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岭》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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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座传唤，有何吩咐”。
欧阳从抽屉取出一张纸条递给庄陪文道：“命人抄以数份，张贴于城中各显眼人多之处”。
庄接过一看，只见文中写道：三日后处决四方监狱所有犯人。
原来，欧阳纯是想以此诱出唐子虚自投罗网。
一时间，宁兴城内四处张贴着告示。当然了，潜伏城中的唐卞二人也看到了通告。卞成本以为唐见得告示后会情绪波动，刚欲做好阻拦掩饰动作。可唐子虚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只是一脸沉沦地掉头朝着栖身之处走去。卞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这么些天，他们一直躲藏在西城的一间荒废破庙中。虽然士兵也曾来过这里搜查，但都被他们两人机智地躲开了。
回到庙中，唐子虚一脸悲愤表情。瘫坐在地上。卞几欲开口劝慰，可不知说些什么。思虑许久，终于开了口“唐老弟，想必你早已猜出这是欧阳老贼的诡计，只是为了引诱你前去。”
“我若前去，必遭其害，我若不去，妄为人子。欧阳老贼这是要害我忠孝尽失啊”。唐子虚叹了口深深的气，无奈地说道。
“老弟啊，与其白白送死，不如保惜性命做些善举。你我可都是错过一回的人了。且老弟此番潜回缅州意在挫击欧阳老贼”。
卞成的一番话，让唐子虚想起了年幼时母亲对他的教诲……
三日后……
欧阳纯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唐子虚的自投罗网。可正当欧阳纯准备亲临现场的时候却收到了灵县发来的电报。
电报称，灵县一带爆发黑死病，城中半数百姓已患病。且疫情还在大肆蔓延。如果不能得到及时控制，后果将不堪设想。
欧阳纯见报后便放弃了前去刑场。命庄陪文代为执行对犯人的枪决。重要的是将躲藏在暗处的唐子虚捉拿归案。
安排好刑场的事情后，欧阳纯随即带领卫生队火速赶去灵县查看疫情。本以为没有多严重。可是到了灵县后，欧阳纯的心情极为沉重。
所谓的黑死病其实就是鼠疫，缅州多地因灾荒颗粒无收。就连老鼠也是得不到半点粮食。而这灵县却是收获颇丰。以至于引得四处野鼠前来光顾。大批不同宗族的鼠类混杂一起从而衍生了鼠肺疫。大量从老鼠身上掉落的跳蚤又将鼠疫传染给人，患病者，多因高烧不退咳痰吐血。随后便狂躁不安，最后将导致死亡。
欧阳纯深知黑死病无药可医且传播途径广泛，传播速度快。他连忙调集驻防灵县一带的三个团将灵县城团团围住。随后又从永安大营调集好几万军队在灵县城外挖掘壕沟。
傍晚时分，几十辆载着燃油的卡车赶到了灵县城前。此时，县长跪在地上恳求欧阳纯将没有患病的百姓放出城外。可遭到了欧阳的断然拒绝。
随着欧阳纯一声令下。一场惨绝人寰的屠城行动开始了。士兵们将装满燃油的大桶一个接着一个地滚入城中。随后便是轰隆齐发的炮火朝着城中射去。顿时，灵县县城火光四起，黑烟冲天。几个城门出口处的机枪对着逃命的百姓一通乱扫。
烈火的烘烤使得众多鼠类潜逃至城外的壕沟中，蹦跳着准备逃命。可这么深的壕沟岂能是它们轻易能跳出来的。
看着水中四处乱串的老鼠，欧阳纯心生歹意……
这个恶魔尽然悄悄令士兵捕捉了几只野鼠装进了笼中带回了宁兴。就在当天夜里，两个士兵奉了这个恶魔的命令，凭着通行证轻易从张家湾防线混过，进入甲午谷将几只带有疫毒的野鼠投放了出去。
投放毒鼠的士兵办完事后经过张家湾时，正好遇上段青书巡岗。段见他二人形迹可疑且说话吞吐呕吐，便起了疑心。段随后将其二人带入营帐威逼利诱，他二人生怕段青书严刑逼供，便如实道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听后，段青书仰天长叹……
“段公子，我们还等着回去复命，您看……”
“此番我已知晓此事，难保二人不告知欧阳老贼”。言语间，段青书的枪口已经对着了他二人。接着就是砰砰的两声枪响。
段青书也改口称欧阳老贼了，看来他是对这个岳父干爹彻底的失望了！
不忍看到孔雀领上的人被毒害瘟疫侵害。段青书写了一张纸条命士兵连夜穿越甲午谷设法传递给领上守兵，也好让他们早做打算。
段青书并没有直接告知士兵所带的消息是什么，只是吩咐他将装在竹筒之中的纸条传给孔雀领上的驻防长官。可没曾想，这个士兵刚一到孔雀岭防线，就被对方不由分说的给按住了。也就在挣脱之时，装在怀中的竹筒不慎掉落。
杨福乾等人并没有对抓个奸细的事情上心。在护缅新军那边劳累了一天，也难免对这些小事不以为然。
就在次日午后，孔雀领上已经陆续有人出现发烧脑热症状。起初并没有引起关注。可随之越来越多的人相继出现呕吐咳血等状。用药后症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更为严重。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感染不明疾病。秦绝天等人一筹莫展。
“不能在再这样下去了，得赶紧通知百合小姐，让她派卫生队来”。荀致远焦急地说道。
“荀兄弟说的没错，赶紧通知百合小姐，我们这就去新军那边把这事告诉杨营长他们”。这时的徐兵已经带有细微的咳嗽声。随之，荀致远也感到头晕目眩，浑身肌肉酸疼。
“三哥” “三弟” “徐营长”……
已知他二人感染疾病，葛正安、萧南山、杨福坤三人不约而同叫唤着。秦绝天也是惊得一头冷汗。
事不宜迟，稍加商量后，秦绝天与葛正安二人准备分头行动，一人赶去永安大营通知震百合，另一人赶去邻近的新军驻防通知杨福乾。
葛正安赶到新军驻地时，恰巧震百合也在这里。
“百合小姐也在啊，领上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领上很多兄弟都得了怪病，大哥想让您派卫生队过去看看，他这会已经赶去永安了，没想到您在这里”。
听得孔雀领上多人患病的消息，震百合命自己的随从赶去永安调集卫生队，她与童秋然、杨福乾、秦莲儿几人先行上了孔雀岭。
起初，震百合童秋然等人以为只是气候变化，才会引起普通的感冒发烧。所以也没有太过紧张。直到他们一行人上了孔雀岭后，才知道情况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恶劣的多。
“秋然，你见多识广，你看这些人像是寻常风寒吗”？
童秋然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秦莲儿是个粗通医术的人，刚一上领就察看过病人的症状，不过以她的道行还看不出众人所患何病。不过她也清楚地知道，这不是寻常的疾病。凭着自己对病情的一知半解，按耐不住地用手语比划着什么。可是她的比划，却没有人能看懂。
见众人疑惑不解，秦莲儿只能比划出劝他们赶紧离开的手势。
“莲儿，你是让我们离开这里！”童秋然诧异地问道。
秦莲儿使劲地点了点头。
看着秦莲儿惊恐不安的表情，童秋然突然联想起曾经在书本中看到过的一则关于鼠疫的记载。此时他的脸色苍白，神情凝重。
“是鼠疫”！童秋然神色慌张地叫道。
“鼠疫”？
鼠疫这个名词，显然让众人感到疑惑。
“就是俗称的黑死病”。童的脸色愈加难看。
“杨大哥，火速隔离患病之人。百合，你赶紧领莲儿与家姐返回永安大营，回去后急令士兵挖掘壕沟以挡御毒鼠侵犯”
听得童秋然一语，震百合跟童秋菊苦口婆心地劝着他一同离去。秦莲儿虽不能开口，此番也想着上前拖拽，可后背处突发的一阵奇痒，阻止了她的前行。
按童所吩咐，领上的病患都已经被隔离了起来。未有患病的人都被安放到了领下的山脚处安营扎寨留作后看。
从永安赶回的秦绝天不忍看到自己的结义兄弟荀致远在领上坐着等死，几番想冲上去陪他说说话。都是被杨福乾等人给硬拦住了。
连续的几日，领上的患病者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已经奄奄一息。
或许是老天眷顾，离开孔雀岭的人群中，并没有发现感染者。这也给杨福乾等人带来了一丝安慰。
童深知鼠疫之患的危害。尽管内心难忍，但为了不让疫情扩散，他还是打算痛下决心放火烧山。连同那些垂死挣扎的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