探寻的意思！
听了他的话，李青轻轻的摇了摇扇子，然后抬起头，仰望远方蔚蓝的天空，好一会儿，他这才收回目光，一眨不眨的看着周侗，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周老前辈，晚辈以为，我们习武之人之所以习武，强身健体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追求罢了，我们真正的追求，或者说，我们之所以习武，追求的其实是表达、完善、突破！”
第260章　武学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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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达！
完善！
突破！
这三个词语很是奇特，周侗搜遍了记忆的每一个角落，但都找不到这三个词语的痕迹，所以，毫无疑问，这三个词语应该是眼前这个满脸青涩的男孩的自创！
周侗虽然是一介武夫，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他其实一直都在读书，经史子集，诗词歌赋都有涉猎，当然，谈不上知识渊博，更谈不上精通，勉强可以算是见多识广吧。
但周侗的记忆里并无“表达、完善、和突破”的这三个词语，所以，只能有一个解释，这是李青自创！
自创？
周侗心头不由一怔。
这么小的年轻就能自创？
不过很快周侗便恍然了，这家伙可是这两天风头正盛的东京才子，不是到处都在传么，说是这小子现在已经是东京第一才子了，还是什么画院大考的状元！
所以周侗很快收回了诧异的目光，他开始把注意放在“表达完善、突破”这三个词语的本身之上。
尽管这是周侗第一次听到这三个词语，但这三个词语并不复杂，也不艰深、更不晦涩，从字面上就可理解其意思了，只不过第一次听见，觉得有点怪怪的，但周侗越仔细品味就越觉得这三个词语的含义越是深邃，甚至隐隐的，他已经包含了一个最简单但却也是最深邃的武学哲理。
越品味，周侗越觉得这三个短语实在是妙，好像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就把他这一生的追求一一道了出来一般。
所以，他的目光不由自已的又望向了李青。
李青一直很平静，当然，不是面无生机的平静，而是笑容温润，气质平和。
当李青看见周侗把目光投过来，他便摇了摇扇子，轻声解释道：“我们的这一生，衣食住行其实只是最基本的追求，当这些都满足了之后，我们就希望得到尊重，得到认可，所以我们要表达自己，文人有文人的表达，文人作诗作词，写写画画，我们习武之人，自然也有习武之人的表达，我们的表达，就是武学；
但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哪一个没有缺陷，就比如习武之人，有的力量不足，有的速度不够，有的不够勇猛，所以，为了更好的表达自己，我们就需要完善自己，力量不足的，把力量增强，速度不够的，把速度提升。
当我们的这个要求得到了满足之后，比如周老前辈这样的，已经在江湖中享有盛誉了，这个时候，我们就想寻求自我的突破，今天我是八层真气，那么明天我就想变成九层真气，明天我是九层真气了，那么我就想十层真气，周老前辈已经十层真气了，可是依然勤奋不辍，为什么，我想便是因为周老前辈一直在寻求自我突破，是吧？”
周侗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李青笑了笑，站起来悠悠走了两步，这才继续道：“既然周老前辈也同意晚辈的观点，那么，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我刚才问周老前辈，我问周老前辈说，武学一道的顶峰是什么，周老前辈说是十层真气，但我以为，不是。十层真气只是另一个零的开始罢了！”
“十层真气不是顶峰？”周侗花白花白的眉毛不由一凝，神色一下无比凝重。
“是的，周老前辈，我以为，一层真气到十层真气，尽管级别越来越高，但说到底，本质却只是一回事，我们只不过是把天地之间的真气引入身体之中罢了，我们打通经脉，其实为的，也不过是多吸引一些真气罢了，这一个层次的修行，我把他称之为炼气。”
“炼气？”周侗一怔。
“是的，炼气，这一个阶段的修行，只是把真气吸入身体，十层真气之所以强，那是因为习武者吸入了一层真气十倍的真气，也就是说，这个时候的强弱，大抵都是由真气的多少决定。”
周侗没说什么，只是眉头皱得更深了，只是表情越来越严肃。
李青唰的一声收了扇子，然后笑容可掬的望着周侗：“周老前辈，我问你一个问题，我们发现真气、并且学会把真气引入身体之中，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两百三十年以前吧，最准确的历史记载，应该是两百三十七年前。”周侗回答。
“那么，我再问周老前辈，是不是两百三十七年以前，我们的祖先就没有锻炼，我们的祖先就不需要表达，我们的祖先就不需要突破？”
啊？
周侗一愣，但刹那之后，他的眼睛忽的一亮，好像一下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
李青笑着点了点头，“老前辈想的不错，这么多年，我们武学一道的发展走入歧途了，或者说，我们迷失了。
从两百多年前到现在，不错，我们的武艺是越来越强，我们的力量是越来越大，但我们却也因此丢失了根本。
身体才是我们人类的根本。
可是这么多年，我们却把注意全都放到真气上面去了，我们靠真气吃饭，我们靠真气谋生，所以我们修出了十层真气，便以为我们的武学修行圆满了，不可再前进了。
但其实，我们都错了。
十层真气，这只不过是另外一个起点罢了。
拥有了十层真气，我们的身体对于真气已经饱和，但这恰恰说明，我们应该回到身体本身了。
所以我刚刚才会说，十层真气并不是顶峰。
很古老的时候，我们的祖先就知道锻炼身体了，因为大家都知道，通过不断的锻炼，就是柔弱的少年也能一天比一天强大起来，那个时候没有真气，那个时候也不知道炼气，但那个时候，我们的祖先就已经知道不断的突破自己了。”
“那在子玉看来，十层真气之上，又该如何？”周侗缓缓站起，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李青勾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弧度，笑了笑，“我以为，一层真气到十层真气，都属于炼气，炼气圆满，自然就该回归我们的根本，身体，所以炼气之上，就应该是炼体。”
“炼体？”周侗的瞳孔猛的一紧，之前在心灵之中翻涌了二十多年的东西忽然轰隆一声、发生了爆炸一般的剧烈化学反应，之前很多朦朦胧胧、或者稀里糊涂的东西一下清晰起来，一个全新的世界轰然在他的脑海之中打开。
“子玉，谢谢，周侗受教了。”
回过神之后，周侗连忙对着李青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学生对老师的礼。
“前辈，不可！万万不可啊！”李青连忙伸手搀扶周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