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第165章

清晨闹钟响起。李蔚华迅速将闹钟按停，陈卓也被闹醒了，揉着眼睛微微转头，却顿了顿，然后又埋到枕头里去。
李蔚华欠身过去吻他：“对不起把你吵醒了。你接着睡，还早。或者我帮你电话薛春雨和小钟，你今天不去公司，去医院？”
陈卓转身仰躺，伸一只手扶住他的头，又揉了揉眼睛，没有说话，李蔚华觉得他似乎在使劲睁眼眨眼，一副努力想要醒来却力不从心的样子，不由得笑他：“想睡再睡会把，我不扰你。”
起身陈卓却叫他：“把我的手机拿给我。你去吧。”　
123、第　123　章
再回到东山，这里已经完全成了硝烟弥漫的模拟战场，大型的战斗场面刚刚拍过，如果忽略架在各处的机位设备，真会以为这里刚才还在进行战斗。
李蔚华到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只用了十分钟和剧组上下打过招呼，马上就坐下上妆。温习着分镜头剧本，和杨骨丹低声对戏。
戏里的他饰演的青年学生此刻已经参加过几次战斗，迅速成长为战士，要在这场大型战役里经过血火的洗礼彻底蜕变。
这组镜头是在战壕里作战。不论是干脆娴熟的使用枪支，反复在爆点周围匍匐前进，还是在战壕里拖着小山炮安置作战，李蔚华完成的仿佛接受过完整的训练，让所有的人都心怀赞叹。
事实上他确实训练过。
这一组完成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剧务拿了盒饭过来大家席地而坐，李蔚华一抬眼发现笑嘻嘻凑过来的是陈冲。
“小鱼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六点多吧。我来的时候你们正拍的入神，就没有过来同你们打招呼。”
“舰长的后期做的差不多了？”
“只能说告一段落。接下来还有很多细致工作，交给专业技术了。我乘这个空儿到这边看一眼。你的准备工作做的好充分，我会以为你真的抗过枪打过仗。”说着又拿过他手里的道具枪把弄——这实际上是真枪，只没有子弹而已。
和李蔚华等人说着话，陈冲把所有的高度还原的道具都摩挲一遍，笑嘻嘻的和导演商量：“导演，我给你们跑龙套好不？”说完他现学现卖的来了个卧倒瞄准和匍匐前进的动作：“怎么样导演，做个小战士不会耽误你们的！”
导演当然乐意。
吃过饭拍夜戏，戏份在剧里的时间稍微靠前，李蔚华饰演的角色头次真正加入大型战斗，慌手慌脚一边发抖一边咬着牙坚持的样子被他演绎的入木三分。和乐呵呵跑龙套的陈冲还有两个一起的镜头，意外的和谐。
导演摄影笑：“蔚华和江先生原来这么熟的。”
陈冲哈哈一笑：“我是BEAT　SKY的超级粉丝啊！几乎从他们刚出道那会子就认识了。”
李蔚华也笑：“我们认识了快有九年了吧。刚又一起在舰长剧组呆了好几个月。”
陈冲只呆了一天多就又走了。比起这边他当然更重视舰长的后期。
第二天拍战斗场面，李蔚华补了几个战场初哥镜头后迅速转换成已经经受一点磨练的战士形象，导演冲他直竖大拇指。旁边一个配角老戏骨也低声和自己同伴说：“原来他真的有演技……”
接下来三四天李蔚华干脆向杨骨丹学习，上戏下戏连妆也不卸，澡亦不洗，合衣睡在床上，很快成了真的几天几夜在战场的臭老爷们。在镜头里泥水塘里爬过，灰土里埋过，长坡里滚过，战壕里摔过。不管是匍匐前进还是狼狈躲闪，或者端枪射击或者刺刀战斗，都象一个真正经过训练的战士，连杨骨丹都佩服：“你小子真行啊！比我个老兵油子还象个兵。”
李蔚华笑笑，心内得意，不知道杨骨丹是怎么准备的，自己是专门找过教官专心学过各种战术动作，古早的国内战争片也不知道看过了多少，连手榴弹怎么扔，那时候有几多型号的武器，都怎么用，专门做过功课。才终于在此刻显得游刃有余。
小乐在一边咬着指甲，担心他口渴，担心他的皮肤，担心他的形象，担心他的身体。
五天过后这一轮拍摄完成的非常满意，不过此时舰长要补拍几个镜头，需要李蔚华和杨骨丹都先回去个一两天，导演尽管只有先安排别的戏。
刚洗完澡陈卓的电话来了，问他是不是马上回来，告诉他可以坐他的飞机回去。
这几天每天两人也就通个一两次电话，听到这么说李蔚华惊喜：“你在D市？怎么也不来剧组看看我！我也很想你啊！”
说完也觉得自己没道理，又笑了，“嗯，马上就能见到了！真高兴！”
陈卓笑着告诉他：“我不在D市，小薛在，你从山里出来直接上机场，他会给你电话。”
到机场薛春雨赶过来接到他，一行人沿着特别通道过去登机，路上陈卓电话又来，李蔚华接起来：“嗯！我们马上上飞机。薛助理说申请的是五点半起飞，……我看，还有四十分钟。到家还可以一起吃晚饭，就是稍微晚点。”
陈卓在那边笑：“好，我等你。不过可能咱们不能在家晚饭了。我现在在医院，身体上出了点小问题……”
“怎么！！身体怎么了！”李蔚华心里咕咚一声，觉得不妙，就说陈卓不在怎么飞机会来，难不成是专门接他的？
“你别着急。不是什么大问题。你看我不是还和你说话好好的吗？”
“到底，到底身体怎么了！！什么病？告诉我，阿卓，告诉我！！”李蔚华声音不由自主的带了哭腔，已经到了登机口，却脚下发软一屁股座到窗台上去。
陈卓的声音还是那么沉稳：“蔚华！不急。真的没事，只是眼睛出了点问题，你别着急。”
“……眼睛？……”李蔚华想起出门的那天早上，他确实不同往常的使劲揉眼睛，睁眼，而自己只以为他没有睡够，既没有多问，也没有多想，急急忙忙的过去自己房间洗漱出门。
当天飞过来后给他电话，当时只是觉的陈卓声音没精神，还以为他也是刚下班有点疲惫。
李蔚华刚接起电话时，薛春雨就和小乐迅速低声的说了说情况，此时围在他旁边，见他脸上嘴唇没有一丝血色，额上都是虚汗，连忙扶住他，薛春雨把手里一直拿着的保温杯递到他口边，是热可可。
李蔚华推开不喝，只顾得问：“眼睛到底什么情况是什么病？”
“只是视力出现了一点问题，病名叫做球后视神经炎，别担心，正在治疗。”
“是我过来的那天早上吗？你眼睛那时候就不舒服？”
“嗯，那时候有些看不清。别担心了，你到了就知道了。可以治疗，我当然会为自己找最好的医生。你什么也别想，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马上就可以见到我。”
上了飞机李蔚华还觉得自己脸上发木，手脚发软，喝了点热可可，慢慢回过神来。飞机已经在滑行，准备排队起飞，薛春雨和小乐围在他身边，有点担心的看着他。
“那天……是9月27吧？那天他就看不清了？什么时候去的医院？”李蔚华仰着脸问薛春雨。
“嗯。早上七点多我接到电话，八点多和小钟一起把他接到医院。当天就请了权威的医生过来看，第三天从B市请的老专家过来会诊，目前正在按部就班的治疗中。您别太着急。总有解决方案。”
当天早上七点多，那基本是他刚出门后。这个男人……当时除了揉眼睛什么也没说。
“那现在的治疗情况怎么样？”
薛春雨面有难色：“治疗总有一个过程……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您别着急。”
“这个病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睛看不清楚吗？怎么会引起这种病的？他视力一直很好！”
“……唔，就是视力急剧下降。病因医学上不清楚确切，据说有些病例和鼻窦炎感染有关……”
这时候机长已经在通知系好安全带准备起飞，小乐和薛春雨也就坐下。
到飞机飞稳，李蔚华总算稳住了神，接过小乐递过来的热饮捧着喝一口，转头去问就在旁边坐的薛春雨：“那他现在视力情况到底怎么样？是视力模糊吗？还是看不远？眼睛会不会疼？”
“眼睛倒不会疼。……视力吗……”薛春雨踌躇一下，站起来才低声说：“现在看不见。”
“看不见！看不见！？！”李蔚华觉得眼前又有点发黑：“一点都看不见吗？怎么会看不见！！”
薛春?