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幸_醉里寻你》第24章


了病根,才不得已回了孙府。我本是孙老爷与一下奴所出,在府里被人诸多不待见,后来我那母亲更是……诶,做了那些荒唐的事,孙老爷还能容我住在这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又怎敢再做他想?”
阿兰咬唇哀声道:“公子!”
孙子旭长吁短叹,苦笑道:“哪料世事无常,奈何缘浅不许?不该,不该啊!都是执念不休,是时候放下了。”
阿兰倏地冲到前面,孙舟惊恐的走不动了。她身形鬼魅,厉声道:“孙舟必须死!”电光石火间,风静虚已执剑刺了过去。刚才生硬地收回剑招,已然受了反噬,此时强行运气,风听夜只觉得胸腔剧烈绞痛,有什么向上窜去,喉咙内瞬时充满了腥甜的铁锈味。风静虚的嘴角渗出一缕血丝来。
孙舟双腿打颤着躲到他身后去,道:“道长你没事吧?”风静虚可是他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若是他出了个什么万一,那岂不是妖术解不开了,他也活不成了?
风静虚受了内伤,却还是面无表情,一手将孙舟推开,一手持剑,没有迟疑发抖,精准无误地刺入了阿兰的胸口。风听夜却知道他这是在强忍痛苦,内息紊乱犹如翻江倒海,他是眼冒金星了,风静虚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紧紧抿唇,忍下呕血的冲动,抽出了青霜剑。剑身一出,阿兰如断线的风筝陡然倒一个人的怀中。
孙子旭接住了她,看着那与他记忆中江南初见的她相似又不似的容貌,恍如隔世,顿时心中百感交集。阿兰抬起手去摸他的脸,勾起唇角:“这是,阿兰,这辈子最,最幸福的一天了。阿兰看着公子,三年里,公子的喜怒哀乐都落在阿兰的眼里,今天,咳咳,就在今天,阿兰还有了名字,是公子给的,叫阿兰。阿兰,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她笑得凄凉,气息也越来越微弱,好像随时都可能断气。孙子旭连忙去握住那只手,神情悲恸:“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早就有所察觉,是我一直在自欺欺人,是我对不起你,阿兰。你别说了,别说了。”
阿兰深深吸了口气,道:“再不说,阿兰就怕没机会说了。都是阿兰不好,不该擅作主张下咒去害孙舟。可是阿兰是真心希望,希望公子开心。阿兰,喜欢看公子……笑。”
孙子旭泪眼两行,好容易才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阿兰那双如星的眸子却早已失了光彩。他无力的抱着怀中的阿兰,低声呢喃:“谢谢,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总是在梦里与我说话。是我辜负了你……”
阿兰的身体渐渐透明起来,最终在他怀中消散不见,那副美人像已是空空如也,就连一点念想也未留下。魅妖——由人心所生,为心之所向。念念不忘,情深难舍矣。
孙舟拍手称快,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你这个贱种还不快滚出孙府!”
风静虚皱眉道:“魅妖本无善恶观,由执念所化,如今这般结局,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孙二公子释怀吧。孙大公子,凡事还请适可而止,应当洁身自好。”
孙舟不以为然地道:“本来就是这妖怪该死。本公子有什么能自重的?”他嚣张跋扈惯了,哪会听劝?风静虚过去将孙子旭扶了起来。
孙子旭极为珍重地拾起画卷,拍了拍上头的尘土,道:“道长说的是。不过经此番事端,子旭也不便再叨扰孙府了,就此拜别。”
风静虚道:“离开这里,你要去哪?”
孙子旭豁然开朗道:“天下之大,哪处不是家?哪处又是家?子旭只希望有一日,人海茫茫。”他没有说下去,只是垂眸看了看手中的画卷。
人海茫茫,有缘再见。
甫离开孙府,风静虚再也支撑不住了,猛地咳嗽呕出一口血,他吃力的倚着墙边才堪堪没有倒下。东边蒙蒙亮了,街头有黑影向他走来,风静虚微眯双眼,看不清来人,唯有那双血眸尤为清晰。
他嘴角挂血,看得姬犹离触目惊心,双眉紧促,瞳孔骤缩,急切地道:“你受伤了!”
同心珠,不但能感应到对方身处何方,亦能感受到对方状况。半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姬犹离忽而没由来的胸中一阵刺痛,脑海中风静虚受伤虚弱的模样挥之不去。这是他百年来不曾拥有过的名为‘担忧’的情绪。他甚至无法想象万一风静虚有个什么不测,他会做出什么事!这是百年来,唯一对他好过的人啊!
他拿出白布替他擦拭血迹,动作轻柔的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风听夜想起之前种种,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也不知是他自己,还是来自风静虚,不过,无论哪个,都是他。
第27章 红尘一劫君倾心(二)
寒来暑往,光阴荏苒。风静虚漫无目的的带着姬犹离云游四方,转眼便是一载有余。先前风听夜还觉得奇怪,因为这个姬犹离实在与他认识的那个相去甚远。要说在他印象中的姬犹离,虽然目中无人,乖张放诞,好像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但对他倒是不错的。静下心来细想,姬犹离对他确是真的是很不错了。
可究竟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独独对他特殊呢?是因为他是风静虚?曾待他好过?只是仅此而已?风听夜竟有一丝自己都未能发觉的失落。
林间枫红似火,落叶金灿,河岸边的杨柳枝枯黄一片,枯叶凋零入水中,荡起微微涟漪,随波逐流,徒添寂寥萧瑟。白衣道人与黑衣少年沿着河岸并肩信步。
风静虚背负长剑,目不斜视,姬犹离却时不时看向他。秋风吹起落叶,凉爽沁人。他忽然走到风静虚身前一跃,风静虚显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怔着了,顿了足。
姬犹离晃了晃手中的枫叶,笑着道:“风道长,你衣上有落叶。”
风静虚虽没怎么看他,但相处了那么久,也知晓他心中有事,问道:“怎么了?你想说什么?”
姬犹离将落叶扔开,坚定地道:“我想回去。”风静虚没有犹豫,也没有问理由,只是颔首答应了他。姬犹离本想他一定会拒绝的,就算不拒绝,也会问他理由,没想到风静虚什么也没说。他不问,他反而想说了。
河面被暖日照的波光粼粼,有清风徐来,水波不兴。长睫下,风静虚看不清他的神情,血眸似那湖水般深不见底。他缓缓地道:“我娘在我一出生的时候就死了。听我爹说,是难产。我爹很恨我,他一直觉得是我害死了我娘。我们过得一直很贫苦,家中还有一个哥哥,在我五岁那年,镇子上闹了瘟疫,逃难途中,哥哥也染上了那种病,我爹终于忍受不了,将我弃在了山上——无幽山。”
无幽山是个什么地方,风静虚不会不知道,群魔乱舞,弱肉强食,垂髫之年的他又该如何自保?若不是因为他是天生的魔星,早就死了。他语气平淡,像是事不关己,可在这份平静之下,又掩藏了多少怨恨?风静虚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柔声道:“都过去了。”
姬犹离抓住他的手,反复斟酌着他说的话。都过去了。风静虚的手是那么温暖,近在咫尺,他只是稍稍伸手便能握住,是如此让他安心,相比之下,那些恨也好,怨也好,似乎都不值一提了。良久,他道:“一百年了。是早就过去了。”
静默片刻,他抬眸,真假办掺地调侃道:“道长,我喜欢你。”
风静虚盯着他的血眸,半天也看不出他真心与否,肃然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他藏得极深,就连风听夜也猜不透摸不准,然鬼使神差的,风听夜却信了,心跳漏了一拍。
姬犹离讪讪地笑笑,眉眼飞扬:“道长你这般认真,玩笑都开不得,实在无趣。”风静虚松了口气,道:“莫闹了。再不快些赶路,天色就黑了。”
也许是出于慌乱无措,风静虚径自走在前头,也没发现与他并肩的姬犹离落后了他一段距离。姬犹离走在后面紧紧看着他背影,血眸毫不掩饰露骨地透着既执着又狂热的光芒,叫人看了心惊肉跳。
“道长,你等等我!”他小跑着追了上去,又恢复了那难以琢磨又不失天真的笑容。
两人赶了一个月路,才回到了无幽山。无幽山依旧鬼气森森,暗无天日,仿佛与世隔绝。鬼影重重,游离在不速之客身边转悠,低声哄笑乱做一团。
有眼尖的认出了黑衣少年,嗤笑道:“哟,这不是窝囊废吗?”
这话引来更多的嘲笑声,道:“是啊,怎么回来了?哈哈哈哈”“怎么身边还有个臭道士?你一只魔,还和修道的人搅在一起?”“你们别说,这小道士还真是俊俏。”“哈哈哈哈,洛姥你老毛病又犯了啊!”
话越说越口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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